冬天來了,這幾天的天氣始終的陰沉沉的,而且灰常的冷,冷入骨髓的那種。//В5、C0М\流氓開始期待了,期待真正的冬天,到處都是積雪,掩蓋了的,不禁是蒼茫的黑土地,還有那些不爲外人知的辛酸和悲切。
我身體中繼承了母親家族對危險的敏銳感知,剛要把手中的珠子遞給鐵蛋,猛然間一股巨大的危險襲上心頭。我慌忙地一把把遞了一半的珠
子扯了回來,猛然間我們三個身後‘轟隆’一聲悶響,緊接着鋪天蓋地的塵土撲面襲來,嗆的人喘過氣來。三人此時沒有防毒口罩防護,只能
拿手捂住口鼻。這動靜聽起來跟雷管爆炸的聲音非常像,我耳膜都被震的‘嗡嗡’直響。
三人哪裡還能坐住?紛紛從地上爬起來,遁着聲響的方向看去,黑咕隆咚的根本什麼都看不見。我把珠子塞到懷裡,同鐵蛋和封幕晴簡單的
商量了兩句。這前頭有一堵看不見摸不着的牆體堵着,究竟如何才能過去?鐵蛋不耐煩地說道:“剛纔那隻幽靈都被咱們給收服了,我看那堵
牆八成也不能有了。”我點點頭,鐵蛋說的有幾分道理,當下也不再猶豫,三人一起,朝着剛剛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一直走出了幾十步的樣子,剛纔那堵擋住我們去路的牆體果真消失不見,一路暢通無阻。只是空氣中飛揚的塵土實在太多,即便是用手捂住
口鼻,還是嗆的人不敢大口喘氣。黑暗中,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我忽然瞧見前頭不遠,一道光柱凌空滑過。我下意識的停住腳步,用手勢
和鐵蛋他們倆比劃了兩下,示意他倆不要出聲。
三人紛紛停住腳步,忽然一連串的腳步聲傳來,還有低沉的咒罵聲。從聲音來判斷,倒是像極了項少卿的動靜。只見光影錯亂之間,三人眼
前出現兩個人影。我屏住呼吸,眯着眼睛,看得真切,來者正是被我們留在了高臺上的項少卿,只是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個子矮小瘦子,由於距
離太遠,我根本看不清項少卿身後的那個瘦子長的是個什麼摸樣。
鐵蛋和封幕晴再我身後也瞧見了他們,鐵蛋以爲項少卿是來營救我們三個的,當即就要起身衝過去。我一把拉住鐵蛋,看情形絕非這麼簡單
,說不定這小子暗藏了什麼禍心。而且他身後跟着的那個人又是什麼來頭?什麼時候進來的?現在還有太多的疑點沒有答案,萬萬不可冒冒失
失的就暴露了行蹤。
項少卿和他身後的瘦子好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嘰裡呱啦的說了半天,由於他們倆交談的聲音太小,我根本就聽不清楚。不過他們倆手上拿
着的東西我可是認得。他們拿的正是兩隻狼眼手電筒。我們三個在黑暗之中呆的久了,忽然看到這麼亮的光芒,心頭都生出一股嚮往來,就連
我和封幕晴都忍不住想要向狼眼手電筒發出的強光靠攏。
光影交錯之間,我把大致的情況看了一遍。項少卿和那個突然出現的瘦子來的地方,好像是一面厚重的石門,他們用雷管把石門炸開,這才
進入到這個空間之中。我心中不由的暗自稱奇,也不知道這雷管是項少卿還是那個神神秘秘的瘦子用的。鳳凰山整個山體大部分都已經被掏空
了,倘若雷管用的不算恰到好處,很有可能沒等炸開這石門,就會把山體炸塌,最後被活埋在這裡頭。
我正想得出神之際,只見跟在項少卿身後的那個瘦子好像是觸碰了什麼機關,一陣‘轟隆隆、、、轟隆隆、、、’的機括響動之下,地面好
像都跟着晃盪了好幾下。項少卿和瘦子都停住腳步,臉上陰晴不定,似乎也是十分害怕。地面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我們三人站立不穩,只好
俯下身子。我蹲的太猛了,重心猛然失去,差點栽倒,幸好用雙手撐地,這才免去了摔個狗吃屎的下場。
撐地的雙手入手一片溼滑,我吃了一驚,這裡沒見有地下水脈,怎麼還會這麼潮溼?忍不住又拿手摸了兩下,溼漉漉的感覺的確非常清晰。
我這邊正暗自稱奇,鐵蛋卻拿胳膊輕輕捅了我肩膀一下道:“老胡,你快看他們兩個上串下跳的幹什麼呢?”我收回心神,擡眼望去,他們倆
手裡的狼眼手電同都還開着,所以很輕鬆的就能看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
只見瘦子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項少卿圍在他身邊,不斷拿手往地面上敲打,似乎對瘦子腳下的那幾塊地磚十分感興趣。我看了半天,也是不
明所以,正要詢問封幕晴,封幕晴卻張口輕聲說道:“好像是那個瘦子踩到了什麼機關,項少卿在研究呢。”聽了封幕晴的話,我再一看,還
真是那麼回事兒。當即我對鐵蛋和封幕晴叮囑了幾句,看來這項少卿面對咱們幾個的時候,一直在僞裝,咱們現在也犯不上出去淌這趟渾水,
靜觀其變,最好是左手漁翁之利。
鐵蛋一聽說以前都被項少卿給騙了,氣的咬牙切齒,低聲罵道:“他媽了個巴子的,這小子還敢跟咱們玩貓膩,等一會黑爺不把他腸子捏出
來。”鐵蛋說罷,我忽然發現地面的搖晃幅度小了很多,最後停止不動,一直響動的機括聲,也消失不見,四周再度被一片死寂籠罩。空氣中
飛揚的塵土也消沉不少,能見度提升了一大塊,那個瘦子的面容已經能看個大概,只見那人生了一副倒立三角眼,稀稀拉拉的眉毛,鬆垮垮的
臉,卻偏偏生了一副絡腮鬍子,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好人。
此時蹲了半天,我的雙腿都有些發麻,下意識的挪動了一下。不想剛纔塞進懷裡的那顆珠子卻從我懷裡滾落。地面有些坡度,那顆從我懷裡
滾落的珠子嘰裡咕嚕的朝着項少卿他們滾去。我慌忙伸手去抓,不曾想那珠子沾上了地上的水汽,表面滑膩非常,一下抓空便已經滾出挺遠一
段距離。
項少卿正撅着屁股不斷敲打地磚,猛然間聽到響動,慌忙拿起狼眼手電筒一照,這麼一會兒功夫,那顆珠子就已經滾到他的腳下。項少卿小
心翼翼地從地上拿起珠子,放在狼眼手電筒下一照,那顆珠子登時籠罩上一層朦朧的黃色光暈,甚是漂亮。鐵蛋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看了被
項少卿拿在手裡的珠子,又扭頭看了我一眼道:“老胡,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就不好好收住呢?”我此時也是懊惱不已,腸子都快悔青了
,這東西看着這麼金貴肯定能值不少錢。
我越想越覺得憋氣,剛要起身,我身旁的鐵蛋早就按耐不住,一個箭步從地上竄了出去,緊接着一聲怒吼道:“小兔崽子,趕緊把東西還給
我!”鐵蛋這一嗓子猶如平地起了一聲炸雷,項少卿本來正在潛心看這手上的珠子,冷不丁被鐵蛋這麼一吼,三魂七魄嚇丟了一半,雙手一個
顫抖,手上的珠子登時滑落在地上。
我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下場,心都揪成一團,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顆從項少卿手中滑落的珠子。鐵蛋飛身向前,想要在珠子落地之前把它接
住,可他的速度怎麼會快得過地心引力?只見珠子重重落在地上,登時摔成了好幾塊。鐵蛋不禁勃然大怒,轉而揮舞着工兵鏟子就奔着項少卿
拍了過去。
此時我和封幕晴也無心再作壁上觀,紛紛從地上起身,衝向鐵蛋。我心中明白,這珠子雖然可能十分金貴,可是摔碎了就碎了,大不了就當
成破財免災,可如果鐵蛋這一鏟子拍在項少卿身上,鬧出點人命官司,可不是鬧着玩的。我一邊朝鐵蛋跑,一邊招呼他千萬別幹傻事兒。鐵蛋
此時憤怒不已,哪裡還能聽得進去我的話,鋒利的工兵鏟子舞動的虎虎生風,朝着項少卿的腦袋就砍了過去。
項少卿嚇的臉色慘白,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躲避。就在此時,地上那顆摔碎了的珠子猛然間藍光大盛,甚至比我們之前看到的還要亮上不少
。我心中一緊,暗道:“這下壞了,他媽的那裡頭還有個幽靈呢,要是再把它放出來,連珠子都碎了,即便是我的血再多,也沒辦法制服它,
到那個時候,我們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鐵蛋也瞧見了突如其來的變故,當即楞在當場。只見那個泛着藍色的模糊影子,飛快地從破碎的珠子裡頭蹦出來,張牙舞爪的就朝着鐵蛋和
項少卿襲去。關鍵時刻,只聽一聲沙啞的喊叫,提醒鐵蛋和項少卿危險。尋聲望去,原來竟是項少卿身後的那個面目可憎的瘦子,喊的。鐵蛋
和項少卿幾乎同時回過神來,也忘記了剛纔還劍拔弩張,紛紛向後退了一步,和那個藍色的影子拉開了一段距離。
趁着這麼個空當,我和封幕晴已經來到鐵蛋身旁,也顧不上那麼許多,扯起鐵蛋拔腿就要撤。可那個藍色的模糊人影好像是認定了鐵蛋一樣
,我們向後退了兩步,它就緊緊的跟了上來。我轉念一想,可不能他媽就這麼便宜了項少卿和那個瘦子,當即扯着鐵蛋和封幕晴繞着跑道了他
們倆的身後。
項少卿臉色鉅變,啞然失聲,忍不住接連向後退了兩步。嘴裡嚷嚷道:“田老鼠快對付它!別讓它靠近我、、、、、、”
我雖然不知道他嘴裡的田老鼠是誰,可現在這裡的五個人裡頭,只有那個瘦子的名字我不知道,可能項少卿招呼的就是他。被叫做田老鼠的瘦
子也不含糊,當即一把扯過肩膀上的揹包,從裡頭抓了一把白花花的事物,朝着那個藍色的影子就撒了過去。
那個藍色的影子好像對田老鼠扔的那把東西十分忌憚,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段距離。我定睛一瞧,原來他剛纔扔出去的,正是能夠剋制邪祟的
糯米。這次我們從北京出來,根本就沒帶這類東西,只是出於習慣,我才帶了兩個黑驢蹄子,到這個時候也早就都用沒了。此時見到瘦子田老
鼠扔了一把糯米,竟然沒由來的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覺來。
鐵蛋見那個藍色餓影子對糯米很是忌憚,當即也不由分手,一把搶過瘦子田老鼠的揹包,一把接着一把抓起揹包裡頭的糯米,不斷朝藍色的
模糊人影砸去。瘦子田老鼠見鐵蛋沒輕沒重的,扔起沒完,下一個心疼,起身就要把揹包搶回來。可他剛向前走了一步,地面竟然又開始晃動
起來,一陣緊似一陣的機括聲徹底爆發出來,‘轟隆隆、、、轟隆隆、、’的震耳欲聾,一時之間,即便是離的不遠也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
只能看到對方的嘴巴,一張一合。
我摸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暗道:“真他媽是點背喝口涼水都塞牙,怎麼無緣無故的就捲進了這樣的危險?”此時多想已是無用,我用
盡所有力氣,朝着幾個人猛喊道:“都他媽快跑啊!”我的聲音雖然很大,可剛一出口就被機括聲響給淹沒了。我也顧不上再多費口舌,一把
扯過封幕晴,對幾個人比劃了兩下,朝着我們剛纔被困的地方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