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告訴明叔這種地方生氣很旺,不會有什麼危險,儘管放心就是,如果不願同往,那就和阿香一起留在這等我們回來。
“惡羅海城”又名“畏怖壯力十項城”,它與“災難之門”都是隻存在於崑崙山遠古傳說中的地名,從未載於史冊,只是傳說隱藏在崑崙山最深處,難道它們真的存在過嗎?獻王墓壁畫中的那座古城,也許描繪的就是惡羅海城,不過這北方妖魔的巢穴,與新疆沙海深處的無底鬼洞之間,又有怎樣的聯繫?能否在那裡找到巨大的眼球祭壇?我們目前還沒有太大的把握。
剛剛扔下去的幾支熒光棒還沒有熄滅,估計光亮還能維持兩分鐘左右,只聽一陣輕微響聲從下方的石縫中傳出,藍幽幽的熒光中,只見一隻綠色的……小狗——無法形容,只能說這東西的形狀很像長綠毛的“小狗”——慢悠悠地從石縫裡爬出。這東西沒有眼睛,也許是常年生活在地下世界,它的眼睛和嗅覺已經退化了,並沒有注意到四周環境的變化,也沒發現石臺上有人。
我叫胖子把阿香等人叫進來,讓阿香看看這洞穴裡,有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阿香進洞看了一遍,沒有,死的,活的,都沒有,那黑色的小木人也沒什麼。
我戴上手套,輕輕把那枚果實摘了下來,剝開外邊的堅殼,裡面立刻流出一些暗紅色的液體,好像是腐爛的血液,臭不可近,最中間有一小塊碎肉,竟似人肉。
隧道口有些殘破木料的遺蹟,幾百年前,大概有木橋可以通向下方,但年代久了,便坍塌崩壞了。我目測了一下高度,這裡已經是冰川的最底部了,距離那熒光閃爍的河流,大約有三十多米的距離,這個高度,可以用長繩直接墜下去。
這裡怎麼會長出花來?我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只聽阿香在後面忽然驚叫一聲。我被她的驚叫聲嚇得差點把工兵鏟扔在地上,我從沒想過女人害怕到了極點,會發出這樣的動靜。
胖子往下看了看,也覺得眼暈,連忙贊同明叔,小心駛得萬年船,後邊隧道有這麼多分支,一定還有別的出口。當然胖爺我倒是無所謂,就算摔扁了,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咱們現在扶老攜幼的,得多爲明叔他們的安全着想。
我們對阿香的眼睛十分信任,覺得有她在身邊,會少了很多麻煩,但這次我不得不產生一些懷疑,那朵鮮豔欲滴的紅色花朵,雖然長得奇怪,卻絕對是植物,怎麼會是屍體?這兩者之間的區別,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胖子早就打算下去翻找值錢的明器,聽我這麼一說,立刻扔下去七八支藍色的熒光棒,平臺下立刻被藍色的光芒照亮,無數鮮血般紅豔的花朵密佈在洞底,有不少已經長出了血餌果實。從上面往下看像是個花團錦簇的花圃,只不過這花的顏色單調,加上藍色熒光的襯托,顯得陰鬱、沉重,好像都是冥紙糊制的假花,並無任何美感可言。
我見把明叔搞定了,就動手準備繩索,長繩配合登山鎬,當先降下。冰淵之下的河谷兩邊,有不少散落的黑色朽木,河岸邊大量的冰山水晶石礦脈,閃映着河中淡藍色的熒光,不需要使用任何光源,也有一定的能見度。
由於頭盔上的燈光難以及遠,所以衆人都俯身趴在石臺上,想用狼眼往下探照地形,但手電筒的光束,只照到平臺下密密麻麻的血餌紅花。植物非常密集,枝蔓像爬山虎一樣,在壁上攀附,深處的東西都被遮蓋住了。
明叔長嘆一聲,說出實情:“像我這種跑了這麼多年船的人,最信的就是這些事情,也最怕那些不吉利的兆頭,年紀越大,這膽子反而就越小。爲了圖個彩頭,這隻祖宗傳下來的瓷貓,被我用膠水把鬍鬚都粘死了,掰都掰不斷。”越說越生氣,好像有點跟自己過不去,揮手把破碎的瓷貓撥到牆邊。
這下面也許是個擺放屍體的祭祀坑,肯定還有其餘的祭品,於是讓胖子找幾支熒光管扔下去,照明地形,看看有沒有能落腳的地方。
這不像野獸出沒之所,但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帶着胖子當先進去偵察了一番。深入洞中到不了五六步,就有個轉彎,其後的空間大約有二十來平米,看來這裡確實很適合宿營。
在傳說中,那古老邪惡的惡羅海城也同精絕古城一樣,在一天夜裡,突然神秘地消失了,所以強盛的魔國才就此一蹶不振,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災難或變故,都還屬於未知數。
既然一切安全,而且衆人也已經非常疲憊,再往前找,也未必有比這裡合適的地方,於是就在洞中休息,生起火來準備吃的。
那生長血餌的屍體,似乎就在下面。這裡靜悄悄的,除了我們的呼吸聲之外,就沒有別的動靜了。
我心想明叔這老油條,又想打退堂鼓,於是應付着對他說:“風水理論雖然是後世纔有的,但自從有了山川河流,其形勢便是客觀存在的,後人也無外乎就是對其進行加工整理,歸納總結,安插個名目什麼的。龍頂這一大片地域,是天下龍脈之源,各處生氣凝聚,哪裡會有什麼異穴,所以您不要妖言惑衆。我和胖子都是鐵石心腸,長這麼大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您這麼說只能嚇唬嚇唬阿香。”
我低聲把阿香叫過來,讓她先從石臺向下看看,是否能找出這血餌的根莖所在,那裡應該就是玄武巨屍的所在。
我在上面看得心跳加快,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正想再看的時候,熒光棒的光芒逐漸轉爲暗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我忽然覺得手背上發癢,用手一摸,頓時覺得不妙,像是長出了一根植物的嫩芽。
我將明叔護在身後,把工兵鏟拔了出來,不管從裡面鑽出的是蛇,還是老鼠,一鏟子拍扁了再說。Shirley 楊等人也都舉起手電筒,從後邊往這裡照着。
我見沒什麼危險,就發信號讓上邊的人跟着下來,等到胖子最後一個大呼小叫地滑下來,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從挖掘木塔、同狼羣惡戰,直至冰淵深處,大夥只休息了不到半個小時,這時難免都又飢又餓。
我心想剛纔都檢查過了,哪裡會有蛇,再說蛇有什麼好怕,按着明叔所指的方向一看,原來那瓷貓的貓頭旁,有一個被我先前用石塊堵住的孔,石塊正微微晃動,似乎裡面有東西要從中拱出來。
明叔卻提出異議,這冰壁比鏡子面還要光滑,三十多米摔下去也能把人摔爛了,還是再找找有沒有別的路,用繩子從冰壁上滑下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明叔現在對我和胖子倚若長城,哪裡肯稍離半步,只好答應帶着阿香同去。於是衆人在洞穴中翻找,希望找出什麼機關秘道,可以通向後邊長出生人之果的空間。
它不斷地吞吃着血餌果實,十分貪婪,隨着它一路啃過去,失去了果實的紅花紛紛枯萎成灰,不一會下邊就露出一具兩米多高的男性屍體。
這段通道並沒有多長,繞了半圈,就見到一個更大的穹頂洞穴,大約一百多平米,出口處是個懸空的半天然平臺,向下俯視漆黑一團,看不見底。
衆人在這緩坡中休息了大約半個鐘頭,由於擔心妖塔附近不安全,就動身繼續向下。這修築有土階的凍土隧道,在地下四通八達,密如蛛網,我們不敢亂走岔路,只順着中間的主道下行,不時能看到一些符咒、印記,其中不乏一些眼球的圖案。
這裡已經可以看到冰淵的底部了,最深處無數星星點點的淡藍色熒光,匯聚成一條微光閃爍的河流,在冰川下蜿蜒流轉,如同倒視天河。衆人都忍不住讚歎:“真美,簡直像銀河一樣。”
在Shirley 楊的鼓勵下,阿香壯着膽子看了看,對我們點了點頭確認。她透過血餌紅花的縫隙,看到下面有一個高大的人形,所有的植物,都是從那具屍體中生長出來的,也就是說,那些血餌是屍體的一部分。
阿香拼命往後躲:“我……我看到那石孔里長出來的是……是一具男人的屍體,上面有很多的血。”說完就捂住眼睛,不敢再看那朵鮮豔的紅花了。
我站起身來,看明叔兩眼直勾勾地盯着那貓頭,便問明叔怎麼回事。明叔戰戰兢兢地說:“胡老弟,那裡有蛇啊,你看那邊。”明叔在南洋的時候,曾被毒蛇咬過,所以他十分懼怕毒蛇。
我其實也是由那長出人肉的花朵來推測是血餌,除此之外,並不太瞭解這種東西,因爲誰也沒見過,更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臨陣退縮的事我從來不做,若不探明此秘、窮盡其幽,將來一定會後悔莫及。
果實一摘下,那綠色的枝蔓就在瞬間枯萎,化成了一堆灰色的塵土。我趕緊把手中拿着的肉塊扔到地上,對衆人說道:“這八成是生人之果的血餌啊。”
河谷似乎沒有盡頭,沿着水流的方向走,不久在佈滿水晶石的峭壁下,發現了一個洞穴,一看之下自然就成了最理想的宿營場所。
只有明叔對阿香的話毫無疑慮,我和胖子卻不太相信了,都轉頭去看阿香,她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哪裡有屍體?又哪裡有什麼人血?
明叔討了個沒趣,只好退在一旁不復多言。這晶石洞穴裡有許多石臺,擺放得雜亂無章,我們一一將其挪開,最後發現一個靠牆的石臺後,有個低矮的通道,裡面是半環狀的斜坡,繞向內側洞穴的上面。衆人戴上防毒面具,彎着腰鑽進通道。
我想阻攔明叔,這是何苦呢,犯得上跟個物件兒發火嗎,但還沒等我開口說話,明叔的身體卻突然僵住,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下面可能有水晶,或者是水下有水母一類的發光生物,所以纔會出現這樣夢幻般的奇景。
Shirley 楊對我說:“輪迴宗如果只想挖通災難之門,那就沒有必要一直把隧道挖進九層妖樓,而且看這隧道里的狀況,都不是同一時期修建的,可能修了幾百甚至上千年,這可能與他們相信深淵是力量的來源有關。但你有沒有想過,輪迴宗的人爲什麼要挖開妖塔?”
我這麼說只是嚇唬嚇唬明叔,明叔果然擔心我們把他和阿香甩在這裡不管,思前想後,還是跟着三名摸金校尉纔有可能從這冰川裡出去,而且這次行動損兵折將,把老本都賠光了,也許在下面的“災難之門”裡,能找到些值錢的東西。當然這些要以活下來爲前提條件,於是表示絕對不能分開。
明叔問我道:“只有一事不明,我在進藏前,也做了很多關於密宗風水的功課,魔國修築妖塔的時候,密宗還沒有形成風水理論,定穴難免不準。看這座黑虎玄壇的位置,似乎是與九層妖樓相對應,這裡真的就是生氣最旺的吉穴嗎?萬一稍有偏差,趕上個什麼妖穴、鬼穴,咱們豈不是去白白送死?”
我把這些事對Shirley 楊等人說明,有必要找到洞穴後邊那個空間的入口,進去探查一番,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找到關於惡羅海城或者災難之門的線索,至少再向前行,也不必如盲人摸象般地爲難了。
我想了想說:“這事確實蹊蹺,供奉邪神的妖塔,是不容侵犯的,會不會是輪迴宗想從裡面取出什麼重要的東西?除了冰川水晶屍,那塔中還會有什麼?”
那石塊又動了幾下,終於掉落在地上,我掄起工兵鏟就拍,但落到一半,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不是蛇,而是一條綠色的植物枝蔓,一瞬間就開出一朵海碗大小的紅花。
說來也巧了,那瓷貓身體碎了,可貓頭還很完好,滾到牆邊,剛好正臉衝着明叔,火光映照下,那對貓眼炯然生光,似有神采,好像變活了一樣,這使明叔更加不舒服,喃喃地罵了一句:“老瓷貓都快成精了,我讓你瞪我。”說着話又撿起那塊石頭,想走過去將花瓷貓的貓頭砸爛。
花叢的邊緣,有一塊重達千斤的方形巨石,是用一塊塊工整的冰山水晶石料砌起來的,我們離得遠了,巨石表層又爬上了不少血餌紅花,只能從縫隙中看到似乎有些符號圖形之類的石刻,巨石的下方,壓着一口紅木棺材,迎面的擋口上,破了一個大窟窿。
我點頭答應,於是衆人在附近找尋可以安營的地點。這裡河水非常平緩,而且水質極清,水中有不少淡水水母,熒光都是它們發出來的,不過這種生物看起來雖然很美,但實際上非常的危險,如果大量聚集,其發出的生物電可以使大型動物瞬間麻痹。Shirley 楊告誡衆人儘量遠離河畔,一定小心不要碰到河水。
我對明叔說:“記得不久前您還拜過這隻花瓷貓,據說這東西很靈驗,它的鬍鬚一根也沒斷,可爲什麼咱們在妖塔中折了這許多人手?莫非沒看黃曆,犯了衝?”
洞口寬敞整齊,有人工修鑿過的痕跡。打起手電筒,向洞穴裡張望,一片晶光閃動。洞中也有大量的透明結晶體,但其中似乎極爲曲折幽深,看不清深淺。
我對衆人說既然有活水,就必然會有出路,咱們可以用登山繩下去。
我和胖子舉着狼眼在洞中各處亂照,地上有些古舊的石臺,角落裡堆放着一些白花花的牛頭,石臺上有尊一尺多高的黑色人形木像。我心中一動,這裡八成是輪迴宗祭祀的地方,這黑色的小木人,似乎與鐵棒喇嘛提到過的邪教的“黑虎玄壇”一樣。
看樣子這石壁上的孔洞,就是被裡面生長的植物頂破形成的。孔道是彎曲的,無法直接看清裡面的情況,但後面似乎另有一個空間,但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可以不需要陽光水分,也能生長植物?
Shirley 楊忙問阿香怎麼回事,是不是看見什麼……東西了。
Shirley 楊指着從石孔里長出的紅花,對衆人說道:“你們看,它結果了。”
我急忙再看那朵紅花,就在我轉頭之間,它竟然已完成了開花結果的全部過程。嫩綠的枝蔓頂端,掛着一個好像桂圓般的球形果實。我和胖子、明叔、Shirley 楊都是走南闖北,正經見識過一些稀奇事物的人,但都從未見過這樣古怪的植物。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棺材?我看那塊巨大的方形冰山水晶石頗有古怪,就打算從平臺上下去看個究竟。剛要動身,手腕突然一緊,身邊的阿香緊緊抓住我的手,眼中充滿了驚恐的神色,不用她說,我也知道,她一定又看到什麼東西了。
我們邊走邊商量,但始終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隧道在向斜下方延伸了一段之後,便與垂直的冰淵相接,冰壁雖然稍微傾斜,但在我們眼中,這種角度與直上直下沒有什麼區別,根本沒辦法下去。
Shirley 楊好像也聽到了什麼動靜,將食指放在脣邊,對衆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當即打消了立刻下去的念頭,屏住呼吸趴在石臺上,與衆人關閉了身上所有的光源,靜靜注視着下面發生的事情。
衆人圍在火旁吃飯,唯獨明叔唉聲嘆氣,食不下咽,讓阿香取出他那隻祖傳的十三須花瓷貓來,不住地搖頭,撿起塊石頭,一下子將瓷貓砸了個粉碎。
我們現在位於冰淵的底層,海拔只有一千多,已經基本上沒有冰了,到處都是水晶石礦脈。在這裡發現的黑虎玄壇應該是個神竈之類的設施,是魔國滅亡後,由後世輪迴宗修建的,主要用於祭拜妖塔中的邪神。
這水晶洞穴最裡面的石壁上,還有些天然的小孔,有拳頭大小,不過即使小孩也鑽不進去,我們用石頭將這些洞都堵上,防止有蛇蟲之類的鑽進來。
Shirley 楊對我說:“必須找個地方休息一夜,讓明叔和阿香恢復體力,否則再走下去,真要累出人命了。”
胖子在旁看得可惜,對明叔說:“您老要是不想要了,您給我啊,這大花貓也有幾百年歷史了吧?好賴它也是個玩意兒,砸了多可惜。要說砸東西,破四舊的時候,我砸得比您多,可是現如今呢,不是也有點後悔了嗎?”
風水秘術中有一門名叫“化”,其中內容都是一些關於風水陰陽變化的特例。在風水形勢特殊的地點,會發生一些特異之事,我們所說的龍頂冰川,是當地人稱爲神螺溝冰川的一部分,雖是世間少有的低海拔冰川,但玉峰夾持,雪山環繞,是崑崙山中的形勢殊絕之地。崑崙本爲天下龍脈之起源,神螺溝又是祖龍的龍頂,其生氣之充沛,冠絕羣倫。其實生氣聚集的穴眼並非祖龍纔有,只不過極其罕見。正是由於生氣過旺,葬在龍頂一些特殊地點中的屍體,會死而不朽。生氣極盛之地的不朽屍,被稱爲“玄武巨屍”,那裡的洞穴、地下,甚至還會發生一些奇特的變化,例如不斷長出“血餌”的“生人之果”。
我本以爲按慣例,那黑色的小木人像就是某種神的象徵,但我忽略了密宗風水與青烏術存在很大的差異。在內地,也許有個神位神像就夠了,但現在想來,輪迴宗也許真的會弄那麼一具屍體來獻祭,在這生氣匯聚之地,證實其永生不滅的教詣的神蹟。
我提醒胖子說,王司令你可不要站錯了隊,放着捷徑不走,非要去鑽那些隧道,一旦在裡面迷了路轉不出來怎麼辦?明叔他們的事咱們就沒必要管了,反正按先前的約定,九層妖塔也掘開了,冰川水晶屍也找到了,以後咱們就各走各的了,要是能留得命在,回北京之後,咱們再把賬目結清了。明叔你回家後把你的古董玩器都準備好,到時候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我忽然想起張贏川所說的:“終則有始,遇水而得中道。”中道是指中庸之道,正途,也可以理解成安全保身的道路。雪崩壓頂,身陷絕境,卻又柳暗花明,發現了一條更爲神秘的通道。這條漫長狹窄的斜坡,通向龍頂冰川的最深處,那裡也許有湖泊或者暗河,有水就一定有路,想到這裡,頓時增添了一些信心。
他背對着我們,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我一招手,胖子已經把槍頂上了膛,Shirley 楊把阿香拉到稍遠的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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