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胸口痛得我眼前一陣陣發黑,但一看眼前的情景,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是慶幸!
在我右手邊的土牆上,赫然嵌着一塊巨大的青銅板,分明就是我們剛撬開的槨蓋。看那平平整整,結結實實的樣我頭皮就一陣陣發麻。靠,這槨蓋少說也有5,600斤吧,再加上這土牆夯得那叫一個密實,能造成這樣的結果,這得要多大勁啊!
要是被它給砸到,不當場腦漿迸裂才叫有鬼呢!低頭一看,胸前一個黑色的大腳印極其醒目,看來剛剛是胖子一腳把我給踹開的。
這小子,使這麼大勁幹嘛,我的肋骨好懸沒給踢折了。我一邊抱怨着,一邊扶着土牆,艱難地站了起來。
移動了下腦袋,面向棺材,好讓我頭頂的探照燈能把它照得更清楚一點。失去了槨蓋的棺材顯得空蕩蕩,頭重腳輕很不協調的樣子。灰塵慢慢散盡,土室中又恢復了平靜,靜靜的,只有淡淡的綠氣在棺材頂上繚繞,彷彿剛剛驚人的一幕從未發生過一般。
“咕嚕!”一聲吞嚥口水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我一驚,扭頭一看,卻見胖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身邊來。
看到我在看他,胖子勉強地笑了笑,說:“濤子,咱要不要點根蠟燭去?”說完還朝土室的東南角一努嘴。
“省省吧,你看這陣勢,丫的有跟我們哥倆商量地意思嗎?”我朝嵌在土牆上的青銅槨蓋一指,無奈地說。
在墓室的東南角點蠟燭,這是我們摸金校尉的傳統,糾其根本,無外乎就是溝通陰陽,有商有量嘛!這麼一點,意思就是說,我們是摸金校尉,不是那些沒品的蠢賊,不會傷着哥們你的貴體,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手頭不便,借幾件明器花消花消。
要是棺材裡的仁兄通情達理,那蠟燭就不會滅,我們也就可以安心的取了明器走人,只是別做絕了,記得給人家剩一兩件留個念想就是了。可要是運氣不好,碰上位捨命不捨財的主,那咱也別勉強,乖乖的退出來便是,大墓古冢還有得是,也犯不着死磕。
就是因爲這些原因,所以我們摸金校尉每進一處墓室,必然在東南角點一個蠟燭,就是跟墓主商量商量的意思,天長日久的也就成了傳統。不過眼前這情況,一看就知道沒這必要了。這還沒怎麼地呢,就一大棺材蓋招呼,明顯是不想讓我們哥倆活着離開了。
胖子一想,估計也明白了,嘎巴着嘴巴正想說什麼呢,忽然一陣“啪……啪!”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得連心跳都明顯無比的土室中,卻顯得相當的清晰和突兀!
我們悚然一驚,我一甩手就把金剛傘張開了,右手上的工兵鏟也緊緊地捏在手上。胖子更是提槍指着棺材,一看情況不對就準備給人家一槍。
“啪……啪!”的怪聲越來越響,這聲音很詭異,聽得我頭皮一陣陣發麻,恰似我們嘿咻嘿咻時,溼淋淋的皮肉撞擊聲,實在沒法用其他語言形容了,有過經驗的哥們自然瞭解,沒經驗的就自己下部A片聽去吧!
沒一會兒,那怪異的聲音終於慢慢平息了,耳邊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就在這時,兩隻綠色的手狀物慢慢地從棺材伸來出來,軟綿綿地搭在了棺材兩側。
說它們是“手”,不是看出來的,而是判斷出來的,單純從外表來看,這兩隻東西實在稱不上是“手”。在我看來,不過是兩隻半發酵的麪包團,上面綴着幾根蘿蔔罷了。
朝着我這個方向的,是右邊那隻手,在探照燈的照射下,它清晰地呈現在了我們面前。臃腫的手上,流滿了黃綠色,粘粘稠稠的液體,好似一整塊緩緩挪動的大鼻涕,看得我直噁心。指端則是唯一不綠的地方,那裡長着六、七釐米長,黑漆漆的指甲,還不時反射出金屬的光澤。
早聽行內人說,有些人死後,指甲還會繼續生長。據說以前還有人挖出過一具明時的古屍,上面的指甲足足有半米多長。眼前的綠手,指甲倒還沒那麼長,不過看那黑黑厚厚的樣子,只怕也長了不少年月了,不是死前可以蓄得出來的。
就在我們哥倆四隻眼睛緊張地注視下,那雙手慢慢地合緊,捏得外面的青銅槨發出“吱……吱!”的呻吟。這架勢看着眼熟,有點像我們從椅子上要站起來的時候,在把手借力的感覺。
我這念頭剛轉完,便見慢慢地兩隻綠色的手肘也出現在我們面前,捱到了棺材的側壁上,然後,猛地一整團綠色的東西從棺材裡蹦了出來,那姿勢,有點體操運動員從雙槓上落地的味道,就差那麼一鞠躬了。
“靈活!極度的靈活!”這是我的第一感覺,倒鬥遇到糉子,什麼力大皮糙的都不可怕,爲什麼?因爲它不靈活,關節僵硬動作遲緩,威脅也就有限。眼前的這位可不一樣,看那出棺的動作,就是一活人只怕也不容易辦到。再說力量,土牆上的青銅槨蓋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剛那架勢,跟棺材裡有zha藥爆炸了似的,無論是絕對力量還是爆發力,都稱得上恐怖。攤上這麼個主,我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緊張地打量着它,巴望着能找出什麼弱點來。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我差點沒有吐出來,噁心壞了。它從頭到腳,全佈滿了那種黃綠色的粘稠黏液,層層包裹着它臃腫的身軀,就這麼往那一站,空氣中的酸腐之氣便愈加濃烈,中人慾嘔。
那些黏液也不知道是怎麼生成的,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不停地從它的頭頂處滑落,掠過它沒有五官的肉臉,滑過堆滿噁心綠肉的身軀,就這麼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這是什麼東西?雖然早知道棺材裡面的東西只怕不友善,但我們以爲只是黑兇白兇之類的,小心一點便不難對付。但眼前這位仁兄往面前這麼一站,我就知道懸了,今天只怕真的得交代了。
先不說那塊頭,那力氣,光這一身的綠色黏液,一看就不是善茬,看這顏色,只怕還有劇毒。不知道是青銅槨上的封魔符籙起的作用,還是他死前服了什麼秘藥,居然能把人變成這種德行。
我手一鬆,任由一直夾在手上的黑驢蹄子從我手中滑落,這東西是什麼雖然不清楚,但一定不是大糉子就對了,黑驢蹄子不頂事了。
滴滴答答的聲音越來越響,滴落的黏液甚至在它的腳下都聚成了一汪綠水。它張了張嘴,在原本是嘴的地方現出了一給黑洞,從裡面傳出“咕嚕,咕嚕”的響聲,彷彿它也在大口大口地吞嚥着口水……
靠,丫的把我們哥倆當成點心了!不能坐以待斃,我捏了捏工兵鏟金剛傘,正準備上前試試這怪物的分量,便聽得旁邊胖子一聲怒吼,然後“嘭!”的一聲巨響,綠色怪物的腦門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分幣大小的窟窿。
扭頭一看,只見胖子緊握着他那把五四手槍,指關節都有點發白了,槍口上,赫然有一股青煙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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