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丶她是劉裳
她很平靜地躺在那裡，當聽見開門聲時候，她連忙用被子遮住了臉。
把被子挪開。那名民警命令道，他們向來不會心平氣和。
唉，溫和點。我要求他。
她慢慢把被子拉下，但只露出了額頭和眼睛，我心裡頓時一驚，過去瞬間浮現在眼前。記得多年以前，當我拉開窗簾，叫劉裳起時，她就是這樣，將被子拉下一點，只露出額頭和眼睛。而此時她們十分的想象，就連那雙眼睛……
她流出眼淚。
她望着我。
我心裡泛起一股酸楚，似乎是某種預感。
讓我看看你的臉。我這樣要求着。
她先是把頭扭向了一邊，之後慢慢地拉開被子。在她的左臉上，有很長的一道疤痕，但是她的五官，還是那樣的精緻。我眼眶瞬間就溼潤了，但是我沒有容忍眼淚流出，因爲我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就是我的女友劉裳，並不是我怕自己和小偷扯上關係，而是那一刻，我有了一個念頭，我不能把她送進監獄。
我承認我不是稱職的警察，我也根本不算是什麼警察。
我只是稀裡糊塗的命案中，過着稀裡糊塗的生活。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來審問她。我說。
那好。他轉離開。
房門關上以後，病房裡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她仍舊扭着臉，不敢看我。她的眼角有一抹淚痕，順着鼻翼，流過臉頰，滴流着。
我說怎麼會是你，你這幾年跑到哪裡去了。我隱忍自己的淚水，強制要自己堅強。
你走吧。她哭得聲音沙啞，她的淚水已經告訴我，她的心裡還是有我的，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爲什麼要離開我。我問。
你走吧。她把頭埋進被子裡，痛哭起來。
我走了過去，抓住她的手臂，忍不住流出眼淚。我沒有想過自己還能見到她，也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這樣真切地抓着她的手。
你的臉……
她開始不說話。
對不起。半晌後，她說出這三個字。
我知道你一定有難言之隱，告訴我，好麼。我說道。
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原諒我，你離開我，現在就走。她邊哭邊說。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問。
難道是因爲你的臉，所以你才離開我的。我繼續發出聲音。
我不漂亮了，我配不上你。她說。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一如既往地你。在我這句話後，她慢慢地轉過臉來。
她緩緩地伸出手，摸着我的側臉，淚水更加肆無忌憚。
我沒想到還能再看見你，我一直都好想你。她說。
我緊握她的手，叫她把最近幾年發生的事都告訴我。
之後她把她離開的原因，還有最近幾年發生的事，全部都告訴我了。當我聽她說完之後，我整個人都震驚了，當時我也鬆開了她的手。我沒有想到，在自己心的女人上，會發生這麼悽慘的事。我更沒有想到，她一直以來，都承受着這麼大的痛苦。
她因爲我鬆開手而痛哭。
我知道，你會嫌棄我的。她說。
我再次緊握她的手。
我沒有，對不起，我沒有陪在你的邊，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她回到了我的邊，卻是在這樣的場合中，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她的的確確是偷了東西，就算有再多的難處，可法律是不管人的。不論是誰觸犯了法律，都要受到法律的懲罰。可是，我真的不忍心讓她再次離開我，更不忍心把她送進那冰冷的牢房中。
於是……
我想把劉裳帶走，可門外還有民警。
你不要管我，你離開吧，我不想連累你。她說。
我把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她不要說話。之後叫她穿好衣服，然後帶着她走出病房。見到民警後，我說把這個女人銬起來，帶回所裡，這是所長的命令。他們聽見後，沒有起疑心，把這個劉裳銬了起來。到了外面以後，我對着他們說，天色不晚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我把她帶回去就行。
他們也沒有懷疑，把警車交給我後，同時離開了。
隨後我和劉裳都上了警察。
說實話，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
回到所裡，我找到鑰匙，打開劉裳的手銬，同時我撥通所長的電話號碼。良久他接通電話，我在沒有透露劉裳姓名的前提下，謊稱自己被犯人打傷，她不慎從我手中脫逃。所裡沒有人見過她的樣子，她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明份的信息，只要她逃走，躲一陣子，就很難在被抓住。
這是我的號碼，安全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把紙條遞給她。
不行，我不能把你丟下。她說。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記住，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千萬不要再被抓到。我吩咐她。
你真的不介意我的樣子……
聽她說完這句話後，我把手放在她的臉上，告訴她我一點也不介意。
快走吧，趁現在沒有人。我打開車門。
她下了車，離開的過程中，她總是不斷地回頭。
但願我這樣做是對的。
我抽出在醫院裡隨手拿來的刀子，用力地插在自己的腿上，弄出受傷的假象。
我在車上度過難熬的一夜，第二天我被送進了醫院。在醫院護士對我進行包紮，還說這犯人也夠狠毒的了，連警察都敢抓。我心裡想，她是不知道事的來龍去脈，若要知道，怕她是沒膽量這麼說。所長見我受傷無礙後，聲稱一定要抓到犯人，襲警可是大罪。
呵呵，可是事實上，我只是掛着羊頭賣狗，根本算不上警察。
起碼在警局的檔案裡，根本沒有我的資料。我只不過是擁有辦案的權利，卻沒有名頭和記錄的警察，就算死掉也只會當做普通案件來處理，我們這個小組的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你們見到她的樣子了麼，你們知道她的姓名和份麼，我是故意這樣問的。
見到他搖着頭，我心裡覺得好笑。
人家說不定早跑遠了。我是故意在泄他們的底氣，我可不希望劉裳被抓到。
我記得，我記得她臉上有道疤痕。昨天和我在一起的民警，他見到過劉裳的側臉。
那下次遇到你還能不能記得。所長問。
報告，沒有問題。他很自信，我去很害怕。
不過沒有關係，想辦法復原劉裳臉部的疤痕，相信就不會有人認出她的。
傷口不是很深，只縫了兩針而已。包紮之後我在醫院裡休息了一個上午，下午的時候離開了。上午的時候我接到了劉裳的電話，當時一名負責照顧我的民警，正在給我削蘋果。說起來的確有意思，他就算怎樣也想不到，我正在那個所謂襲警的逃犯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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