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院子裡仔細的翻找起來,這房子坐北朝南,東側扔了一些散落的農具,但都蒙着厚厚的灰塵,大多已經鏽跡斑駁,顯然很久都沒有動過了。
在另一側堆着些木柴,還有雜物,也是清清冷冷,凌亂不堪,我們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線索出來。
這倒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我還以爲這院子裡很可能藏匿着一具屍體,結果卻什麼多沒有,這倒是奇怪了,屋子裡明明有拖拽的血跡,還有血手印,又是那麼的死氣瀰漫,陰黴可怖,但除此之外卻又沒有什麼其他線索,這個樑大炮的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啊……”
張亮忽然驚呼一聲,撲通跌倒在地,我忙循聲看去,原來張亮踩到一塊木板,不小心摔倒,但在仔細看,那木板上面有幾根尖銳的釘子,張亮應該剛纔是被釘子扎到了腳。
張玉德忙上前扶起張亮,查看他的傷勢,但這幾根釘子卻引起了我的主意,我拿起那塊木板看了看,剛纔我們檢查過了,這院子裡的東西大多陳舊鏽蝕,但這幾根釘子,卻是毫無鏽跡,而且這塊木板也不像丟棄在這裡很久的樣子。
我反覆看了幾遍,卻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張玉德看過了張亮的傷勢,並沒什麼大礙,他思忖了一下說道:“我看,不如我們報警?”
我想了想,點頭道:“可以報警,但這件事太過離奇,我想,如果在冥冥中有什麼我們察覺不到的力量在左右着一切,那還是不要太過聲張。”
“你說的有道理,畢竟那個葬玉的事,沒法跟他們解釋太多,而且還是你送給樑天成的,如果真有什麼事的話,你也不好說……這樣吧,我有個外甥,剛好在刑警隊裡當個副隊長,要不,我把他找來看看?”
“那就太好了,所謂心病還得心藥治,張亮這毛病,如果找不到樑大炮和那塊玉,恐怕一時半會的好不了。不過,這件事最好還是不要驚動其他人。”
“我明白。”張玉德凝視着一旁侷促不安的張亮,鄭重道:“我就算不爲了別人,爲了我的兒子,也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我點了點頭,如果能這樣就最好,算起來距
離秦玉的期限還有兩個月,在這段期間,無論如何我也要把那塊葬玉找到。
張亮卻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我們,忽然怪異的笑了起來。
……
在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一個三十多歲上下,中等身材,黑臉濃眉的漢子來到了樑大炮的家裡,他穿着一身便裝,看起來就像個普通工人。
張玉德給我介紹說,這就是他的外甥,縣刑警隊的副隊長,高德。
這縣城並不大,我們先前也曾有過一面之緣,張玉德也已經在電話裡說了事情經過,所以我們並沒有多寒暄什麼,只是點頭打了招呼,高德就讓我們在外面等候,獨自進了屋子裡查看。
這好歹算是專業人士來了,我們在院子裡等了有十幾分鐘左右,高德就走了出來,不過讓我驚訝的是,他手裡居然拎着一隻活蹦亂跳的耗子。
張玉德詫異道:“這是幹什麼,你去找線索,就找到這個?”高德走到近前,拎起老鼠對我們說:“也是湊巧,這傢伙剛纔從我腳邊過,被我活捉了。”
這老鼠個頭不小,被高德拎着尾巴,不住掙扎尖叫,我忍不住說:“呃,高隊長,可是你捉一隻老鼠,這算什麼線索?”
高德微微一笑:“這老鼠是這裡的唯一生物,如果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它就是唯一的目擊者,你說,它算不算線索呢?”
這個說法倒是新鮮,卻也似乎有些道理,我皺了皺眉,仔細看了兩眼這老鼠,忽然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這老鼠的腳爪和身上,還有尾巴上,似乎有幾處暗紅色的痕跡,看起來,似乎像是……
“這老鼠身上有血!”我脫口叫道,張玉德這時也發現了,卻搖頭道:“這好像也沒什麼吧,那屋子裡有血跡,這東西滿地亂竄,沾上血也很正常。”
“可是,屋子裡的血早已幹了,而這老鼠身上的血,還有些新鮮,這說明了什麼?”高德看了我們兩眼說道。
我略一思索,隨便就明白了,說道:“這說明了,這老鼠知道藏屍的地方。”
“不,未必是屍體。”高德說道,“如果是屍體的話,即便有血應該也早已凝固了,除非這
傢伙重口味,連屍體都當食物來啃了。”
他說完看着手裡的老鼠,自語道:“我現在放了這老鼠,它很可能幫咱們找到事情的真相,不過,也可能溜之大吉,看咱們的運氣吧。”
我們幾個人的眼睛都盯在這一隻小小的老鼠身上,高德一鬆手,這老鼠就嗖的一下沿着牆角竄進了旁邊的雜物堆裡,我們忙追了過去,老鼠又竄了出來,跳上窗臺,刺溜鑽進了屋子裡,然後飛檐走壁的上了衣櫃,只閃了幾下,就消失在牆角天花板的一個窟窿裡面。
我們一路追了過去,眼睜睜的看老鼠跑掉,張玉德跺腳道:“完了完了,我就說不靠譜吧,一隻老鼠能有什麼用,難不成,誰還能把屍體藏在天花板裡?”
“表舅,屍體爲什麼不能藏在天花板裡呢?”高德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說。
“這還不簡單,你看這房子,起碼幾十年了,這種老舊的房子,哪有什麼天花板,就是房樑上架幾根秸稈,下面糊上牛皮紙,要是藏了屍體,重量根本經不住啊,早掉下來了。”
“可是,房樑上也可以藏屍,如果有人鑽進天花板,把屍體擔在房樑上,下面的人根本發現不了。”
“這倒是可能,但是這屋子裡的天花板看起來完好無損,怎麼鑽進去?”
“梯子,只要用梯子爬上房頂,掀開屋瓦和油氈紙就可以了。”
“梯子,剛纔我們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他家裡有梯子。不過這倒好辦了,要真是有人命案子的話,只要查一查誰借過梯子,那就……”
張玉德話還沒說完,我忽然就想起了什麼,說道:“不用查了,沒人借過梯子,這院子裡就有一個梯子。”
“有梯子,在哪?”
我指了指張亮的腳,微笑道:“梯子是有,只不過已經被人拆掉劈碎,變成了木柴,而且就在剛纔,還紮了你兒子的腳。”
“啊,是那幾根沒有生鏽的釘子……”張玉德恍然大悟,又疑惑道:“可是他爲什麼要把梯子劈開?”
我擡頭看着天花板,喃喃道:“我猜這天花板裡,一定有着什麼秘密,有人不想讓別人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