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汗臭味,身穿破破爛爛的他既沒有盤纏又沒有人緣,也就只能待在寒酸破爛的貧民區,靠苦力及乞討維持生計……
夜晚待的地方既不能阻礙寒霜冷雨的洗禮又沒有好一點的地攤讓他挪動,夏天熱的要死,晚上蚊蟲僅盯緊他侵擾…
這一待就是一年之久,在許多暇餘時間,楊朱就在此地積極宣傳道家思想,被周圍的人所恥笑;一個連自己衣飾溫飽都成問題的人,還有閒工夫在這裡講什麼文縐縐的東西,周圍的人也沒有聽懂得。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一年時間下來,周圍的貧苦人或多或少聽進去了一些東西,全當無聊解悶打發一下這痛苦不堪的生活,緩解一下心靈和精神上的壓力。
不知不覺中,沖刷了這些日夜長久生活的貧民以往愚昧想法;在他們的腦海中樹立了先師意境中的原始生活,這些貧苦勞作的底層勞動力在楊朱的口述描繪中(類似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及大同社會)理想生活狀態漸漸被認可,潛移默化的將楊朱視爲表率。
受戰爭影響及居無定所的庶民寒酸生活,因爲有楊朱而變得輕鬆了很多,周圍的庶民隨着楊朱滔滔不絕及不分晝夜的講解先師大道,以及自己這些年陪伴在先師老子身後,所感所悟,在加上自己身臨其境的貧民區生活感觸的基礎上拓展延伸;不僅僅是底層流民聽的津津樂道拍手鼓舞,就連他本人也不知不覺中感受到自己的大道,貌似快追趕上先師與孔子第二次論道時,孔子聖人所展現出來的境界了。
在居無定所的寒酸饑民集聚之地,楊朱之初用底層民衆能聽的懂和理解得了的大白話,描述先師老子聖人的理想社會…
一年之後,自己不知不覺中,用先師老子原話及富有哲理性的言語勾畫道家思想,在楊朱講道入神的狀態下,完全把自己的聽衆當成了自己的關門弟子,把自己多年來跟隨先師老子學道悟道的種種經歷及感悟,還有先師傳授自己大道精髓和老子與孔子兩次論道的所見所聞所觸,毫無保留的分享給了圍繞在他身邊的聆聽者。
有時候也將面臨實際的狀況,應用多種不同的語調和方式給予思想及精神和心靈上的勞碌民衆,解答解惑現實所面對困境的看法態度。
寒酸愚昧無知的底層庶民,從最初聽楊朱自言自語的論道,時不時的取笑逗樂,隨着時間的流逝,勞苦大衆開始將楊朱的講解當做生活的調味劑;過去了三個多月,就有民衆開始琢磨思考此人話中玄機,緊接着,就是勞碌大衆依賴楊朱道家學說,並不自覺的圍攏楊朱,看着楊朱口中“標點符號亂濺”的情景,民衆開始心疼這位年輕不辭勞苦,爲了底層勞動力授業解惑之壯舉;當然有了一些聽衆籌集的清水,用缺失了一半的酒罈端着,同時還有一些沉積了些許泥土的清水,讓滔滔不絕中的楊朱解解渴,滋潤充滿正能量的嗓喉。
咕…咕~
楊朱這個時候確實口乾舌燥了有一小會兒了,話不多說一下連泥帶水的喝了個乾淨,接着又唾沫星子亂飛講解着大道宏偉藍圖…
這個時候,一個落魄的大夫途徑此地,看見一個奇怪的現象,這個流民區如此的破爛不堪,爲何上空出顯現若隱若無的紫雲?還真是奇了怪了,又看到衆多寒酸庶民都圍繞着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此人面對衆人滔滔不絕的講着什麼?要是講笑話爲何衆多流民不笑?真是可笑,有心想走但又甚奇怪,此生難得一見的場面,於是下車徒步靠近直至能聽見中年人的聲音:
“……而動,不違自然所好;縱心而遊,不逆萬物所好;無矜一時之譭譽,不要死後之餘榮;不慕壽、名、位、貨,乃可以不畏鬼、威、利;長與自然之性,主宰命運,此爲保真。
……
..........
. ........
故之人,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這個時候的大夫已經在夏熱天“凍”在原地了,凍得瑟瑟發抖了,臉都扭曲成白色了。
相反那些聽衆在三四十攝氏度的烈陽下,絲毫不影響他們聽取中年人的講道,民衆的臉上始終都是專一的傾聽衣衫襤褸的中年人傳道解惑……看着民衆端起殘缺不全的碗來乘水讓其解渴,貌似有點泥土而中年人毫不介意一乾而盡。
大夫斷定,此中年絕非易於之輩,肯定師出名門依然不稀尊貴的身份自願與這些寒酸庶民打成一片,可見一斑。
自己祖上曾是權傾朝野的大夫,如今早已不比當年,而自己卻頂着大夫的名聲與這些底層民衆保持距離,稱自己是一個有涵養的人與這位衣衫襤褸的中年人相比較,自己算得了什麼?自己頂一個有名無實的虛榮而已,要學問沒學問,要人脈……哈哈哈,又有哪些人能瞧得上自己這個靠祖上爭來的餘榮;此刻想想都覺得自己還不如這些底層流民,雖然這些底層流民生活條件寒酸簡陋,但天天能夠靜聽這位衣衫襤褸的中年人傳播知識啊,和自己這個沽名釣譽……唉,這就是想象不到的意境啊!
大夫在原地直接坐下來絲毫不顧自己尊貴的名分和剛剛新換的袍子,這要給以往必定心疼的眼淚都會流出來,現在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儘可能的與這些底層流民融爲一體…
楊朱一天的授業解惑完畢之後,也快要準備休息的時候,大夫乾脆利落的疾走上前:“先生打擾一下,我叫孟孫陽,初聽先生學識,甚是震撼人心,願拜先生爲師,希望您能收留”?這裡沒有什麼師不師的,我只是一個滿身汗味而且衣不蔽體的底層流民,所謂的學識,只不過聽取了一些傳聞聖賢隻言片語而已,說着也沒轉身就倒頭而睡。
孟孫陽看着這位衣衫破損不堪、身心疲憊之極的大師,想了又想…斟酌了良久,徹底的將自己餘留紳士風度拋棄,脫了自己嶄新的袍子給正在熟睡的人披上,除了下身遮擋隱私的部位,其他地方都赤裸着;本該遭受周圍流民的指指點點,恥笑他所做所爲有傷風化,沒想到的是,周圍的民衆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粗布大衣而且殘缺漏洞不少,讓其穿上防止蚊蟲叮咬,這可把孟孫陽高興壞了,連連感激總算有了遮體的物件,不然這樣赤裸着身子跪在地上拜師像什麼樣子,說出去都感覺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