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已經熱的有點喘不過氣來。我在客廳裡練習着武術基本功。劈腿、蹲馬步,忙的不亦樂乎。過些天我準備搞些裝備回來,用來鍛鍊自己的腕力、臂力、腿力還有腰力。
武術講究的無非三點,體質、套路、實戰。如果這三點達到了一定的水平,那就功到自然成了。
忙活了2個小時以後,渾身上下都溼透了,我先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後又坐在牀上開始打坐煉氣。
氣息一運轉,心中自然清澈,寧靜。一絲絲清涼縈繞全身,說不出的舒暢。
今天自己不打算出去,在家等曉磬的消息。
這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等到眼睛睜開的時候,天居然已經黑了。我看了下手機,上面還沒有曉磬的短信。
肚子又開始叫了起來,我打算去下面弄點吃的。
來到樓下的時候,我斜眼瞄了下那輛桑塔納,然後自顧自的向前走去。直覺告訴我,身後已經有條子跟上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心想要跟就跟吧,反正你們也發現不了什麼。
在我走到小區的一處花壇時,一個很特別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因爲那個人帶着一隻大口罩。這種天還帶着口罩,是不是很奇怪?
我停了下來,眼睛盯着他看,他也看着我。
四目相交的時候,我被對方的眼神給震懾住了。那雙黑色眼睛裡所透露出的神采讓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是一種複雜而又矛盾交錯的眼神,深邃中帶着剛毅,迷茫中帶着憂傷,絕望中透着希望。
我感到靈魂在震撼!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個人的眼睛在訴說着什麼?他的內心世界有着什麼樣的奇特故事?
這種眼神我曾經看見過一次,不過那次是死的,這次卻是活的。
我暗暗佩服那個油畫作者,居然能把這種奇特的眼神,用一支筆畫在了布上,這就是用靈魂在創作嗎?
正在自己思緒飛揚的時候,那個帶口罩的怪人轉身走出了小區。我連忙追了上去。
我不知道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必須跟上去。可惡的是後面兩個便衣也緊跟着自己,真是麻煩的傢伙。
走了大約45分鐘後,我跟着他來到了一處僻靜的綠化帶,這裡種着些高大的梧桐樹,還有些不知名的小樹。後面那兩個傢伙也緊緊跟了過來。
一陣急走後,他在綠化帶深處停下了身形,然後轉過身看向我。從他的眼神裡,我發覺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機。這時胸口的魔骨突然劇烈跳動了一下。
我大喊了一聲:“不好,快趴下!”接着人往地上一個翻滾。
耳邊傳來幾下清晰的切割聲,我擡頭看去,四周的幾棵大樹已經被齊腰切斷,帶着轟隆的巨響往我身體上壓來。
我嚇得連滾帶爬,最後還是被一根胳膊粗的樹枝掃到了腳腕,一陣鑽心的刺痛差點讓我叫出來。
我忍住疼痛,從身上掏出了那張雷符,扣在左手中唸了句口訣,一道紫氣從掌心飛出,直擊向那個怪人的小腿。
“啊!”對方大叫了一聲。
顯然他也中招了。不過我知道這張雷符的威力有限。果然,口罩怪人拖着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綠化帶裡。
自己心裡慶幸着,還好沒有身首異處。
我回頭看了看那兩個便衣,他們都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不知道這兩個傢伙是被嚇昏了,還是哪裡受傷了,關鍵時候都派不上用,真是沒用。
我拖着那條傷腿勉強站了起來,單腳一蹦一跳地來到了兩個便衣跟前。
我蹲下身子,在其中一個便衣鼻口探了探氣息,然後在他臉上猛抽了幾巴掌,他才‘嗚’的一聲緩過氣來。
看來是被嚇傻了,我心裡一陣好氣。
那個便衣悠悠醒來,好奇地看着我大叫道:“怎麼啦?怎麼啦?”
我苦笑了一下:“沒什麼,你快點打電話給你的領導,然後查查附近的樹上有沒有類似滑輪的東西。”
我心裡嘀咕着:“兇手兵行險招,這樣更加暴露了他的真實面目。”
不一會110 120都來了,我包紮了一下之後,又被他們帶回了警局。
這次呂刑警親自“接待”了我。他問我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我笑着和他說:“這個案子的真兇我已經找到了,明天在學校小禮堂,我會把那個真兇從200名學生中揪出來,你現在最好能給我看下那天小禮堂的名單,我要知道他叫什麼!”
呂刑警疑惑地看了我一會,最後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
我看着那張名單,名單上一共有198位學生。我看着第198位的名字,心裡笑了笑,原來是你!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了曉磬的消息,關於那幅油畫的作者她已經瞭解清楚了,至於作者和畫中人的關係,曉磬聽到了一條傳聞,關於這條傳聞的真實性,她也不能肯定。不過我在聽了這條傳聞後還是大吃了一驚。
當天下午,自己被警車“護送”着來到了學校小禮堂。禮堂外面圍了幾層警察,如臨大敵一般。
胡不歸早等在了那裡,我和呂刑警打招呼說這位是我的重要證人,他必須和我們一起進去。
就這樣,在一羣刑警的簇擁下,我、胡不歸還有姓呂的一起推開了小禮堂大門。
禮堂大門砰的一聲關上,我走上了講壇,掃視了全場一遍之後,對着眼前的198位同學大聲說道:“同學們!我想大家應該很清楚地記得1.16號發生在這個小禮堂中的那件血案。今天我就要把那個兇手找出來,替死去的洪教授報仇,也替我自己洗脫冤情。廢話也不多說了,我們直奔主題!現在我想說的是,那個兇手就藏在你們中間,那個人就是……”
我眼睛盯住了最後一排最右邊的那個位置:“那個兇手就是你!任博源同學!”我的手朝着他的坐位指去。
全場一片譁然,大家齊齊地轉頭朝後望去,眼睛緊緊地盯在任博源身上。
曉磬更是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兇手就在自己身邊。她惻頭望着邊上這位英俊的男生,臉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任博源緩緩站了起來,一臉嚴肅地說道:“你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請你不要誣陷好人!”
邊上的刑警也驚訝地看着我,顯然他們對於我這麼毫無根據地指出兇手感到非常驚訝。
我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當然不會平白無辜地亂說,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就是殺害洪教授的真兇!”
任博源也笑了下:“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在這裡洗耳恭聽。”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緒,開口說道:“事發當天,我是1點30分到達小禮堂的,但是因爲要等人,所以我沒有進禮堂。當時我朝禮堂內看了一下,發現第一排的座位基本都坐滿了。這時候又有位同學走了進來,他沒有選擇第一排僅剩的幾個空位,也沒有選擇坐在第二排,而是直接走向了最後一排最右邊的那個位置,選擇這個位置的就是你任博源同學了。”
任博源大笑了一聲:“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喜歡坐在最後一排不可以嗎?這能證明什麼?”
“的確,這不能證明什麼,我當時也不過覺得有些奇怪而已,並沒有往深處想。但是案發後,經過我的一番縝密偵察,不得不把你的這個舉動和整個案件聯繫了起來。”我說着伸手指向屋頂:“同學們大家仔細看屋頂,上面有兇手行兇時使用的道具。”
我這麼一指,任博源的臉色變了變,這一切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那些刑警們也順着我的手指望向屋頂。
我把六個滑輪的位置一個個清晰地指了出來,禮堂最後一個滑輪的位置正好在任博源的頭頂上。
“大家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他用來殺死洪教授的道具之一!”我一字字地說道。
“這能說明什麼?這種東西和洪教授的死有什麼關係?”任博源依舊非常強硬。
“呵呵!”我笑了一下:“沒關係的話,這些東西是怎麼到屋頂上去的?難道是當初設計小禮堂時就安在上面的?”
任博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讓你瞭解清楚這些東西的用處。”說到這裡我掏出了一根鋼絲:“大家知道我手上拿的是什麼嗎?”
邊上的呂刑警忍不住叫了起來:“鋼絲,原來是靠這些滑輪和鋼絲殺害了洪教授!我怎麼沒想到!”
我看了看姓呂的,心想你還真是個豬頭,我還沒說呢,你就下結論了,怪不得你們這幫吃乾飯的破不了案子。
我笑着“讚揚”道:“呂刑警真的非常聰明,不過你的推理從邏輯上來說,是行不通的。”
姓呂的臉馬上漲成了豬肝色。
我繼續說道:“一開始,我也以爲兇手是用鋼絲和這些滑輪佈置了一個機關殺害了講臺上的洪教授,但是我馬上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首先,如果兇手使用鋼絲,那麼這道機關就太顯眼了,很容易讓人發現蹤跡,兇手不會冒險這麼做的。其次,鋼絲在高速運動中肯定會發出強烈的金屬特有的聲音,可是我們當天根本沒聽到任何聲響。”
說道這裡,我指了指投影牆上三處剝落:“前排眼神好的同學應該可以看到我剛纔指的三塊地方。”
邊上的刑警馬上上來對這三處地方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就是拍照取證。
我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雖然這三塊地方很不起眼,但是和屋頂六個滑輪連起來,就組成了一道致命的機關,至於是什麼東西和這些滑輪組成了兇器呢?接下來我想請一個人來說明一下。”說着我朝胡不歸點了點頭。
胡不歸走了上來,他從身上摸出一小團半透明的絲線,朗聲說道:“大家看見了嗎?這叫天蠶絲,是一種比鋼絲更有韌性,強度更高,而且和這些滑輪配合起來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致命兇器,洪教授就是被這種東西殺死的。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話,我門可以來做個實驗。”
胡不歸說完後,從下面搬上來個假人。我和他各拿着天蠶絲的一頭,然後在手上灌注了些真力,嘴裡喊着:“一、二、三。”
天蠶絲所過之處,那個假人的脖子已經被整齊地切斷,頭顱‘啪’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禮堂內又是一陣譁然,連邊上的刑警都驚得目瞪口呆。
我伸手指向任博源,大聲說道:“就是你,你依靠着這種鮮爲人知的手段,事先把天蠶絲粘在了投影牆上,然後和屋頂六個滑輪連起來,佈置了一道致命的機關,用它無聲無息地殺死了洪教授。”
我繼續解釋道:“投影牆上的三個粘着點和講壇上方的那個滑輪組成了一個非常巧妙的角度。當機關啓動時,由於拉力的作用,按着順序,投影牆左上方的粘連點首先脫離。同時這個粘連點的作用是把天蠶絲固定在靠近屋頂的地方,不讓走來走去的同學一不小心碰到事先安置好的機關。這個粘着點脫落後,接着就是和它垂直的下面那個點了,當這個粘着點也被拉脫後,天蠶絲由於講壇斜上方滑輪位置的關係,向前迅速劃過,這時,洪教授的血案就發生了,當然,緊接着最後一個粘着點也由於拉力而脫落,天蠶絲就順着屋頂的六個滑輪迴到了兇手手中。”
解釋到這裡我直指着任博源:“而你坐的位置就是機關的起始點,而且這個最靠邊的位置不會在收回天蠶絲的時候影響到任何人。你天真的以爲佈置了這麼一個陷阱,又離洪教授那麼遠,可以很好地洗掉嫌疑,但是很可惜,你沒有來得及及時清除掉這些滑輪!”
“哈哈……哈哈……”任博源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很精彩的推理,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就因爲我恰好坐在了這個滑輪下面?這不過是個巧合罷了,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還要狡辯!”我厲聲說道:“看來你不到黃河心不死!”
我朝胡不歸點了點頭,胡不歸從身上掏出了一打照片,我接過照片,拿在手上向在場的學生揚了揚:“這就是任博源在前天晚上潛回現場,準備清除掉這些滑輪的有力證明。”說着我把手上的照片傳到了學生和刑警們的手上,上面有清晰的拍攝日期。
我繼續說道:“這是我讓胡先生事先躲在禮堂附近暗中**的。而且我吩咐胡先生,故意在當時弄出聲響嚇跑了任博源,讓他沒有得手。事後他知道事情有可能敗露了。昨天晚上,他預先安排好了機關,把我引到了一處綠化帶,準備殺我滅口,還好當時我逃過一難,這點在場的兩個便衣刑警可以作證。事後我們在現場發現同樣的幾處滑輪,而且當時我打傷了任博源的左小腿,現在他的腿上應該還有傷痕,要是方便的話,還請他把長褲的褲管捲起來讓大家看看。”
“哈哈……你很好!”任博源開始歇斯底里般地大笑起來,接下去他說了一句讓全場同學震驚的話:“是我……是我殺了那個女人!”
他的這句話一說出口,學生們都驚叫了一聲,最後幾排的同學都尖叫着紛紛逃向前排。
呂刑警站起來揮了揮手,邊上倆個刑警馬上衝到了任博源身邊,準備把他拷起來。
任博源一陣掙扎,大聲喊道:“別碰我!”
我對着姓呂的說:“先別鎖他,他還有話要說。”
任博源看了看我,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感激的神情!
“你老實交代!爲什麼要殺害洪教授。”呂刑警在我身邊厲聲喊道。
我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心想又來這套了。
“這件案子和那幅畫有些關係。”我說了一句。
“那幅畫?”姓呂的木納地看了看我。
“難道你沒發現,那天,洪教授死的時候,投影牆上的那副畫,畫得就是任博源嗎?你看他的眼神就會知道了!”我大聲說道。
在場的人被我一說,都恍然大悟地看向任博源的眼睛。
那是一雙迷人的眼睛,裡面充滿了叛逆、倔強,堅定,痛苦和歡樂的眼神。
我再一次被這種特殊的眼神震撼。
“謝謝你!”任博源看着我說出了這麼一句:“那個女人是我殺的,那是她該死,是她逼死了大勇!”
“大勇是誰?”呂刑警好奇地問我。
“是吳大勇,任博源以前的老師,那幅畫就是他畫的,不過他已經在一年前自殺身亡了!”我回答。
“哦!”姓呂的若有所悟地應了一聲:“那他怎麼稱呼他大勇啊?聽起來很彆扭,難道那個吳大勇是女的?”
“廢話!聽名字就是男的,你聽他說下去不就知道了!”我沒好氣地回答。
任博源用眼睛掃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大聲說道:“沒錯!我喜歡吳大勇,他也喜歡我,我們是真心的相愛。可是因爲一次意外,這件事情卻被那個女人發現了,她一直暗戀着大勇,於是就不斷地威脅他,說要把事情的真相全部抖出來,以此逼着他和我分手。”
“哈哈……”任博源苦笑了一聲:“可笑的師生戀加上無恥的同性戀!這可真是一出天大的新聞啊!大勇是個非常傳統的人,他經受不起這種恐嚇,他覺得自己做了不對的事情。所以……那天他悄悄地走了,沒有留下任何的話。他就這樣狠心地拋下了我,讓我獨自面對這個齷齪的世界”說道這裡,他的眼眶裡流下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我狠那個卑鄙的女人,是她害死了大勇,我決定要報復她。終於機會來了,我在大勇的畫前殺了她,我替他報了仇!”
說到這裡他環視了一下全場:“你們大可以罵我是個沒有人性的殺人犯,你們可以嘲笑我是個無恥的,喪失倫理的,心理變態的同性戀。我不會在乎的,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容納我們地方,我可以換一個世界!”
說道這裡,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個類似軸輪的東西。
我大喊了一聲:“不要做傻事!”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他從軸輪里拉出一根半通明的絲線橫在了自己脖子上。
我永遠記得他臨死前的那種眼神,那是一種解脫和愉悅的神情,也許正像他說的,這個世界沒有容納他們的地方,他可以換一個世界。或許這個結局對於他來說是最好不過的。
我聽到他嘴裡最後喊出的一句話是“大勇我來了,我們在那個世界一起生活,直到永遠……”
天蠶絲劃過了脖頸,一道鮮紅的血線從他的脖子上迸射而出,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緩緩滑落下水晶般的淚珠,然後永遠地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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