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物,必能救她!”外面襲來,砸在了綠允的臉上,她喉結蠕動,眼裡眼裡卻是一片溼意,嘴脣微啓,向着曳戈的背影說道。
曳戈身影一頓,茫然回首……
……
五毒域與魔族只有一條若水相隔,極爲臨近魔族,紫泥海一脈。
紫泥海的紫海宮在海中一個半島上,環海建立,沿着一望無垠的海灘,海拔逐漸拔高,在這黑色的海沙岩之上,一座匍匐的宮殿延綿展開。
這日風和日麗,也恰恰是這紫泥海選取新秀,魔衛大比的日子。紫海宮宮門大開,防備顯得很是懈怠,因爲沒有人敢來這裡撒野,更何況是這四大魔君同回宮中之日。
羅盛一身黑色裝束,發冠高高紮起,顯得沉穩莊重。在他的身邊乃是一個持着黑羽扇的童子,這童子面紅齒白,看起來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可是雙眼卻顯得滄桑渾濁,與這外表大不相稱,微微是有着些許詭異。
宮城之內,方圓兩百多丈的外城之上,黑色的演武場拔地而起,高度不同,擂臺的大小也是不同,林林總總怎麼着都是有着二三百座,幾乎將整個宮城的地面都是給遮掩了。而羅盛則是位於高空之上的一個漂浮着的黑色幕布上,這塊幕布像是一片黑雲,佔地面積極大,在他的左右下首處都是有着兩兩相對的四人,這四人一身黑甲,在其臂膀處赫然都是有着八道翎羽,不用想這自然是四大魔君了。
魔族共有九魔君,對應於妖族的十三妖王。這九魔君在人魔之爭中折了兩個,只剩下七人,這七人又隨着魔族的分裂再次分裂,四人效忠紫泥海鮮于皇,三人效忠羅浮山新帝紅涼。他們每個人的實力都至少是在三轉道臺境左右。
“好了,既然中試已過,就進入決賽吧。”羅盛威嚴的聲音,由上而下傳來,各個擂臺上先是沉寂了片刻,然後有着一些人影,飛速地向最高處的擂臺上躥來。
“馭魔你去主持吧。”羅盛向着身側的童子淡淡說道。
“是!”童子點頭稱是,向着臺下掠去。
羅盛看着馭魔飛下的身影,嘴上淡淡說道:“佛陀之地之事,四位大人怎麼看?”
四人齊齊回首。
“我覺得極爲可能真與我們魔族有關,難不成‘鴻’中真有我們魔族之人?”一個粗粗的漢子悶聲悶氣說道,他面相狂野,正是撼天魔君。
“是啊,最近禿驢在我們附近窺伺了不少次了,像是在打探着什麼,羅浮山那裡也是一樣。”一位長着濃重鬍鬚的男子,皺眉說道,看他的樣子顯然是很不爽,他正是弒神魔君。
另一旁一位面目清秀的新宇魔君 ,卻是向羅盛微笑道:“少主,怎麼看?”
“哈哈........宇叔,您想來足智多謀,怎的反倒問起我來了。”羅盛大笑說道。
“你怕是早都有答案,故意問詢我們四個老不死的。”新宇魔君也是輕笑緩緩說道:“方纔撼天說的沒錯,我們魔族中人的確有人在‘鴻’這個神秘的組織裡.........”
“‘鳩’可不算,通天一族向來心氣高 ,歷來不與我們魔族往來。”一直沉默的破嶽魔君說道。
“我說的不是‘鳩’,而是........幺小七,他本是涼帝近身魔將,但是二十年前因丟失帝嬰,離開魔族,尋找數十年,後來不知怎的加入了‘鴻’,且還在三年前找回了那小毛丫頭。”宇文魔君認真說道。
羅盛聞言,手指磕着椅子扶手道:“‘鴻’爲什麼要滅了東封?他們和十四無畏僧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應該是沒有的。‘鴻’完全露出視野是於近三百年左右,也就是蓬萊大戰之後,他們每次行事雖說囂張跋扈,但是有很強的目的性,那就是所殺或是所抓的人都多多少少是與蓬萊之戰有關聯的。
而佛陀之地那蓬萊之戰他們是沒有參與的,所以這麼多年來‘鴻’基本上與佛陀之地沒有什麼摩擦,他們最大的敵人很顯然是人族中洲的帝都山。”
“又是蓬萊之戰.......到底那裡有着怎樣的隱秘,死了那麼多這個大陸的頂尖高手,又讓這麼多的遺留下來的強者,共同選擇了沉默和歸隱。”羅盛眼神微眯,嘴上不自覺喃喃自語。
一旁的破嶽魔君聽到宇文如此說,沉思道:“如此說來,‘鴻’是不可能和佛陀之地有着直接或是間接的仇怨,那麼這次如此大動作,只能說是被僱傭?可是僱傭,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幫瘋子還是可以被僱傭的。”
“有一個人可以。”羅盛從之前的沉思中退了出來,信誓旦旦說道。
“誰?”四魔君不約而同問道。
“新帝紅涼。幺小七是她的貼身護衛,而幺小七又是‘鴻’中第七,若是以幺小七爲翹板,‘鴻’是極有可能被僱傭的。”
“嘶........”
宇文魔君吸了一口冷氣,陰冷道:“那照這麼說來,‘鴻’那不是依附了羅浮山?這對我們紫泥海來說,豈不成了一件壞事?”
其餘三魔君也都是驚變,一時臉上都是陰沉了不少。
羅盛看向四人,心頭安慰,笑道:“不可能,‘鴻’有着自己的使命和信條,它是不會加入任何一個勢力,因爲它本身就是一個恐怖的勢力........
話說回來,就算‘鴻’加入了羅浮山,你認爲我們紫泥海還會有羅浮山再起爭端嗎?”
“怎麼?難不成我們要歸附羅浮山嗎?效忠那個小丫頭?”宇文魔君不解問道。
羅盛搖了搖頭,道:“我這樣說吧,假如人族、妖族與我們魔族,再開爭端,我們是同仇敵愾,還是相互猜忌制肘?”
“當然是同仇敵愾了啊!”撼天魔君粗聲說道。
“是啊,無論人族還是妖族針對我們羅浮山或是紫泥海哪一脈,開啓戰爭,我們都是同仇敵愾,共同抵禦,因爲我們終究都是魔族。如果可以解除紛爭,讓我臣服羅浮山有何不可?”羅盛語重心長說道,這時候他的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玩世不恭的樣子,反而是從未有過的莊重。
四魔君心頭同時一震,齊齊道:“少主,大義。”
羅盛嘆了口氣道:“怕只怕我們這個紫羅血脈的新帝,煞氣過重,對於之前的涼帝之仇,耿耿於懷啊!這次的佛陀之地之事就能看出,雖說殺伐果斷,也未有動用涼帝身份,可是還是太稚嫩了,這與我們整個魔族沒有任何好處.......很有可能再起大亂!”
“涼帝之死,禍根兒本就不在我們.......”宇文魔君沉思道:“聽聞北邊兩佛也是從閉關中出來,這次事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就算了。”
五人一時都有些沉默。
羅盛目光懶散,他瞥了眼下面的十個黑色擂臺,之後目光向着宮城外的天際看去,卻見得那裡飛掠而來一道黑芒,細看之時,卻已是不見,搖了搖頭只當自己眼花,聽得下面歡呼喝彩,頓時尋聲望去。
只見得其上靠黑色的擂臺上,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境界再次爆發,直接是從離識後期躥升至了離識圓滿,氣勢如虹,一腳將對手從擂臺上踹落下去。這突然暴走自然是賺足了目光,畢竟這可是在魔衛決賽之中,面對的都是佼佼者,此女竟然依舊如此乾脆利落,不得不令人驚歎。
羅盛莞爾,這個女子年歲不大,名爲嶽鈴,來自山海間。
紫海宮城之外,這裡有一道黑影,剛剛落下。他黑色的靴子踩在軟綿綿的沙灘上,可是內心卻是沒有絲毫柔軟舒暢的感覺,夕陽斜照在他的臉上,仍舊是一片冷冽,這人正是從五毒域一路狂奔,渡過若水來到這裡的曳戈。
一丈而暴雨梨花槍側背脊樑,大步邁開,一步一步徑直地來到了喧囂異常的紫海宮正門之外。
“什麼人?有請柬嗎?”
“啞巴嗎?說話!”
“人族?”
正門之外有着八九個禁衛想他喝問,待得最後有人終於注意到了他的瞳孔與魔族不同,紛紛拔刀阻攔了去路。
“羅盛在哪?”曳戈的聲音冷冽沙啞,帶着濃濃的煞氣,依舊未有停下。
“大膽!”
“找死!”八個個禁衛怎麼來說都是有些眼力勁的,曳戈一路走來不理不睬,滿身煞氣,這一準的找茬的派頭,再說看起來還不像是魔族,他們自然是要就地砍殺了的。
氣息外放,八人境界也是不差,有着坐照中期左右,靈力涌現在他們體表之內,形成一層不同於人族的靈力罡風,以來加固肉身之力,紛紛朝着曳戈這裡狠辣襲來。
“羅盛在在哪裡?”曳戈聲音裹挾着靈力,雷霆滾滾一般,壓住了城內的所有喧囂,響徹整個紫海宮。
這一聲震的攻擊而來的八人心頭都是凜然,曳戈腳下未停,抽下長槍,同樣未用靈力,朝着身側掄圓橫掃一槍,八人紛紛倒地。
整個紫海宮都是被曳戈這一聲,給震的靜默下來,就連最高處擂臺上的打鬥都是停歇了下來,所有人紛紛看向了正門之外。
“有人要找我茬嗎?”羅盛先是被這一聲震的有些發呆,接着斜躺在椅子上,饒有興趣地看了城門處,在他身下首的四大魔君都是紛紛站起了身子,面色陰冷地等待着。
誰這麼大的膽子,來這裡來找茬?
大門應聲而開,陽光迫不及待地衝撒了進來,有着一人的黑影卻是一點一點地渡了上去。
“你是羅盛?”曳戈散亂的頭髮下,猩紅着的雙眼,一進門來,視野透過空中的擂臺,就是緊緊盯着落座在最高處的羅盛身上。
“我是羅盛,歡迎.......來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