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見秦雨寒有些站立不穩,連忙一把扶住她,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秦雨寒輕輕搖了搖頭:“沒事,有點頭暈,可能是這裡空氣不太通暢,並且這一路太過疲勞吧,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吳飛看了看她,蒼白的臉色有些泛青,感受着面前水潭陣陣撲面而來的寒氣,吳飛拉起秦雨寒道:“過來,我們到牆壁旁邊,坐下來休息一下,儘量遠離水潭。這裡寒氣溼氣太重,再呆下去咱倆非得着涼不可。”
兩人遠離了水源,靠着乾燥的牆壁坐了下來,吳飛坐在了秦雨寒的左側,看着秦雨寒無精打采的面容,輕聲道:“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吧,我們這一路逃命,裝備乾糧水源全都遺失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養養精神,我們一會想辦法離開這裡,不然遲早得餓死在這裡。放心吧,相信我們一定會逃出去的。”說完,拱了拱自己的肩膀,示意秦雨寒靠着他。
秦雨寒看了看他,突然想起他在水下的舉動,白了他一眼,靠在了牆上,將頭轉向另一邊,蜷縮着身子。
吳飛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隨即一把將秦雨寒摟了過來,輕聲道:“姑奶奶,都這樣了你還耍性子,再不驅寒氣,在這裡如果病倒了,咱們就真的嗝屁了。我是大老爺們,身上陽氣重些,你就別跟我鬧了,聽話。”
秦雨寒原本有些抗拒,聽完吳飛的話,看了看他,微微哼了一聲,不再客氣,直接靠在吳飛的肩頭,被吳飛有力的胳膊環抱着,漸漸的,終於感受到溫暖,身體也漸漸的不再顫抖。不一會,竟然睡着了。
見她不再反抗,吳飛嘴角逸出一絲笑容,心中卻有些詫異,自己受傷比她嚴重的多,但是精神卻異常的旺盛。
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歸究於骨刀的神奇力量了,吳飛也不再琢磨這種沒有結果的事,只是四下裡打量着,發現眼前這個山洞,並不是自然形成的,因爲四周洞壁上都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但是看着洞壁的青苔與洞頂已經形成的鐘乳雛形,恐怕這山洞已經有年頭了。
似乎受到洞中冰涼的氣息影響,秦雨寒迷迷糊糊中,身子微微縮了縮,吳飛見狀,輕輕轉動了一下身子,左臂伸出,將秦雨寒環抱起來,讓她貼着自己的胸口,那裡是人體陽氣最盛的地方,也是全身最熱的地方。
秦雨寒熟睡中被打擾,似乎有些不耐,輕輕的哼了兩聲,自己又拱了拱,拱出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沉沉的睡去。
吳飛軟玉溫香抱在懷裡,卻全身僵硬不敢隨意動彈,心中苦笑不止。
就這樣兩人靠着體溫互相溫暖着身體,漸漸地吳飛也開始眼皮發重,雖然吳飛心中一再告誡自己不能睡,這麼危險的地方,旁邊還立着一尊巨大的凶神石像,決不能在這裡睡,可是一來怕弄醒秦雨寒而不敢動,弄得全身發麻,漸漸開始覺得疲憊,二來跟秦雨寒相擁在一起,身體漸漸暖和起來,自然而然開始渴睡。
最後在吳飛自己數了第七隻綿羊的時候就已經進入夢鄉之中。
吳飛又做夢了。
還是那個夢,還是那個地宮,還是那道水晶棺木。
那個夢幻一般的白衣少女,靜靜的躺在棺木之中。
吳飛很想走進看看她,到底是誰。
可是任憑吳飛怎麼走,也走不到近前,總是距離那個棺木十步之遙,僅僅這十步之遙,牽動着吳飛每一根神經,讓吳飛有些發狂。
突然,吳飛的夢境變了,四周畫面一轉,吳飛來到了一個古代大殿之上,四周全是慌慌張張的人,冰涼清冷的巨大宮殿,一個個長袍大袖的古代人,在大殿最上方,吳飛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全身都隱藏在一襲黑袍中的人,吳飛一眼就認出他,就是那個手持骨刀在戰場上如入無人之境的人。
因爲那雙冰冷的眼神是如此讓人印象深刻,而此時,這個人正手持骨刀,縱身撲向大殿上,一個已經退到殿角,身材高大威猛的中年人。
那個中年人遠遠看去,氣勢非凡,龍行虎步,雙眼神光炯炯,眼看黑袍人持着一把黑氣繚繞的刀揮向他,他一時找不到合適武器,無奈一把扯下身上的龍袍,抖手卷成布棍,匆忙之中抵當了一下,只是絲毫起不到作用,那布棍乍一接觸骨刀,便化作片片飛絮,飄散開來。
中年人一臉死灰,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是就在這關鍵時刻,吳飛卻清清楚楚看到,那中年人身體在骨刀劃過的剎那,身體竟然一分爲三,另外兩道淡淡的身影,竟然被吸進骨刀之中。
隨着那兩道人影的消失,中年人突然雙目血紅,面現戾氣,眉目猙獰,眼看黑袍人又殺將過來,中年人一把拽出躲在身後石柱旁的一個小女孩,舉起擋在自己的身前,而就在小女孩被舉起的瞬間,從人羣中突然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哭聲“不要啊”,隨即看到那個黑袍人竟然渾身劇震,似乎看到那個小孩後竟然受到莫大的刺激。
同樣受到刺激的還有一個人,就是吳飛,因爲吳飛看到了一幕讓他無法接受的事,就是那個小女孩哭喊着的臉蛋,竟然跟秦雨寒一模一樣。
眼看骨刀就要刺到小女孩的身上,吳飛再也忍受不住,一聲狂喊:“不要”。隨即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但是詭異的是,那黑袍人在畫面變得支離破碎的最後,竟然似乎轉頭看了他一眼。
朦朧中,吳飛似乎聽到有人在唱歌,歌聲柔柔弱弱,飄渺不定,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唱歌的聲音無比的陰柔,冰冷,冷的像中央那泓寒潭之水,從吳飛的耳朵,皮膚,四肢緩緩滲進了吳飛的體內,浸透了心臟,進入了骨髓。
吳飛感覺自己像被淋溼了之後放進冰窖一般,四肢麻木的如同有上萬只小蟲鑽進了自己的體內,在不停的啃噬。
歌聲與螞蟻兩種不同的感覺交織在吳飛的體內,糾纏着吳飛的靈魂,吳飛的忍耐到了極限,猛地渾身一震,雙腳一蹬,一下驚醒了過來,原來是做了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