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西裝男的眉頭微微蹙起。
王洋搓了搓自己的雙手,討好的看着西裝男,西裝男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道:“你先給老爺子看看傷,過會兒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王洋這才雙目含笑的走了。
西裝男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感覺那就是一個行走的骨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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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子詢跟着羅正來到他的房間。
羅正將共子詢的東西放進櫃子裡,然後就聽見共子詢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
“有事兒就說,我這兒沒有問題。”羅正看不慣共子詢那幅故意吊人胃口的樣子,痛快的拍了一下共子詢的肩膀,隨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這裡也沒有問題。”
“我擔心明月。”共子詢泄氣的躺在牀上,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抓着牀單。
“知道你擔心她,大家都擔心明月。我們會很快把她安全的找到的,這你別擔心了,現在擔心也沒用啊。”
羅正的話就跟投入大海里一樣,共子詢半天都沒有迴應。
羅正也沒傻到這點事兒都看不出來。
“別告訴我你眼睜睜的看着明月被人綁走了?”羅正驚呼道。
共子詢鬱悶的一個鯉魚打挺站在牀沿兒前,他的神情寡淡,心情很低落。
“我沒看見明月被誰帶走了,但是她還在屋子裡的時候我是醒着的!”共子詢悶悶的說。
“你說什麼!”兩個聲音不約而同的大喊道。
共子詢一雙大眼睛瞪的圓圓的看着羅正,身子跟觸電一般無助的摸向自己褲子的口袋,隨後,他難以置信的從自己的口袋你拿出自己的,正在通話的界面閃爍了一下,褚一刀的名字赫然在上面,共子詢楞楞地看着屏幕,然後看着褚一刀切斷了通話。
“你還等什麼呢!不趕緊躲起來?”,羅正着急的衝着共子珣大吼道:“他會殺了你的!”
共子珣一動不動,和他一向表現的趨利避害的特性大相徑庭。
說話間,褚一刀已經重重的擂響了羅正房間的大門,羅正見勸告共子珣無果後只得硬着頭皮去打開了大門。
他一句話都不說,直接提起拳頭一拳就打在了共子珣的臉上,共子珣避都不避。羅正沒想到褚一刀這麼一個悶葫蘆的性子下手這麼狠,他連忙擋在兩人之間。
然而褚一刀只揮出去了這一拳,隨後再無動作。平日裡被蚊子咬一口都要哼唧許久的共子珣一聲不吭,他甚至都不去碰臉上的傷。“你對的起明月麼?”,褚一刀坐在沙發上,他身上的戾氣一點點的消失,最後用力的按了兩下太陽穴。
共子珣也不解釋,他揮手示意站在門邊的羅正關上房門,羅正愣了一下,知道他這是有重要的話要說。
“當時我確實是在明月回來的時候就醒了,但是我沒有采取動作,也是有原因的。”共子珣說。
褚一刀一言不發,似乎是等待共子珣的下文,但是共子珣和他相處了這麼久了當然明白,褚一刀此刻最不需要,最不屑的就是他廉價的解釋了。
饒你有一千種一萬種的理由。但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沒有捍衛一直把自己當好朋友,好兄弟的赫連明月。共子珣不知道明月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怎麼想,但是比她自己很愛她的莫過於眼前的褚一刀。
傷害辜負了他的人,褚一刀不向你完全討回公道就不錯了,哪裡還能得到他的原諒?
共子詢叫住欲轉身離開的褚一刀,他說:“一刀,你留下來,聽我說完。”
褚一刀背對着他一言不發,但是也沒再邁出下一步。
在羅正的角度,他看見褚一刀的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但是他感受不出來那樣的變化的背後隱藏着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或者說是情感。
“當時我覺得自己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中,然後視野裡一片黑漆漆的。”共子詢回憶着當時的場景。
“我感覺我的牀邊上站着一個人,這個人悄無聲息的從牀角走到牀尾,ta隱藏的很好,但是我就是知道ta在。”共子詢抿緊脣。
“ta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敲擊出一種我從未聽過的節奏。我沒法描述那是怎樣的拍子,我的腦袋在他的拍子下漸漸變的暈沉沉的,我不知道這人在我睡着以後會怎麼對我?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他會殺了我,真的,我可以感覺到那股殺氣。”共子詢的表情變的諱莫如深,看樣子還在忌憚當時的場景。
“我想我不能睡着,我使勁兒夠我自己的,我一直抓啊抓。當時的那種感覺就是手也不是我自己的了。”
“抓着抓着,我就感覺天亮了,我的就放在我的手裡,周圍的環境也不是我之前所處的樣子。”共子詢終於停止了敘述。
羅正聽了共子珣的這一翻話,有點暈頭轉向的,他講了這一大通到底在說什麼啊?
他謹慎地看了一眼褚一刀,這哥們火氣正旺着呢!別再因爲共子珣在這一頓說廢話惹怒了褚一刀在毆他一頓!
讓羅正沒有想到的是,褚一刀聽完共子詢的話以後竟然扭過頭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共子詢的神情也有些悲涼,又帶着淡淡的同情。
如羅正所料,褚一刀再度的衝向共子詢,羅正心裡鬱悶的罵了一句,然後瞬時擋在兩人中間。
“幹什麼你,褚一刀,我可告訴你,你別衝動!衝動也沒有用懂不懂!”羅正說。
“你明白麼?褚一刀!後來我醒了,我躺在牀上裝做沒有醒的樣子,你知道我在屋子裡等到誰了麼?”共子詢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悲憤。
“不準說!”褚一刀大吼道。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呢?”羅正聽的一頭霧水。但是旁邊的倆人只顧得上大眼瞪小眼兒,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的存在。
羅正仔細的想了想,共子詢在屋子裡‘等’到的會是誰?誰會惹得褚一刀的情緒如此的波動?
共子詢由半睡半醒到昏昏欲睡是催眠的症狀?醫生可以催眠,羅正的眼睛瞪的圓圓的,差點可以吞下一個雞蛋,我的天哪!他想,犯案的不會是褚一刀的老爸吧!
羅正沒等把自己的問題問出口,就聽見褚一刀壓低了聲音幾近悲痛的說:“不可能,他已經死了。”
死了?羅正又暈了,現在在船上死的有兩個人,一個是之前被人割破喉嚨流血而死的魯老先生,一個是今天晚上因爲酗酒過度而墜入大海的齊書,到底是哪一個呢?
沒等羅正問個究竟,一陣敲門聲便一下一下有節奏的響起。
羅正看了一眼褚一刀和共子珣對峙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該開門還是不該開門。
“你好好養傷。”褚一刀說完,變扭過頭轉身拉開門鎖離開屋子,他的動作太快,把前來敲門的人差點嚇了一大蹦。
“什麼…什麼情況?”一個模樣陌生的男人被褚一刀撞了一下,差點沒摔了一個倒仰,他趕緊扶住牆壁,穩住自己的身子,隨後在羅正的注視下,不急不忙的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他沒說明自己的來意,反而對着褚一刀遠走的背影端詳個沒完。
羅正重重的清了一下嗓子,成功的收回了那人的注意力,他剛想問問那人到底什麼情況。
來人故作矜持的捏了捏脣上方八字鬍的一撇。
“這位後生有所不知,我乃第九十三代單傳的茅山道士弟子,我想和你們說下…………”那人高昂着頭,文鄒鄒的說。
羅正當的一下把房門摔上,差點沒拍到那人的鼻子。
羅正是一個無神論者,平時最討厭這些人頂着各種名義招搖撞騙。而他平時的工作中,遇到不少這樣的人,也見過了不少因爲相信這些而導致的悲劇。
其中的一些小把戲騙不了懂一些自然科學的人,但是對一些沒有文化的人來說,他們所謂的“法術確實能唬住一些人爲他們慷慨解囊。
羅正這會兒氣還沒順呢,他摔上房門後,還沒走兩步,又聽見了敲門聲,羅正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容。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警官證,隨後打開了房門,結果來的卻是一個穿着制服的服務生。
羅正環視了一下週圍,視線裡沒有剛纔那個自稱是”道士“的人的身影了,他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那些人的職業本來就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存在。
”什麼事兒?“羅正問道。
服務生彬彬有禮的回道:”羅先生,我們副船長來請您到船艙下面去一趟。”
羅正想起那個一身匪氣,眼神裡不時露出一種不耐甚至兇悍的副船長。
“他說沒說找我有什麼事兒?”羅正皺着眉頭問道。
服務生點頭,”他說了,他說您一定會問叫他去幹什麼。他讓我說只要告訴你‘屍體找到了’您就明白了。“
服務生說完就客氣的說‘再見’然後離開,然後羅正就聽見共子詢的聲音在他的背後幽幽的響起:“帶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