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刀一直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平時就和麪癱一樣把自己的微表情控制的特別的好。
正因爲如此,所以當褚一刀露出如此震驚的表情的時候,共子珣的心裡也是一緊,褚一刀到底看見什麼了?
沒等共子珣看個究竟,褚一刀就大喝了一聲“趴下”,隨後他就率先一步就地趴了下來,然後共子珣的身體先一步他的思維,也順勢趴在了褚一刀的身邊。
褚一刀在他的身邊,擡起自己的胳膊將共子珣因爲好奇而擡起來的腦袋摁下去。
隨後就聽見“噗噗嚕嚕”的聲音從他們的透頂上掠過去。從聲音上可以判斷出來是什麼小型的飛鳥一樣。
“快跑!”
聲音過去以後,褚一刀趕緊拽着共子珣爬起來,然後他們倆開始了沒命的跑路。
他們之前丟失了強光手電,因爲找手電而遇見了蠑螈,現在蠑螈的危機解除了,但是卻沒有完成初衷----尋找強光手電。樓下的一層被燈光照的能視物,但是樓上一層顯然不能,四周就像是塗抹了黑色的粉一樣,將光線吸收的良好。
共子珣緊跟在褚一刀的身後,從褚一刀匆忙的步履中共子珣知道剛纔的那羣鳥很可能比那隻蠑螈還難搞。
就在這時,褚一刀忽然停下了步子,共子珣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纔沒撞到褚一刀的身上。
沒等共子珣說話,褚一刀就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共子珣的肩膀上。
“一會兒你鑽進去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出來,知道不知道。”褚一刀快速的說着。
共子珣一頭霧水的感覺到褚一刀蹲下身子,隨後像打開了一個大盒子一樣,這個盒子上可能還掛了一把鎖,因爲共子珣聽見了有屬於門鎖的金屬撞擊聲。也不知道褚一刀到底是怎麼把鎖打開的,共子珣隨後就感覺到褚一刀用力的用腳踹了盒子的某一個部位,然後就被褚一刀像拎小雞仔兒一樣的給提溜進了那個盒子的裡面。
共子珣的腳剛踏進那盒子的裡面,盒子裡面就發出了亮光,看來是他不小心正好踩到了一個感應燈的位置。
光線雖然不強,但是也讓共子珣看清了自己現在的情形,自己腳下的這個大盒子竟然是一口棺材,而背對着他站立着的褚一刀右拳緊緊的握着,左手呈掌狀張開對共子珣微微的擺了一下手,示意他趕緊進入到那個棺材裡面去。
共子珣按照褚一刀的指令進入了棺材,他的身材高大,可是這個棺材的主人很顯然是一個小個子,共子珣在裡面躺着,覺得很難受。
共子珣有點潔癖,雖然自己的腦袋下面就是一個明黃色絲綢的小枕頭,但是他就是覺得這種私人物品他莫名的嫌棄,寧可耿耿着腦袋,費這勁兒的擡頭望天,也不肯將自己的腦袋落在枕頭上。
共子珣剛剛在棺材裡面“安家落戶”,而褚一刀還像一座雕像一樣的在那裡站着,就像是寒風中默默等待對手到來的風塵大俠。
“褚一刀!褚一刀!”共子珣小聲的喊道:“你看看還有沒有棺材,你也躺在裡面,等那些大鳥走了以後,咱們就安全了。”
褚一刀還是不動,他對共子珣的話完全沒有反應和迴應。
不搭理自己?共子珣翻了一個白眼兒,真的是好心沒好報噯!但是共子珣很快就推翻了自己剛纔的吐槽,因爲褚一刀向後面一屈膝,然後利落的將他透頂的棺材蓋子給扣上了。
共子珣因爲在這裡不舒服,準備調整一下躺姿,他沒料想到自己和褚一刀同時用力,結果自己的腳丫子往外一蹬,用力的時候正好被棺材蓋給夾住了。共子珣沒有防備,還沒感受到疼就開始嗷嗷大叫,還好剛等他冷靜下來以後就發現原來只是自己的鞋尖被夾住了。
被剛纔這麼一驚嚇,共子珣爲了把自己的腳拽回到棺材裡面,不得不利用自己的後背和整個身體同時發力,正是因爲這樣,他的腦袋便實打實的抵在了頭下的枕頭上面。
只聽見嘩啦啦好像是有小型滑輪的運作的聲音,共子珣暗道一聲不好,在棺材裡面的燈光的照耀下,他敏銳的感覺自己的眼前銀光一閃而過,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先躲開肯定是沒錯的,共子珣別開自己腦袋的同時用了自己吃奶的力氣,擡起自己在棺材裡能稍微活動一點的那隻腳,使勁兒的抵在棺材蓋上,自己的後背挺直,向後用力,腦袋也是,這樣三方同時用力的情況下,他感覺自己腦袋下面的枕頭都因爲用力而壓得變了形,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壓碎的聲音。
共子珣顧不得其他,等他看清了自己的眼前到底是什麼東西以後,立馬破口大罵道:“褚一刀!你個王八蛋!坑爹呢你這是!”
棺材的密封性雖然一般,但是隔了一層木板以後,聲音的傳播肯定是受到了阻礙,這樣傳出來的聲音就是嗡嗡的,但是從高低起伏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共子珣的氣急敗壞。
褚一刀背對着被共子珣弄出“砰砰砰”的響聲的棺材,他的面色清冷,兩隻手都鑽成拳頭狀,從他緊繃的身子上來推測,如果此刻他沒穿衣服的話,身上的大小臂還有後背的肌肉線條一定是繃緊了,蓄勢待發的蓬勃着。
他的面前,整整齊齊的蹲坐着數十隻的怪鳥,棺材板上的數十個小洞上透露出來的光線形成的光暈在它們的身後留下了一片陰影,昏暗的氛圍似乎與它們的身體融爲了一體,只在身後的地上微微的有一層陰影,就像是地上久未清掃的浮塵。
說是怪鳥,是因爲它們每一個的嘴上長得不是具有鳥類明顯特徵的鳥喙,而是一根根類似於小拇指粗細的吸管,吸管的左右兩端還對稱的有着像鬍子一樣的肉鬚子,有點像動物世界裡面的海馬,只不過吸管的長度要比海馬的嘴巴長上許多。
共子珣還在後面不停的拍動着棺材的板子,這些本來蹲着的鳥因爲這聲音的刺激支棱起來了羽毛,桀桀的怪叫從它們的吸管裡噴出來,聲音很是駭人。
共子珣雖然在棺材裡面鬧騰的要命,但是也聽見了外面的異常,瞬間的安靜了下來,豎起自己的耳朵來探聽外面的動靜。
他的動作稍微的大了一點,差點碰到自己脖子附近的那把小彎刀。
共子珣嫌棄的用自己的手指再度的將那把還算是鋒利的刀給巴拉到了一邊去。
之前褚一刀在把共子珣踹進棺材之前曾經狠狠的踹了着棺材裡面一下,其實就是踹了一下這個小機關,要不然剛纔共子珣的腦袋壓住了枕頭以後,棺材裡面的機械裝置就會帶動發出攻擊,然後彈出來這把刀。
料想之前那些掛在樓梯下面的乾屍應該就是出自這類棺材的手法,褚一刀爲什麼會知道這個棺材裡面的機關?剛纔的環境可是漆黑無比的啊!既然這棺材起到了給人放血的作用,那麼彎刀切開了人的喉管以後,血到底會留到哪裡呢?
共子珣真心覺得此棺材不宜久留,之前看褚一刀就覺得不靠譜,不就是一個蠑螈來了麼,就差點把他給捏的背過氣去,現在又給他塞這麼一會殺人的棺材裡面,也不知道又出的什麼鬼主意,共子珣自動屏蔽掉了褚一刀把他踢進來之前還很善心的幫他處理掉了那個小暗器,他想只是褚一刀這麼幹那風險也太大了,要不是他剛纔機敏的一躲,及時這刀不能割開他的喉管,但是也得劃花了他的臉。共子珣這麼看重自己的顏值的一個人,有時候着急的時候臉可是比命還重要呢,經歷了剛纔,雖說是虛驚一場,但是他能不生氣麼?
共子珣於是也不管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先出去再說。
這些怪鳥感覺到了棺材裡面的震動消失,一個個的羽毛支棱的更翹起來了,它們現在自動屏蔽了就杵在它們面前的褚一刀,很通人性的將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那具棺材上面。
褚一刀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譏誚的笑容來。
他心理清楚,這些怪鳥自從那些人撤離了這個已經廢棄的化工廠以後應該就在餓肚子,所以現在感覺到食物就到嘴邊上,別說受驚逃跑了,就是打它們它們都不會走。這也就達到了褚一刀心裡的預計的想法,利用共子珣做誘餌,然後將這些怪鳥一舉消滅。
之前在蠑螈出現的時候,這些怪鳥就在潛伏着,它們顯然是處理不了蠑螈,將它作爲食物,蠑螈喜潮溼和有水的環境,之前的人既然可以在外面是沙漠的條件下將這隻蠑螈餵養的體型如此的壯碩,應該也不會忽略它最基本的天性,所以在走之前,他們給這隻蠑螈留下了足夠的水,但是爲什麼他們在看家蠑螈居住的地方的時候周圍只有很少的水呢?估計就是這些怪鳥的所作所爲,它們無法和這隻蠑螈正面交鋒,所以採取斷了他的生活條件的方式,來讓這隻蠑螈快速的死去,這樣的手法特別像組織的人經常幹出來的事情。
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做: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這隻蠑螈的死期未到,在地面上的水還沒有完全乾涸的情況下,褚一刀和共子珣來了,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之前在地面上,他和共子珣能看見那隻蠑螈因爲腳滑所以撞到了梯子的緣故。
不過最後還是死在了他們兩個人的手上。
也不知道這隻蠑螈到底算是幸運還是不幸,死在他們倆的手上,至少還痛快一點,但是,終究是失去了生命。
這些怪鳥顯然是知道人肉的滋味兒要比那個傻乎乎的蠑螈好得多,所以管都不管現在死在下面的蠑螈,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等待棺材散發出血腥的味道。
共子珣不知道自己被一羣怪鳥虎視眈眈,還在奮力的掙脫棺材蓋子,但是蓋子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別住了,怎麼弄都打不卡,而就在這個時候,褚一刀面前的那些怪鳥開始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