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戶望出去,還可以隱約的看見無數個手電筒發射出來的燈光直直的像院子的照過來。
老爺子這次氣的不輕,鬍子都翹起來了,杜天也聽見聲音,悄悄的從被子裡鑽出來,鳥悄兒的往自家爺爺背後一躲,兩隻小手還不安的抓着爺爺衣服的下襬。
“天天,你和你的朋友在屋子裡呆着,不要出門。”杜爺爺說完,警示的目光掃了共子詢他們一圈,然後眼神一轉,落到杜天身上的目光慈愛溫和,杜天心電感應似的也擡起頭來看他,杜爺爺衝着杜天笑了一下,然後便推門出去。
四隻大黑狗十分有靈性,聽見杜爺爺的腳步聲後,一個個便將自己雪白尖利的牙齒收進口中,但是那一雙雙警惕的眼睛仍然在門外這些人的身上覷巡不止。
“杜大爺,救命啊!”一個淒厲的女聲嚎啕着、尖叫着,不給人明緣由的機會就吼出來這麼一句。
旁邊有幾個聲音七七八八的給那哭泣的女人支招。
“瑰麗啊!你這麼說杜大爺怎麼聽得懂?”一個年長一點的女人低斥道,語罷便一杵子(一拳)搡到了被喚作瑰麗的小媳婦的身上。
小媳婦這才哭哭啼啼的說:“俺家剛子昨晚上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這話說的悽婉異常,一邊說話眼淚一邊噼裡啪啦的掉,讓人我見猶憐。周圍的人一時間都沒人說話。
杜爺爺這時候發話了。
“你從哪得出來“凶多吉少”的這個結論?”
這時候人堆裡雜七雜八的說什麼的都有,男的女的,尖利的、扯脖子喊的,一時間沸反盈天,簡直像季末大甩賣的超級市場。
四個囧娃趴在窗臺上屏住呼吸旁聽,偷看,不時用眼神兒溝通下。
“你爺爺還是偵探那!”
“那女的嗓門真大!”
“你以爲你生氣的時候嗓門小麼?”
“啊…呃啊…呃…咿咿咿咿!”最後這個是共子詢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呻/吟,順着他的臉向下看,是被掐的通紅的胳膊。
“你不要臉,自己看不住男人還賴我們小鳳,嗚嗚!我們小鳳都沒了,你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你也不怕風吹你閃了舌頭!我可真命苦,就這一個姑娘,好端端的就沒了!沒人養老送終不說,還要被你這小/賤/蹄/子扣上這麼大一個屎盆子!這是做的什麼孽啊!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呀呀呀!沒人可憐我這老婆子,就讓我死了得了!”老太太撒潑式的發/泄着吼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後便像一帖膏藥一樣,黏在地上誰也拽不起來。
共子詢揪了揪自己的眼睫毛,讚歎道:“這纔是罵街的藝術,先哀後硬,倒打一耙,眼淚攻勢,啊啊啊啊疼!你又掐我幹什麼!”共子詢收回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摩挲了幾下,一扭頭便對上赫連明月淚眼朦朧的雙眼,“你不覺得她很慘麼?”
共子詢撇了撇嘴,輕聲道:“有我慘麼?哎哎哎!別掐啦!”
杜老爺子滿臉凝重,根據鄉親們七七八八的話,他也瞭解了個大概。
本來大家還挺憂心剛子的下落,但是一想到他的劣跡斑斑,愛打野兔(pj啊),現在也想沒準這廝又和自己老婆鬧了點脾氣,現下出去找樂子去了。這麼一想,大家的情緒就低了下來,一個個耷拉下眼皮,捂住嘴巴,打了好幾個哈欠準備回家,就在這時,瑰麗止住了哭泣,用一種極其詭異的聲音說:“就是小鳳把剛子叫出去了。”
“你放屁,小鳳死了一個月了,墳頭就埋在不遠的山上,草還沒長出來呢!”小鳳的媽又“活了”,站起來氣勢洶洶,要不是三無個大漢拉着攔着,那她的手指頭非得插/進瑰麗的眼珠子裡。
“我沒說謊,我親眼看見小鳳趴在剛子的背後,他們倆有說有笑的出了門,外面下着大雨,我叫剛子不要出去,小鳳就衝着我吐出一條又黑又長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