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協同共子詢將褚一刀拉上岸後,就沒再說話,她泄了氣一樣的坐在地上。
“爺爺在等着你們。”杜天聲音很輕,語音裡還有一絲絲的哭腔。
“地上涼,快起來。”共子詢伸出手去拉杜天,青磚地面上都是撒出來的井水,冰涼徹骨。
杜天愣愣的坐在地上,眼睛裡包着一泡眼淚,褚一刀湊上前去,也顧不上自己滿身都是水,深處胳膊就將杜天拽了起來。
“你爺爺呢?”褚一刀問,隨後翻開杜天的手心。
懸在井沿兒上的繩子那麼粗糙,她一個還沒他腰高的小孩子怎麼把他拽上來的!
褚一刀無法理解,既然主動提供通道讓他們安全返回,並且還想見他們一面,那麼爲什麼要派這麼小的孩子將他們拖上岸呢?不說成年男子的體重,以杜天的身形,怕是提一桶水都要費力氣。
疑問在腦子裡過了一圈,但是沒有機會問出口。杜天很快便站起來,擦乾眼淚,帶着他們來到了杜老爺子的房間。
相比於前兩天的精神矍鑠,杜老爺子今天表現的纔像個八十二歲的老人。是什麼讓他一夜之間變得如此蒼老。
“爺爺。”杜天衝到牀邊上,握住她爺爺的手,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臉上。杜老爺子想擡起手摸摸她的臉,卻抻到了自己的胸口,隨後,咳嗽聲一下下的折磨着這個老人。
褚一刀湊上前去,打算給老爺子診斷一下,杜老爺子用手擋住了褚一刀。第一次對他友善了笑了笑,隨後自己竭力使呼吸平緩,慢慢止住了咳嗽。
“孩子,你個子高,幫老頭子我取下來一個東西。“杜老爺子指了指自己面前不遠處的窗戶框。
杜老爺子的房間裡就一個睡具,老爺子信奉風水,牀的擺放位置都是坐北朝南的(科學證明這樣的睡法也很健康的喲,作者從來都坐北朝南,沒機會就創造機會~~比如忍受室友的腳!丫!子!心痛!),依據被子的擺放位置來看,杜老爺子平時的睡姿也是坐北朝南,但是爲什麼今天卻打斜躺在牀上呢?褚一刀根本不相信是因爲老爺子挪不動位置了,而是隻有打斜的躺着,他才能完整的把那扇窗戶收入眼裡。
窗戶不高,褚一刀微微踮腳,手指就碰到了那扇窗戶,他試探性的觸碰了一下,沒有灰塵。杜老爺子見狀,笑了一下,他用手掌抵住自己的嘴脣,輕聲道:“暗器的開關已經被我破壞了,你就放心的拿吧!”
還有暗器!這到底是什麼人家啊!褚一刀繃着臉繼續在窗臺的長框上摸索,結果摸到了兩節不長的東西,褚一刀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手指繼續摸索了一遍,沒有錯!他將那兩節東西取下來,果然,是人的兩節指骨,根據指骨的長度和形狀,是屬於男人的食指和中指。
杜老爺子將褚一刀的動作收進眼裡,他滿意的笑了,隨後,不顧杜天的阻攔,翻身下牀,徑自走到窗戶的前面,擡臂按下一個機關,只聽見‘咔嗒’一聲,一個長方形的楠木盒子便緩緩的從暗格裡升出來,杜老爺子示意褚一刀替他取下來。
褚一刀將手裡的指骨遞給杜老爺子,杜老爺子微彈了他胳膊上的某個關節,褚一刀頓時只覺得胳膊不是自己的,然後胳膊一反彈,那兩節指骨就順着窗戶飛了出去。
”髒了我的手。“杜老爺子眼睛一眯,繼續道:”來,幫我把它取下來,很重,但是你別摔了它。“
褚一刀揉了揉自己發麻的關節,擡起手去取那個楠木盒子,沒想到不大的一個盒子卻那麼重。
按照杜老爺子的指示,褚一刀穩穩地將那個盒子放在了杜老爺子的牀上。
”菊一文字,帥啊!“共子詢看見敞開的盒子,頓時兩眼放光,而站在旁邊的杜天,則是一臉懵懂。
“小夥子,有眼力,但是這把刀,我不能送給你,我已經爲它找好了主人。”杜老爺子對共子詢說。
共子詢摸摸自己溼漉漉的頭髮,傻傻一笑,說:“沒關係,這麼有名的刀我見過就行了,再說這種冷兵器拿着心裡也不踏實。”
杜老爺子搖了搖頭,苦笑,“不懂現在的孩子了呀,我們當年,爲了這把刀可是拼的頭破血流的呀!”
“那兩節手指是村長的。”褚一刀確定的說。
杜老爺子又笑了笑,末了用不屑的語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手下敗將。
共子詢看着杜老爺子拿刀的姿勢,心裡有一個疑問在逐漸加深。
”您是日本人?“
杜老爺子搖了搖頭:”不,我是中國人,只不過我撫養長大了兩個日本人,都是好孩子。“隨後,他便用溫柔的目光注視着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