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心二意的結果就是,褚一刀被狠狠的撞在了石門的門框上,褚一刀顧不上自己的臉上都是水,嗷嗷的喊了一聲----“杜天!”但是沒有絲毫的迴應,褚一刀用盡自己全部的氣力,又大喊了一聲----“杜天,們在這!”
他知道杜天的水性好,但是那麼小的孩子……褚一刀內疚極了,要不是爲了他們倆,杜天根本不會陷入如此的生死危機!她根本什麼都知道,她知道會動了那個陶罐子之後會有這樣的後果,但是她爲了救赫連明月還是那麼做了!
兩聲叫喊都毫無迴應,褚一刀的心裡一涼。此時,石門已經慢慢下降,奇怪的是,水流明明推着他們向這裡運動,因爲之前的光亮,褚一刀自己也向這裡滑動,但是奇怪的是,石門裡涌進的水很小,水流在石門的門口形成了一個不大的小漩渦,避開了向裡面運動的趨勢。
褚一刀將赫連明月推進了那個石門的裡面,自己則揚起腦袋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隨後他一個俯衝就再度衝進了水裡,水底下的視野很渾濁,看不清什麼,褚一刀努力的睜大自己的眼睛,使勁兒辨別杜天的身影,瞄了半天,杜天的影子半點也沒看見,倒是看見那在水裡漂着的供臺和那個魚神的雕像。
水就像凝住了這兩樣東西一樣,就在這時,褚一刀聽見石門的聲音,怕是要關閉了,沒找到杜天讓褚一刀心理格外難受,比這水壓壓在胸口還痛苦,褚一刀一邊調轉方向一邊扭過頭想再看一眼是否有杜天的蹤影,就看見之前靜止在水裡不懂的魚神雕像竟然以極快的速度向自己運動過來,因爲有了那個供臺做參照物,褚一刀能明顯的看到那個魚神運動的軌跡,褚一刀趕緊加速滑水,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後面有“點石成精”的魚神的追殺,前面是即將關上的石門,褚一刀的心跳特別快,但是卻沒有那種死亡來臨的預感和心慌。事實證明,他是對的,石門馬上就要關上,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一股推力!石門應聲關上,褚一刀跪在地上不斷的向外咳水,赫連明月維持着之前的姿勢癱軟的躺在地上,而杜天之前交給他的罐子就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
想到杜天,褚一刀的心裡又是一黯。
“褚大哥,你還心有餘悸呢?”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說。
褚一刀的所有動作都頓在了那裡,就連呼吸都靜止了。之前在水裡,他本來就缺氧,現在弄的這麼一出,更讓他憋的肺子都疼,褚一刀猛地咳了幾聲,隨後扭過頭難以置信的看,只見一個年輕的少年穿着杜天的衣服。
少年的四肢修長,身體勻稱,一頭黑色的齊耳溼答答的,身上的衣服明顯又小又緊。
“你是誰?”褚一刀乾巴巴的說。
“褚大哥,我是杜天呀!”這個穿着杜天衣服的人有着屬於男孩子的聲線,但是語氣又符合杜天的腔調。
褚一刀忽然想到這樣的一個問題,那個供臺那麼高,以杜天的小身板是怎麼夠得到上面的東西的!
“你到底是誰?”褚一刀一字一頓的說着,一邊還手腳並用的向後挪動,少年笑嘻嘻的盯着他看,表情和身體都很放鬆,褚一刀挪到一個自己覺得安全的範圍,同時又將赫連明月罩在身後。
稱自己是杜天的人將褚一刀的戒備和緊繃看在眼裡,隨後他不動聲色的指了指就在褚一刀右腳附近的陶瓷罐子道:“把這個東西敷在明月姐姐脊柱後的幾個穴位處,你確定你做的來?”
褚一刀表情一僵,他怎麼能做的來?先說自己學的是西醫吧,但是因爲家族裡時代行醫,卻是有從事中醫專業的,他確實略懂一二,但是這樣生死關鍵的時刻,關鍵就是圖的一個穩準,他怎麼敢輕易的拿赫連明月試手呢?
“哈哈,褚大哥,你別緊張!我是杜天!以前的那個是我,現在的也是我!”
杜天說着就要往跟前湊,褚一刀看見他的衣服上的口袋微微翻了出來,裡面確實有一個魔魚的骨頭做成的小哨子,就是之前在山坡上她吹的那個哨子。
“杜天,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褚一刀鬆了一口氣,隨後關切的問道。
杜天的表情僵了一下,但是就是那短短的一瞬,他又恢復了笑容。
“你只要記得我還是我這個人就行!”杜天大咧咧的說着,隨後雙手一撐,慢慢的滑下來。
杜天來到褚一刀的身邊後,褚一刀便撿起那個陶瓷罐子,隨後就聽見杜天說:“褚大哥,咱們得給明月姐姐找一個一會兒不會被水淹到的地方。”
杜天這麼說了以後,褚一刀才注意到道周邊的場景,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一個斜梯的頂端,這個斜梯的傾斜度並不大,但是卻也明明白白的昭示着這裡有一條通路是指向某個地方的。
褚一刀協同杜天將赫連明月擡到了石門口,隨後杜天示意褚一刀轉過頭去,褚一刀沒照做。
“褚大哥,你這可是佔明月姐姐的便宜吶!趕緊轉過去!轉過去呀!”
“沒關係,明月是我的未婚妻,你忘了麼?以前在斷橋那裡露營的時候,也就是你把明月從斷了的橋上救下來,後來又用蛇把她嚇暈了那次,我倆睡的一個帳篷。”褚一刀四兩撥千斤的反對道。
杜天反應很快的笑着接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哈哈,你還解釋的這麼清楚幹什麼呀?我又不是不知道。”杜天說。
“我不是怕你忘了麼?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你小子可真行啊!差點讓你給忽悠了過去!”褚一刀忽然厲聲道。
杜天的嘴角掛着笑,但是褚一刀的餘光瞟到他的拳頭已經握緊了,並且眼神裡沒有絲毫的笑意。
“我怎麼了,褚大哥?”杜天試探的問道。
“你一個大小夥子怎麼能看你明月姐姐的後背,你告訴我穴位,我自己來就行了。“褚一刀說着奪過那個陶瓷罐子。
杜天想上手搶,但是慢了一步,錯失了先機後再做反應就顯得有些刻意了,杜天只好哂笑着收回自己的手,隨後說出了幾個穴位。
褚一刀裝模作樣的從那個陶瓷罐子裡摳出一點東西,隨後拽下赫連明月的衣服,他餘光裡看着杜天,遲遲沒有動作,直到杜天忍不住扭過頭去看,他的眼神正好對上杜天鬼鬼祟祟的眼神。杜天哂笑了一下,趕緊扭過頭去,褚一刀裝模作樣的按照杜天的指示在赫連明月的後背上塗抹了東西。
“好了!”褚一刀輕鬆的說着。
“一會兒這個毒就被吸出來了。”杜天如釋重負的說,扭過頭後又皺緊了眉頭,赫連明月的衣服被重新穿好不說,就連衝鋒衣的拉鍊都被嚴嚴實實的拉到了下巴上。
“明月姐姐不熱麼?”杜天說。
褚一刀搖搖頭,“這地方潮氣大,我還怕她冷呢!”
杜天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赫連明月,又看了一眼那個陶瓷罐子,裡面的東西卻是少了不少,他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相對無言,對視了一眼後紛紛撇開視線,就在這時,杜天忽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啊啊啊的叫了三聲,然後才說:“褚大哥,你快看!“
褚一刀順着杜天的指向向前看,隨後的一幕讓他差點心跳停擺,斜梯的下面竟然慢慢涌上來了一股很小的水流,這個水流是平鋪着向上漫過來的,態勢很是溫和,但是即使溫和,卻也不能改變這不符合常理的事實!
自古常言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水逆着方向流的也不是沒有,要是在正常的生活裡,這還可以當作一個談資聊聊,但是這是什麼地方!
褚一刀深刻的感覺到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覺。
“褚大哥,我們下去看看。”杜天將平躺在自己腿上的赫連明月輕輕的放在了地上,隨後站起身來。
褚一刀看着表情平靜,嘴脣已經不那麼青紫,胸腔甚至比以前浮動大了。
“她大概什麼時候會醒來?”
杜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斜梯的下面,隨後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也許很快吧。”
也許…………
“她這麼躺着不舒服,我幫她換個姿勢。”褚一刀說着便蹲下來拽了拽赫連明月的衣服,隨後將她的衝鋒衣上的帽子折了折,墊在了赫連明月的腦後。
“褚大哥,你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杜天扭過頭一臉不解的問滿臉通紅的褚一刀。
褚一刀抽了抽自己的鼻子,隨後搖了搖手錶示自己沒事兒。
他們順着水上來的方向走,然後進入了另一個巨大的石室。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明顯是一個超級大的石室,是之前的那個一千倍都不止,因爲之前的遭遇,褚一刀下意識的去看天棚頂上,生怕這裡再像之前一樣有着“水懸於上”的隱患。然而,天棚頂上的東西他一點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