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紅道:“自古以來,人生老病死無法避免,早已形成定律,古時候的人體質要比現在的人強,但是因爲醫療條件有限,再加之社會發展的限制,一般人活到六七十歲已經算是高壽了,而且越往前推,人的平均壽命也就越小!這也是古時候人相比現在人更爲成熟的關鍵,因爲不早一點兒成熟的話,可就真的老了,死了。而古代人不知道何爲科學,所以很多人信奉迷信,也就是一些想當然的認爲存在的事情,所以那個時候的人更加看重死亡,甚至覺得這是一個莊重的儀式!”
棚子趁機插話道:“就是,看看人家古人對死亡是多麼的尊重,再往前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聽說自北洋政府以來就一直沒尊重過生命,這些年看看人都是咋死的?全都是全都被逼死的,聽說那時候大道邊子上隨便都能看到人的死屍,有的都被野貓野狗給撕咬的肢體不全,想想到處肯定都是臭氣熏天呀!現在建國了,人們生活好了,誰死也不能佔國家的土地不是?得活化,趕上那以前老和尚圓寂時候似的了,一把火燒成了渣渣,這也就沒地方去敬畏死亡了……”
方紅白了棚子一眼,說道:“你整個就一憤青!”
我點點頭,叫方紅接着說。方紅說:“人死以後按常理說,腐爛直到風化,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但是腐爛所耗費的時間一般都不會太久,十天半月的樣子基本上就已經爛沒了,要是趕上天氣炎熱,容易滋生細菌,爛的就更快了!但是其中也不乏有與衆不同的屍體,這一類屍體在古時候被統稱爲‘頑屍’,其中就包括我們常常說道的殭屍、不腐屍、乾屍、血屍……剛剛我們所遇到的骨屍、煞屍和皮屍還有另外兩口棺材裡面的不知名字的屍體,我想如果放在以前也是屬於這頑屍的範疇之內的。所以,從現在的狀況來看,我們現在所陷入的這個空間實際上應該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空間,因爲這裡面不僅有精心巧妙的佈局,而且居然同時存在各類不同的頑屍,按理說同種環境下所形成的頑屍應該是相同的,可在這七星棺內,每個棺材裡面所躺着的屍體都是不一樣的……”
何琳琳皺着眉頭,我知道她的心思並不在這些屍體上面,她的心思是想要迫不及待的離開這裡,然而如果要安全的離開這裡,我們就必須想將這七星棺的安全隱患排除掉,所以目前只有弄清楚這些屍體到底會不會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造成威脅,它們的出現究竟是爲了什麼?它們又是怎樣復活這幽王趙元倏呢?
所以,我想何琳琳是將所有的賭注全部都壓在了這最後一棺上,七星棺是一個整體,雖然從馬克思主義哲學角度來說,我們需要透過現象看本質,革命事業的接班人應該具備以點概面的能力,但是從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角度還可以得出,很多時候單從一點現象很難洞察全局,就像是我們現在所面對的這個複雜的現象,即便是其餘的六口棺材全部都打開了,但給我們還是無法弄清楚現在的問題……
果然何琳琳猛然擡起頭來,她說:“還差最後一口棺材,只有看它的了……”
大家都明白何琳琳說的是天樞星棺,此時周圍的氛圍開始有些壓抑,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只有那六口棺材內的蠶祖在各自發出不同的聲音。
天樞星棺靜悄悄的,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如果此處正是幽王墓的話,那麼裡面裝的一定是幽王趙元倏不假!
棚子說:“這好辦,老杜咱倆現在就去開棺,管它裡面裝的是啥呢,就是太上老君的墓,本司令我也開定了!”
何琳琳制止道:“最後一口棺由我和老杜來開吧!”
棚子一怔,沒聽明白何琳琳的意思,但是我能理解何琳琳的意思,何琳琳說:“你雖然力氣大,但是身手不夠靈活,最後一口棺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所以也只有我和老杜配合纔可能會適當的降低一點兒危險!”
何琳琳這麼說,顯然就是沒把棚子放在眼裡,而棚子的爲人我是非常瞭解的,你可以打他也可以罵他,但是你絕對不能瞧不起他從打軍區大雜院那時候起,這就是棚子看的比命都重要的東西!所以,棚子當時就不樂意了,說道:“我說小何同志,你這麼說話可是有點兒罵人的意思了,我是麻雀的胸脯,大小也是塊肉……”
我攔下棚子,在棚子的耳邊悄聲的說了幾句話,棚子聽後面露喜色,微微的點了點頭,他說:“杜司令,你咋不早說?既然是這樣,那本司令很願意將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交付給小何同志呀!”說着便大搖大擺的朝着我與何琳琳的身後走去……
何琳琳朝着我走來,我與何琳琳肩並肩的朝着那天樞星棺的方位走去,我們兩個的人的腿上彷彿是綁縛着沉重的沙袋,每走一步都會顯得格外沉重,我們彼此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我們知道我們將要奔赴的地方意味着什麼,如果那裡面的東西兇險萬分,那麼這也意味着我們將會以犧牲性命作爲代價……
何琳琳轉頭看了我一眼,她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愁非愁,彷彿是在履行着什麼光榮的使命,何琳琳問我:“你剛剛跟彭遠征說了什麼?讓他這麼爽快的答應了和我替換?”
我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呀!”
何琳琳一看也問不出來什麼,只好打住,過一會兒她又轉過頭問我:“你怕死嗎?”
這並不是何琳琳第一次問我這樣的問題,但我還是老實的回答了,我說:“以前我怕死,但現在我早就忘記了死的含義!如果這樣一輩子揹負着沉重的詛咒,那麼倒不如死了落得個悠閒!”
何琳琳停了一下,問我:“知道我爲什麼執意要來和你一起開棺嗎?”
我搖搖頭,何琳琳說:“因爲前面的這六口棺材咱們開的太順了,所以我斷定這最後一口棺材決定沒有這麼簡單,所以我想,如果一定要死的話,我還是選擇和你一起死了好了……”
“爲什麼?”
“以前我本以爲這個世界上就我一個人是不一樣的,所以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什麼地方都敢闖,什麼事情都敢做,但是自從遇到你以後,我突然覺不孤單了,所以開始顧慮,人總是這麼矯情,沒有的時候就什麼都不在乎,而有了的時候,卻偏偏還怕失去!所以我剛剛在想,如果這一遭是兇險的,你逃不開,我豈不是又剩下一個人了?在偌大的世界上再找到一個和自己一類的人,太難了,遇到你我已經度過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我不清楚當我遇到下一個同類人的時候,還要過多久?我想,我這麼怕煩,我一定沒有耐性再等下去,所以我決定和你一起冒這個險,如果這是個兇險的遭遇,不能苟活,那乾脆就一起死了算了!”何琳琳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異常平緩,聲調異常平靜,就像是在交代臨終遺言一般……
我們兩個人站在這天樞星棺之前,深吸了一口氣,便聯手將這口外棺的蓋板卸掉!雖說天樞星棺可能有所不同,但是這外棺開起來卻一點兒都不費勁兒,但這卻更讓我覺得兇險,彷彿是什麼人佈下了陷阱,專門等着我們這夥人跳下去,跳到那無邊的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