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們常說“狼搭肩,莫回頭,不聽言,啃人臉”,這話細究起來是有一定道理的。但狼搭肩,你一回頭它啃的卻不是臉,而是脖頸子。之所以那樣說,可能是爲了押韻。
我們三人一行隻身進入將軍嶺,深夜棲息於灌木叢內,卻不想真的引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頭狼居然真的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相信如果不是我反應快的話,我現在早就已經被裝在了狼的肚子裡。危急時刻,我慌忙用這杆獵槍抵住了這白毛大野狼的尖牙,這頭狼稍一用力就把我壓在了地上,我剛剛想用力將它推開,卻不成想,這匹狼的眉心抖了一下,居然又睜開了一隻眼睛
這一下驚得我差點兒沒背過氣去,這居然是一頭三隻眼睛的大白狼隨着這一驚,我瞬間失力,這狼趁着這個空檔再一口咬向了我的喉嚨,我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猛地撲面而來,此時再想起來用力,卻是爲時已晚,隨即心裡一涼,暗道:完了,這下真要交代到這兒了
就在我感覺地獄的小鬼前來索命之時,突然聽到了一聲厲喝,眼前劃過一道黑影,一下子便將這頭大白狼撲倒在一旁。我的心臟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那邊的影子已經和這頭大白狼滾在了一起。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棚子,我平生第一次見到有人敢赤手空拳的和一頭小牛犢子大小的野狼摔跤,而且這個人還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兄弟棚子的勇敢爲我上演了一出搏鬥的鬧劇,這頭大白狼雖然很厲害,但和棚子較量起來,居然沒佔到一絲便宜不過棚子這邊也沒撈着啥好處,他兩隻手用力地掰着狼嘴摔跤,這狼的兩隻前爪把棚子的胸前撓出了好幾條大口子
我見棚子此時的處境很危險,所以想都沒想就將手裡的獵槍舉了起來,這時才發現,獵槍幾乎已經被這隻狼咬壞了無奈之下,我也只好拎着獵槍朝那邊衝了上去雖然說這頭狼被棚子掰着嘴甩來甩去,但棚子也不敢貿然鬆手,因爲一旦鬆手,這隻狼就很可能會發動反攻
我是練過武術的人,無論是招數還是力量都佔據着絕對的優勢。我見棚子剛好將這狼的身體甩到了我這邊,便大呼一聲,叫棚子鬆手。棚子明白,隨即手一鬆,這狼就朝着我飛了過來,此時的我飛起一腳,剛好踢在了狼的肚子上,只聽到“嗷”的一聲尖叫,那狼便被我踢出去幾米遠
我和棚子迅速站到了一起,那頭狼在空中翻了個翻,穩當當地落在了地上,那姿勢相當優美,我不禁爲之驚訝,這頭狼居然也會功夫雖然我從爺爺的記事本上看到爺爺曾經描述過一隻會功夫的狐狸,但對於這件事兒我還是將信將疑。不料此時此刻,我居然真的親眼目睹了一頭會功夫的野狼,而且還是一隻渾身雪白毛色,有三隻眼睛的野狼所以我不禁開始思索,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了這樣一羣會功夫的野獸,同時我也有一絲竊喜,因爲無論確切與否,這頭會功夫的狼的出現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至少這趟將軍嶺之行是沒白來,它可能和那隻同樣是白色的,也會功夫的狐狸有着某種聯繫,也許這大山的深處真的藏着什麼秘密
我剛一走神的瞬間,這頭狼落在地上,伸着脖子仰天嘶吼。“嗷嗷”叫了幾聲之後,灌木叢的四周瞬時間又出現了無數個亮光我和棚子都知道,這些綠色的小亮光都是狼的眼睛,從數量上來看,應該不下二三十頭。看來這大白狼無疑是一隻狼王了,這一聲聲嘶吼將圍在暗處的狼羣招了過來我們三人是被狼羣包餃子了
棚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他往地上吐了口塗抹,說道:“媽的,我想過無數種死法,但做夢也沒想過會有一天餵了野狼”
我笑了笑,心跳還在加速,我問棚子:“怎麼樣,彭司令,跟我來冒險,後悔了吧”
棚子看都沒看我,他說:“不後悔,本司令要真沒來,你現在已經讓狼吃了”
棚子說的對,如果沒有棚子的話,那麼此時的我確實已經被狼分吃了我也顧不上過分煽情,轉開話題說:“我看着它們,你趕緊把方紅叫起來,這都打成什麼了,她還真睡的着”
棚子點點頭,朝着方紅那邊走去。我站在原地,手裡倒拎着這杆獵槍,和那頭白狼對峙着,周圍的羣狼很多,但卻沒有一隻貿然上前。我很疑惑,如果此時這羣狼一起撲上來,那麼我們三個瞬間就會被撕碎,但它們卻並沒有這樣做,難道它們是在等待什麼我知道是我自己想多了,暴風雨來臨之前通常都是死一般的寧靜,在這樣的深山裡,沒有誰會是這樣一羣狼的對手,也許馬上就要進行一場殊死搏鬥
棚子此時已經趕到了方紅的身邊,他想上前把方紅搖醒,卻發現有一個黑影在方紅的頭部鼓搗着,棚子大怒,斷喝一聲就衝了過去。他的這一聲喊叫連我也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見果然有一個西瓜大小的黑影從方紅的頭頂上跳了出來,閃了幾下就遁入灌木叢中不見了蹤影這個黑影到底是什麼它到底對方紅做了什麼一瞬間我頭腦中又涌起了無數個疑問,我清楚的記得,傍晚時候這狼的叫聲是來自於東北方向,而當時刮的是東南風,狼處於上風向,所以我們的味道根本不會被吹過去,按常理來說,這狼羣應該不會追過來而現在看這架勢,很明顯就是衝着我們三個人來的,如果這樣的話,那麼究竟是誰將狼羣引過來的
棚子也不追趕那黑影,他趕緊將方紅扶了起來,此時的方紅早已經沒有了知覺,而且呼吸也較爲緊促,我和棚子都清楚,這樣一來,我們的壓力將會更大
可我無心顧及方紅那邊,因爲狼不會給我們時間準備,我見那頭白狼又朝着漆黑的天空叫了幾聲,似乎是對這羣手下下達了攻擊的命令,一瞬間我聽到四周的灌木叢傳來了一陣陣響動,這羣埋伏在四周的野狼們早已經耐不住性子朝我們撲來這種從生下來就生長在山裡的野獸和我們常見到的土狗是完全不同的,而且這種生物和任何家養的生物都有差別,那種天生的野性在這樣的環境裡被激發的淋漓盡致,不要說是一羣狼向你撲過來,單單只是一頭狼朝着人撲來,那種氣勢也足以使人瞬時間喪失了鬥志
但我們別無選擇,面對着此時此刻的情景,即便是下一秒鐘就要被狼撕碎,我也必須奮力反抗。棚子的覺悟總是比我高,他似乎早就已經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打算,方紅不知道中了什麼邪,那個躲在方紅頭上的黑影到底是什麼它到底對方紅做了什麼,現在都還未爲可知
狼羣撲過來的速度是很快的,所以我們剩下來準備的時間,按秒計算都是奢望。棚子乾脆把方紅抱起來,方紅的個子很小,而且很瘦,也就八十多斤,這對於棚子來說簡直就是抱了一塊兒豆腐,但這並不是說棚子這樣就輕鬆了,因爲豆腐雖輕,卻容易破碎。但意外的是,這羣狼似乎對棚子那邊並不感興趣,全部都一窩蜂的撲向了我。我眼見着一羣狼爭先恐後的朝我撲來,這場面簡直可以和歐美大片兒相媲美直到此時,我也終於明白,爲什麼那隻老鱉聽到了幾聲狼叫以後會乖乖地躲回水裡,因爲這羣祖宗們確實不是善類
等等,水在我的頭腦中突然閃現了一種想法。說時遲,那時快,這狼羣已經撲到了我的近前。我一隻手從地上拎起登山包跨在肩上,另一隻手掄起獵槍便將一頭剛要撕向我的狼打飛。棚子此時也拿好了行囊,抱着方紅竄到了我的身邊,雖然他騰不出手來,但還是用腿踢翻了兩頭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