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數千年？”
聽到樓天香的自白，慕無心瞳孔微微一縮，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差點在這一刻停止跳動，她緊緊盯着樓天香，那銳利的眼神恨不得要在樓天香身上戳穿兩個洞，她驚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看起來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樓天香反問，他從回憶中緩過了神，終於擡頭看向慕無心，此時他的眼神中還殘留着對過往的悲涼，即便此時他是迫害慕無心的一方，看着他這幅模樣，慕無心也心有不忍對他說什麼過分的話。
當然，更大的原因是慕無心與樓天香以往的交情甚好，她只是搞不明白，爲什麼樓天香非要她的命才甘心？
“好，我就當你沒開玩笑。”
慕無心話鋒一轉，又問道：“可海皇魔君當年確實身死滕海，這點你也清楚，你怎麼就能確定這個數千年後出現在你面前的人就是海皇魔君本人呢？”
“……”
樓天香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打算說什麼，但最後又作罷，隨即他對慕無心擺擺手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總之她是海皇魔君一事我非常的清楚。”
語氣一頓，樓天香看着慕無心，他忽然道：“其實你真正想問我的，是爲什麼殺了你，她才能活過來，是嗎？”
慕無心被樓天香戳破了心中所想，她也沒有否認，直接點頭承認道：“是，我不明白爲什麼我死了她就能活過來，我明明跟她並沒有任何關係。”
“不，還是有點關係的。”
樓天香緊緊盯着慕無心，他道：“你可還記得當初在傳承之地的事？”
聽到“傳承之地”四個字，慕無心表情微微一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的眉頭慢慢皺起。
這時候，樓天香又道：“傳承之地的事情了結後，我給了你一個打碎的魂器，當時我有提到，這魂器雖然碎裂了，但皇九離依舊想要這個，所以我特地把它給了與皇九離有仇的你，你當時拿了魂器就走了——”
說到這裡，樓天香語氣一頓，忽然就笑了一下，他又道：“我當時一直在想，以你對事情的謹慎程度，爲什麼就沒有問我關於這魂器的事情呢？按照一般人的想法，難道不是會問這魂器是爲了保持誰的靈魂不滅嗎？可你一點都沒有呢。”
樓天香的語速變慢，像是刻意爲了讓慕無心挺清楚他的話，他看着慕無心，微微眯眼，問道：“你當初在傳承之地的某一個房間裡忽然消失了，我找遍了監控圖像都沒看到你去了哪裡——你當時的消失真的是巧合嗎？我一直很疑惑。”
慕無心聽着樓天香繼續說下去，她一直沉默，她無話可說，因爲她大概明白了樓天香現在都知道了些什麼了。
“容器。”
樓天香張嘴緩緩說出了這兩個字。
慕無心眉頭一跳。
這個微小的細節被樓天香看在眼裡，他微微點頭，若有所思道：“看來我是說對了。”
慕無心皺起眉頭，道：“我並不喜歡別人這麼稱呼我。”
“我沒有這麼稱呼你，我只是在說出你當時的經歷。”樓天香神色平靜，“畢竟我也不喜歡……”
說到這裡，樓天香的語氣忽然一頓，他陡然沉默，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隨即他臉上掠過一絲複雜之意，又道：“海皇魔君當初設立了三個轉生點，其中一個就在她的最終傳承之地裡，而你則是那個轉生點選中的人，你當時之所以消失，是因爲被轉生點裡海皇魔君的靈魂帶走了對吧？”
見樓天香已經知道了一切，慕無心也懶得繼續隱瞞下去，畢竟形勢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再撒謊就真的是當傻子了，她直接道：“是，當時是皇蒂的靈魂拉着我去了另外一個房間裡，試圖佔領我的身體，後來反被我消滅。”
不過慕無心這話說的也不是很準確，實際上那天拉她到另一個房間的並不是皇蒂的靈魂，而是皇蒂的心魔，後來那心魔的魂器被人打碎她自爆後，她的記憶種子還在慕無心的靈魂裡放着，慕無心打算等自己到了八品的時候，就將記憶種子打開，現在她並不急。
而樓天香見慕無心承認一切，他便繼續說道：“這就是你與海皇魔君的關聯——你的身體，可以適應她。”
聽到這話，慕無心愣了愣，很快，她似乎猜到了什麼，她心中一跳，道：“你打算把她的魂魄注入到我的體內？！”
不過，若真是如此，慕無心倒是不怕了。
畢竟她的體內還有一個在靈魂力上強到**的藥靈，不管是海皇魔君分離出來的殘魂還是什麼，即便是海皇魔君的完整靈魂過來了，在藥靈的面前，也是分分鐘可以碾壓的！
然而，下一秒，慕無心便聽到樓天香開口了——
“不是。”
樓天香說到這裡忽然沉默了一會兒，緊接着，他擡手……
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看到這一幕，慕無心差點從半空中跌下來，要不是她此時被那些藍色光線給拖住，恐怕她真的要掉地上了。
“你做什麼？！”慕無心滿頭黑線，雖然她相信樓天香的人品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樓天香忽然在她面前脫衣服，這讓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沙沙……”
樓天香身上的袍子被他脫了下來，扔到腳邊，此時樓天香只穿着一條長褲，上身暴露在慕無心的眼前。
大概是經常被舊傷所折磨，樓天香的身體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看着彷彿一伸手就能推倒似的。
“你知道嗎？一個人的心臟是可以換到另一個人的身上的。”樓天香脫掉衣服後，忽然對慕無心說道。
慕無心聽到這話，並沒有任何感覺，畢竟前世生活在二十二世紀地球上的她做過無數手術，其中就包括了心臟移植手術這一項，她哪裡會不知道一個人的心臟可以換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不過她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醫療水平低下，再加上沒有高科技，所以心臟移植這種事情聽起來太過駭人，一般人並不會相信世上有這種事情的存在。
只是慕無心不明白，好端端的樓天香忽然提起這個做什麼？
這時候，便聽樓天香說道：“我就是這樣，現在我身體裡跳動着，支撐着我生命的這顆心臟——就是別人親手放到我胸腔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