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多麼悽慘的鳥啊

116 多麼悽慘的鳥啊

童顏往前院偏廳走着,走得很慢。

齊玉珂這個身份應該很尷尬,現在還是帶髮修行的人,她對蕭慕的執着鬧得人竟皆知,以如此豪族的嫡女不該是驕傲得像只孔雀?怎麼會親自找她?何況,自己住的院子蕭慕連門楣上都沒寫什麼宅,她又怎麼知道自己住在這裡?

童顏忽然站住腳。是蕭慕告訴她的!

蕭慕什麼意思?是讓自己擊退她還是讓她擊退自己?

“小姐?其實也不用去見她。”嫚兒見她沉着臉,猜想她心堵。

“客人上門了,怎麼能不見。”童顏一笑。

童顏進門就看見一個女子端坐在右邊的椅子上,見她進門,站了起來,靜靜的沒動,看着童顏走近。

童顏掃了一眼桌面上空空如也,一笑,“怎麼能怠慢齊小姐,趕緊上茶。”嫚兒忙衝着丫鬟點頭,扶着童顏坐到左邊的椅子。

齊玉珂毫無表情的臉上菜露出一抹客氣的淡笑,“童小姐,小女子冒昧了。”

童顏懶得和她打太極,“我與齊小姐素不相識,也不可能有什麼交集,所以,我沒有什麼可以幫到齊小姐的,喝完這杯茶,齊小姐就請回吧。”

齊玉珂臉色一變,剛想去端茶的手僵在半空,她從來沒有受過這等冷遇,還沒坐熱就被下逐客令了。

童顏自顧自的端茶揭蓋,眼角瞄見她手指微微發白,關節發硬。

這就生氣了?

“童小姐,我是來和你談入宮的事情的。”齊玉珂果然受過極深的訓練,很快就將怒氣壓了下去。

“哦,請講。”

“我保證你入宮就是貴妃。”

童顏啞然失笑,可真沒想到她這樣說。

“那你呢?”

齊玉珂畢竟是大家閨秀,自己要做皇后這話如何出口,何況身份尷尬。

忍了忍,“你想入宮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想當皇后更是不可能。就算有皇上護着你,朝臣們也一定極力阻攔……”

童顏擺了擺手制止了她的說話,“這些你都不必說了。入宮我沒有興趣。”

齊玉珂聞言一喜,瞬間又落下陰色,“可我希望你幫我。”

童顏挑眉看她。

“你幫我將秦鶴寧趕走。”

“哈,爲什麼我要幫你趕走她?”童顏好笑。

“因爲你需要我哥哥幫忙。”齊玉珂鎮定的說。

童顏收了笑,認真的看她。

齊玉珂遞過來一封函。

信函封面寫着齊成。

“童小姐想好了告知我,我隨時恭候童小姐。”

童顏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打開信函。

次日,廖啓東一早就候着了。

童顏匆匆收拾好見到他就問,“如何?”

廖啓東一邊跟着童顏走,一邊低聲的道,“店裡倒不是有皇上和鎮國王爺的眼線,而是他們都有人拍在店裡和府裡,只是都是暗衛,我們發現不了。”

童顏擺手,“這個不說也罷,就算清除了一個,他們還會拍一個。只要不影響我的事,不用管了。說說齊成。”

“昨晚齊大人就派人來了。”

童顏腳步沒有停,只是暗自嘆了口氣,齊家就那麼想齊玉珂當皇后?其實當初如果齊家想送個女兒進宮當個皇后也不見得做不到,估計還是因爲齊玉珂的一番癡情。

童顏走到門口,兩人頓時住了腳。門外停着兩架馬車,一輛是廖啓東爲童顏準備的,一輛居然是灰色四人官轎。一名衙門模樣的人見她上前,恭敬的道,“童小姐,齊大人有請。”

一切,都不需要有半點多餘的想法,很順利的見到了齊成。

他是個40來歲的中年男人,一副儒雅書卷氣,壓根就不像控制了朝廷水軍的齊家老大。

“童小姐請坐。上茶。”他揮手一揚,見童顏坐下,便掀袍落座。

童顏一笑,也不客套,端茶杯,抿了一口,擡眸直視他銳利的目光。

“大人妹妹來找我,我想齊大人是想聽我的答覆。”

齊成微微一笑,不語。

“我要兩隻船。”

齊成笑意深了,“你能給我什麼條件?”

“沒有。”

齊成笑意一收,目光冷了下來。

童顏不急不慢,“我是想告訴齊大人,我不會入宮,永遠不會。但,這不是我的交換條件。我的交換條件是這個。”

童顏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個給齊小姐。她看了就明白了。”

齊成將信握着手裡,“我憑什麼會信你的信就值這個。”

童顏一笑,再從懷裡掏出木牌放在桌子上,“我有很多條件會讓大人給我兩條船。這個木牌卻是最後一個,也是我最不想拿出來的一個。不過木牌一出,就顯得大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齊家之所以能將秦家的水軍奪過來,多虧了皇上。所以,齊家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這個木牌是皇上欽賜,可,僅僅爲了兩條船,還是雙倍包船金的船,動用了皇上令牌,豈不說齊家忘恩負義,連皇上的顏面都不顧了,也是殺雞用了宰牛刀。所以,就算沒有齊小姐的事情,難道大人就不會給我船?”

雙倍包船金?

齊成眼神深了許多,盯着面前十幾歲的女孩子,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東西,讓他感覺不能小瞧了她。她的各種事情,齊玉珂也都打聽得清清楚楚,所以,齊成也贊成她妹妹放下身段,聯合童顏,畢竟秦家沒倒,秦鶴寧不一定會被廢后。齊玉珂要登上皇后之位,也得讓秦鶴寧下臺才行,這點,蕭慕就如旁觀者,等着齊家對付秦家。

“想必齊大人也知道江南白家再度出山的事情,江南的水運本來就是白家負責,我就算不走齊大人的線,我也可以委託白家負責船運,我一點不需要和齊大人打交道。不過,我來見齊大人,就是看下齊大人和令妹聰明幾許?值不值得我童顏深交。”

“哼,口氣不小。”齊成帶着輕視的笑了笑。

“多個朋友多條路。齊家既然選擇幫助皇上,自然是明白識時務者爲俊傑的道理。船,給不給,這份錢賺不賺,齊大人說了算。這封信你可以考慮讓不讓齊小姐看,也許,會讓她下決心真的遁入空門。”

童顏笑着說完喝完手裡的茶杯,道聲告辭。

她前腳剛回到宅子,後腳齊成就派人送來了兩幅魚骨雕刻的船令。並告知,隨時可以調用兩條船隻。

童顏握着船令,擡頭望皇宮的方向看,低聲吩咐道,“嫚兒,準備明日啓程先去餘杭城,再回凌州。”

“啊?”嫚兒一時沒反應過來,童顏已經往童酈的屋子走去。

東暖閣,童酈神色黯淡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月亮,聽見門簾的聲音,猛望過來,一看是童顏,欣喜地跳了起來,衝過來接過童顏褪下的貂皮大氅,急急的問道,“吃飯了嗎?我特意做了你最愛吃的菜,一直溫熱着,等你回來呢。”

童顏看着她一雙眼睛通紅,心裡不忍。

因爲,她不能接收蕭慕欺騙自己,所以她不想面對童酈,已經冷落了她好幾天。可她聽翠果說每天童酈都會親自下廚,換着花樣做童顏小時候愛吃的東西,每天期盼着她出現。可她總是匆匆來茫茫去,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看看她這個妹妹。

她能明白童酈的心情,她們畢竟是唯一的親人了。

童顏握住童酈的手點頭,“酈兒,我餓了。”

童酈眼淚頓時落下,笑着叫着,“翠果,快點,姐姐餓了。”

躲在門外的嫚兒和翠果鬆了口氣,忙笑着吩咐丫鬟們忙開了。

不一會兒擺了一桌子菜。

童顏暗歎了口氣,親自倒了兩杯酒,遞給童酈一杯,“好妹妹,我們重逢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姐姐這幾天一直在想,其實是姐姐讓你不能光明正大的用童酈的身份出現,姐姐在這裡說聲抱歉。”

童酈哭着拼命搖頭,“不不,是酈兒希望姐姐好,就算酈兒永遠不叫童酈都沒有關係,只要姐姐還在。”

童顏心痛地握住她的雙肩,“酈兒,姐姐說的是真心話,我們姐妹相逢高興纔對。”

童酈笑着流淚點頭,“那姐姐試試酈兒做的菜,姐姐還喜不喜歡。”

童顏笑着夾了一大口塞進嘴裡,一邊嚼一邊點頭,“太好吃了。”

童酈見她的模樣噗嗤笑了,抹掉眼淚,嬌喃笑道,“姐姐怎麼變成這個吃相了?”

一旁服侍的盈娘和翠果早哭成淚人了。

嫚兒心酸地笑着,可是,皇上和小姐要怎麼辦啊?

童顏他們兩架馬車還沒到餘杭城大門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城外,立在馬車前的竟然是白逸陽。

“白公子。”童顏笑嘻嘻的拉着童酈過來。

白逸陽驚異地看着她身邊的童酈。

童酈擡眸見到溫婉如玉的白逸陽,臉微微一紅,微微俯身行了禮,柔聲喚了聲白公子。

“白公子。”童顏俏皮的伸手在白逸陽面前晃了晃,“見到美人忘了我了?”

白逸陽臉頓時通紅,“你胡說什麼,只是這……”

“好了,閒話莫說,你趕緊帶我們吃餘杭好吃的去,否則,我這個好妹妹我就不保媒了。”

童酈臉頓時羞紅,暗拉童顏的衣袖,“姐姐。”

童顏哈哈大笑,再看白逸陽,見他滿臉尷尬。

前一晚,兩姐妹一起聊天到天亮。童顏早就想好了,她有自己的打算,不可能一直護着童酈。將童酈嫁給一個可以給她保護的人應該是最合適的。想來想去,覺得白逸陽最合適。以童酈的婉柔的性子,和白逸陽正好一對。

沒想到童酈也答應了,看來她對白逸陽當年也是有印象的。至於蕭墨,童酈死過一回的人,皇宮的混亂她也應該是明白的,能看開這一切,也是好的。

只是童酈也是公主,童顏打算將她帶回天極見了父親。如果白逸陽真的原因,他也該拿出態度來,畢竟他想娶的是一國公主,也只有這樣他纔會珍惜童酈。

童顏回到凌州立刻將北寧王府拆分開變成幾個府邸,賣給達官貴人。因爲之前北寧王府的地盤,住着都感覺有身份,一時間一大羣人哄搶起來。

童顏手裡有了錢,將米的生意迅速擴大。公開招聘了好幾個經驗十足掌櫃,分別將旅店業、米業、布業、茶業、鹽業分成幾個人管理。旅店業她已經變成了真正的股份制,自己只佔有小股,大股交給了鳳嬌她們幾個自己分配。旅店是她發家的基礎,但,要將事情做大,必須學會放手。

生意,是越來越紅火。

童顏每天重頭忙到尾,常常是忙道夜上三更。

嫚兒她們看到她這樣,簡直心痛死了。

童顏每天倒頭睡在牀上時,嫚兒都會送來一本消遣的小書。而書裡不是別的,全都是蕭慕的事情。童顏沒有拒絕,也不感興趣,當着嫚兒的面隨意的丟在一邊,“困了,有閒心再看。”

可每天早上嫚兒看那本書都有翻過的痕跡。

蕭慕在童顏走後就親臨鎮國王府,兩人的暗衛在門外虎視眈眈,警惕對視,全都聽着裡面的動靜。一旦有分毫反應,便會立刻衝進去救主。奇怪的是兩人關在房間裡一直談到深夜。蕭慕走出門時一臉笑意,蕭墨黑着臉卻一言不發。

這個結果童顏倒是不懷疑。蕭墨是個帶兵打仗的好手,如果他願意,甚至應該是個好皇帝。

但是論心急和算計,絕對比不過蕭慕。畢竟他從小就生活在狹隘、自私、生和死之間,心眼比人家多那是自然的。

否則,秦家如此大的勢力,會在蕭慕回到宮裡,船運就首先交到了齊府手裡,恐怕也是秦家爲了保住秦鶴寧的交換吧。但是,蕭慕可不是個見好就收,顧及你的好的人,短短半年不到,秦府被一點點的瓦解。

不過蕭墨沒有來煩她,這點讓她很是欣慰。

齊家也沒有動靜,白家倒是真的東山再起,整個江南成了他家的天下。

再過兩個月,齊玉珂忽然被封爲公主,被蕭慕認爲義妹。

童顏得到這個消息的那天,一天都含着微微的笑意,還讓盈娘打開宴席,將府裡的不論什麼人都團團坐了六圍臺,一喝醉到天亮。

這個消息傳到宮裡的時候,蕭慕樂得上朝的時候時不時笑着走神,弄得一朝堂的大臣們呆呆的看着失態的皇帝。

生意太多,童顏自己也顧不過來。她將自己最有興趣的綢緞生意做到了皇宮裡,盛京除了宮裡外,幾個王府的生意也被拿下來了。

童酈和白逸陽兩人感情漸漸的熱乎起來,駱凰朝比他們還急,整天一個勁的催着白逸陽做駙馬爺。白逸陽也似乎對童顏死了心,一心和童酈好了起來,眼看他們喜事將近。嫚兒她們更是急了。是不是飄到童顏面前說,宮裡的事情,說誰誰提出選妃了,說誰誰拒絕了,說只有一個女人想娶了。

反正,童顏一律當耳邊風。

屋頂上也時不時的弄點響聲,證明某人的某些人還在她身邊,提醒她別忘了在誰的保護下。

童顏常吩咐做些點心送到房頂,樹叢中,請這幾位好好呆着,沒事不要亂串。

過了三個月,皇城忽然傳來秦鶴寧暴病歿的消息,舉國舉行國喪。

這下宮裡誰誰提出納妃的全都銷聲匿跡,國喪,三年不得選妃立後。

其實這個消失證明了秦家徹底完蛋。

最讓童顏高興的是柳家被大起底,柳氏一族牽出一大串貪官,包括柳側妃在內的一干人等,買官,欺行霸市,殺人,強搶民女什麼的,只要能想出來的罪名他們統統有份。

當然,這是主要歸功於羽雀閣的信息網。

羽雀閣如今成了童顏的信息羽翼。

時不時還會在民間傳出些皇帝密聞。

比如,皇帝有怪癖,喜歡掉在懸崖上盪鞦韆,喜歡養只母鳥當女寵。至於如何寵,沒有下文,留足想象空間。

紫靈雀很驕傲的昂着小腦袋,一本正經的吐着皇帝過往不堪秘史。

某位套消息的女人,一手拿着紫靈雀最愛吃的一邊喂着,一邊點頭鼓勵,“很好,繼續吐。這個消息可以賣到天極,應該還比較值錢。這個可以排成本子唱戲,對了,讓鳳嬌姐姐他們來表演,一定很叫座。恩,小傢伙不錯,明天給它買一瓶天極來的香油擦擦羽毛。”

紫靈雀感激涕零地看着它的新主人,還是這個主人好啊,早醒悟就不會那麼遭罪了。

童顏乘着腦袋看着紫靈雀。

她那雙炯炯的眼睛瞧着紫靈雀渾身一個激靈,不祥預感。

它立刻跳到童顏肩膀,用柔軟昂貴的羽毛討好的蹭着她的臉,“主人……主人……”

童顏嫌棄的提溜着它的翅膀丟到桌子上,敲了敲,“坐下。”

紫靈雀一愣,鳥怎麼坐?索性躺下,歪着腦袋,眨了眨眼睛。

童顏又氣又好笑,這傢伙怎麼有幾分那傢伙的神韻?

“你給他傳個消息,就說今天我遇到一個美男,八塊腹肌,很養眼。”

紫靈雀身子一僵,訕訕的站好,伸着腦袋,一雙豆子眼含着水光,“主人,人家不做間諜好久了。”

伸手一個栗子,頓時將紫靈雀敲得趴在桌子上。

“你不做間諜他早將你拔毛燉了,我是爲了救你,才讓你繼續做間諜的,雙料間諜你做不做,不做就將你送回去就行了。”

紫靈雀立刻老實了,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什麼叫雙料間諜,不過,不敢再耍賴了,送它回去,聽懂了,主人讓它呆在她身邊就是做奸細的啊,如果它失去了作用,主人還真的說不定宰了自己。因爲,它已經對那個重色輕友,喜新厭舊的男主人死心了。

咳咳乾笑兩聲,“主人請吩咐。”

站在一邊的嫚兒噗嗤笑開了。最讓她開心的是其實小姐心裡有皇上,嘴上硬着說不關心,其實也不是故意讓皇上擔心嗎?原來她這樣對紫靈雀都是讓紫靈雀帶消息回去氣皇上啊。難怪皇上一氣之下索性讓秦鶴寧死了算了。

趙桐他們終於找到了童姥,或者說童姥知道蕭慕恢復了身份,反正他出現在皇宮裡。蕭慕的身體漸漸的調理好了。

收到紫靈雀傳來的消息,頓時氣笑得將茶一口噴出。

拍着胸口,嘆道,“死女人,就是看不得我好。”

蕭堯斜靠着貴妃榻,笑眯眯的說,“你們真讓人羨慕啊。一個嘴巴里罵着,穿着人家出品的衣服,心裡喜滋滋的。一個裝作不理人,還總是弄些消息勾引另一個。”

“你也該娶個了。”蕭慕斜睨着他,手卻摸着身上的黃色素緞寐衣。這件衣服據說是童顏命人專門織的,兩種黃色天極香絲線,看上去和純色黃線織出來的不同,色澤更有立體感。

“可別,我還沒玩夠呢。”蕭堯笑着擺手。

“皇上。”門外執事太監喚着。

蕭慕點了點頭,“進來。”

“玉公主求見皇上。”

蕭慕皺了皺眉。

蕭堯哈哈大笑,“還有一個牛皮糖你趕不走。”

玉公主正是齊玉珂。

蕭慕瞪他一眼,揮了揮手,“宣。”

齊玉珂精心打扮而來,見到他們款款行了禮,“臣妹來求皇上賜婚。”

蕭慕和蕭堯同時坐直身體盯着她。

今年已經21歲的齊玉珂多了份沉靜。

“求皇上允許我和親到玄玥,嫁於四王爺蒙怡。”說完齊玉珂端莊的臉上飛起一片紅暈。

蕭慕張了張嘴,接着點頭,鬆了口氣,“好,好,真是太好了,如此正好,朕馬上拍使臣前去議親,妹妹就等着風光大嫁吧。”

齊玉珂點頭,擡眸深情的看着蕭慕,掩去眼中的傷痛,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放在桌面上,“其實,我若是早些聽童顏的話,可能幸福會降臨得更早,皇上也早日解脫。畢竟,愛一個人,是要爲他的幸福而犧牲纔對的。成全,合成不是一種解脫。臣妹得到了自己期盼的幸福,皇兄也早些讓心裡填滿吧,這樣,臣妹纔會安心。”

蕭慕怔怔的看着厚厚的信,一股暖流從心裡涌出。

當他得知齊玉珂去找過童顏,就猜想她會來勸自己立齊玉珂。可是,不是這樣。他很高興。

夜深人靜。

一支紅燭在金碧輝煌的寢室裡搖曳,信箋打開,散發着微微的幽香。

是她那支奇怪的筆寫的,纖細卻帶着一股倔強的剛勁,一如她的人。

蕭慕一夜無眠。

你在做什麼?是否如我一般看着天上的星空,猜想着我會看那一顆?

童顏緩緩合上黃色絹紙。

齊玉珂自請和親。

她微微的笑了。

總算做了件聖母的事情,其實聖母也不是不好。

四舅舅也是厲害,她不過牽了一個線,他竟然成功了。娶了齊玉珂,得了盛淵的公主,以後害怕玄璣的糧食不能霸佔盛淵嗎?何況齊玉珂的確可以擔得起盛淵第一美人的名聲。

她忽然擡頭,星空中,有一顆特別亮的星星在衝着她眨眼。

一如那個整天整她爲樂的人。

雕花紙窗倒影出一隻鳥頭。

咻,一聲響,鳥頭正中一隻杯蓋,噗呲,一聲慘厲的鳥叫。

“天啊!我是一隻多麼悽慘的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