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教勢力深不可測,鬼洲上無人敢斷言他們的爪牙究竟延伸到何處。
人們最清楚的只是他們的快狠準,而不知在這等行動力的背後,必然是有着強大的後勤力量。
除了雲毓自己,就連仇子恆都不敢對天玄教的勢力妄言,更別說是拓拔翎嵐了。
天牢裡面,男人順利的見到了陸少濤,過程不費吹之力,似乎這天下間,只要是他想去的地方,就沒有不能到的。
他站在牢欄前,兜帽並沒有拉下,而陸少濤已經唰的慘白了臉,腿一軟趴在了地上:
“教,教主。”
數月之前,杜婧臨爲了手上留個籌碼,便是把天玄教叛變的夕照分舵的陸少濤等人先關在天牢裡,卻之後也沒派上用場,所以就給忘記了。
陸少濤還以爲多半就這麼在牢裡了卻餘生了,畢竟坐牢總好過在外面被天玄教追殺好。
誰知鬼帝現在竟然找到天牢裡來了!
“教主饒命啊,我真的知錯了,我當時也是利慾薰心,一時糊塗,教主饒過我吧,留我一條賤命吧!”
除了是來殺自己的,陸少濤實在想不出雲毓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而那沉寂的嗓音冷冷問道:“留你何用。”
“……我,我什麼都原意做!只要教主饒我一命!”陸少濤直磕頭,因爲還真覺得留着自己沒什麼作用。
“夕照國分舵已撤,你若想戴罪立功,留下一條命,也不是不行。”兜帽之下,深若玄冰的眸盯着陸少濤。
“本座會交給你一個任務,若有命完成,你與天玄教便再無瓜葛,若你命薄,也莫怨本座沒有放你一馬。”
那沉寂的嗓音沒有波瀾,似在宣佈來自地獄的審判,但又透着幾分仁慈。
陸少濤並沒有多猶豫,直接就是磕頭答應了。因爲他知道,這已經是天玄教對他這個叛變之人最大的寬容。
出了天牢,兩個官差就是一路送雲毓到了安全的地方,而馳楓正在那裡等他。
“你們記住,之後見機行事。”雲毓吩咐那兩個官差一句,兩人頷首便是走了。
馳楓目送着他們,隨後眼珠一轉,湊過來問:“主子,咱們來都來了,你真不去找郡主啊?”
“不找。”雲毓兩個字答得想都不想,之後上馬就是走了。
馳楓趕緊跟上去,還以爲他是口是心非,說不找拓拔翎嵐,其實還是得去看看的,不然他幹嘛爲了一個陸少濤跑來夕照國。
結果哪裡知道,雲毓還真忍住了,直接就出城了。
所以馳楓有點崩潰了:“你還真不找她啊?那你專門跑來做什麼的?你把送解藥的人給截下來,我還以爲你是要親自去送解藥,然後接她回來啊!”
馳楓嘰裡呱啦的吼,這傢伙的心思是越來越難琢磨了,而云毓沉默了半天才說:
“她和北宮燁弘處的挺好,接回去幹嘛。”
馳楓一愣:“你,你這臭小子,結果還是自己偷偷跑去看了?”
“……”
“做了就承認唄,大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馳楓瞅着他,可那鐵面悶.騷還是不語,彷彿剛纔的話都是別人說的一樣。
之後馳楓又問:“那軟雲散的解藥,你給她了沒有?”
“加了一條消息,之後便會有人送去。”馳楓說很多句,雲毓才終於回一句。
而馳楓納悶:“什麼消息?”
“迴天玄教你自然就會知道。”雲毓沉了聲音,多半不是什麼好消息。
馳楓想了想,懶得再猜他的心思,轉而抱怨道:“話說你都已經去偷看過了,見她一面又不會死,爲什麼還又要別人去送東西?”
“……”
“雲毓,你都當爹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一樣?!”馳楓開啓了老大哥的說教模式。
而那男人只是冷冷淡淡的說:“她一日不親自主動來向本座認錯道歉,本座就不會原諒她。”
“你真是……!”馳楓簡直吐血,這任性是任給誰看呢,都已經忍不住跟來偷看人家了,還在這兒耍什麼脾氣。
“你應該知道,她現在也脫不了身啊。”馳楓替拓拔翎嵐說好話。
雲毓斜斜瞥了他一眼:“若她真對本座上心,總會想辦法脫身。”
這傢伙怎麼和姑娘一樣,這麼愛使小性子呢!
馳楓心裡想着,但嘴上不敢說這話,只道:“就算如此,你不看大人,也得看孩子的份嘛!”
馳楓也是想着打張親情牌,結果不說孩子還好,一說孩子,雲毓整個人的氣場都轟一下黑了:
“哼。”他冷冷,“是她自己口口聲聲說的,孩子不是我的。”
“你……!那個一聽就是假話啊!你三歲嗎,還嘔這種氣?!”馳楓頭大,而他直接甩來一個白眼。
“本座就是三歲!”
這一句,馳楓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擡眼,那男人已經踢了馬腹跑遠了。
雲毓來了夕照國這事,拓拔翎嵐毫不知情,還在埋頭處理天香藥爐的事,也是爲了能儘快脫身。
她讓天香夫人給帝君吹風,說他的煉丹爐不乾淨,裡面煉丹的靈氣和靈性都已經被奸邪施加的惡念給污染了。
帝君也是聽的懵懵懂懂,之後在爆炸的殘渣裡一查,發現自己的丹爐裡似乎被做了手腳。
這次負責運送丹爐的正是杜婧臨,而杜婧臨眼下和杜靖翼在相互爭鬥,先前又有過前科,扳倒過他的太子爹爹。
一個這樣狼子野心的人,老帝君怎麼可能不懷疑他,並且這一懷疑,就什麼帽子全都扣到了杜婧臨頭上。
懷疑早從獵鷹團的事情開始,杜婧臨就已經在打主意,要一步步排除障礙,然後毒死自己這個帝君,他杜婧臨就好繼位了!
此事火頭一點着,帝君和杜婧臨之間的矛盾就是一發不可收拾,而拓拔翎嵐的計劃也算基本成功了。
“靈王殿下,你可得幫我啊!現在杜靖翼那個混賬,天天跟在那老不死身邊出謀劃策的害我,今天朝堂之上還說我徇私枉法,要把本宮手下的一幫官員全給查了!”
杜婧臨着急讓靈王想辦法,如果這事一旦被查出來了,那就真完了。
而這時候,太子妃被帶了過來,杜婧臨上去就是一巴掌:“肯定是你這個賤人!是你給杜靖翼通風報信的!是不是?!”
“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經被你軟禁了,如何報信?依本王看,府上恐怕另有內奸。”靈王說了句,算是幫太子妃解圍了。
但實際上這個內奸,靈王自己也有份。
眼下杜婧臨的勢力算是搖搖欲墜,老帝君已然有心扶持杜靖翼,並且要把去守邊疆的四王爺的罪名撤銷,讓他回京。
也就是說,若想夕照國再亂些,就應當在四王爺回京的途中,把他做掉!
現在的情況,老帝君一定會以爲是杜婧臨乾的好事,如此杜婧臨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而唯一剩下的希望,就只有杜靖翼。
等到這時候,他靈王再鼓吹讓杜婧臨兵變,狗急跳牆,同時倒戈到杜靖翼一派,裡應外合幹掉杜婧臨,如此夕照國就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靈王算盤打的很響,也確實是條可行之計,即便屆時要分半壁夕照國給天玄教,他也能再利用南郡的局面來和拓拔翎嵐講條件。
南郡若想抵禦住流焰國的朝廷,他靈王的支援必不可少,而且站在南郡的立場,找天玄教幫忙併不現實,因爲那隻會更說明了南郡的謀反之心。
也就是說,蘇繹那狐狸真是幫了他靈王一個天大的忙,跑去北郡攪和了一場,竟讓他有機會收穫如此豐厚的碩果!
“呵呵呵。”想到這些,靈王就是笑了出來,給杜婧臨吹了風,讓他去亂忙找內奸之後,便準備去找拓拔翎嵐喝喝茶。
豈料竟看到她正在和一個黑衣人會面,那黑衣人給了她一個瓶子和一封信,然後就走了。
天玄教的人?
靈王蹙眉,他日防夜防,最後鬼帝的人還是聯繫上拓拔翎嵐了?
“你一個人在這裡幹嘛?”靈王直接過去了,而拓拔翎嵐把東西收了起來。
“本郡主在做什麼,爲何要告訴你。”甩了他一句,拓拔翎嵐就準備走了。
而靈王一步上前攔住了她:“我都看見了,剛纔是鬼帝的人?”
“哼。”拓拔翎嵐冷冷一笑,“北宮燁弘,怎麼我以前都沒發現,你這個人是這麼討厭的。”
“你又誤會我了,本王只是關心局勢而已。”靈王苦笑,現在是比較關鍵的時刻,必然是要把一切情報都捏在手裡的。
而既然已經被看見了,拓拔翎嵐也就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直接把藥瓶拿了出來:
“以後不用麻煩王爺爲我費心了,軟雲散的解藥,我夫君已經幫我拿到了。”
拓拔翎嵐故意強調了夫君這個字眼,說着就把藥給吃了。因爲她知道,萬一動作慢了,藥就會被搶了。
之後又是把剛剛的信拿了出來,正大光明的當着靈王的面看。
“呵呵。”靈王瞅着她,幾分傷腦筋的笑笑,不過這也是這個女人的可愛之處。
而拓拔翎嵐信只看了兩眼,就是神色大變,氣得罵了出來:
“那傢伙瘋了是不是?!腦子灌了屎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