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視線相當扎人,就好像一把劍從背後貫穿了藍昊君的胸口!
“鬼帝?”靈王吃驚,這傢伙出現的時機還真夠微妙的。南郡與朝廷對峙了幾個月都不露面,現在一開戰倒是冒了出來。
不過也是,老婆出事,孩子被拐,要是再不出來,連他北宮燁弘都要覺得不是男人了。
但是他們之間的賬……
靈王用一副尖銳的眼神看着雲毓,但那面具下的眼睛竟連瞟都沒有瞟他一眼。
是現在翎嵐和孩子比較重要,所以顧不上他麼;
還是說他們之間的那些,先前已經都算到了蠻族那件事上面,所以現在對他已經不屑一顧了?
“哼。”靈王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不管是哪個原因,雲毓現在對他的這番態度,他是已經牢牢記下了!
而云毓抱着孩子,並沒有看靈王半眼,完全當他是空氣一般,直接就是走到藍昊君背後,沉寂低冷的說了兩個字;
“讓開。”
那駭人的壓迫感就在脖子後面,藍昊君怔怔,卻是一動不動的沒有回頭。
藍昊君就杵在房門口,從雲毓出現就一直杵着,竟是在猶豫到底該不該不回頭看他。
因爲那男人的氣勢很強,而且就出現在藍昊君說了‘我是她夫君’這話之後。
現在‘讓開’兩個簡單的字,卻是給了藍昊君莫大的壓力。
藍昊君感覺的到,那種從背後投來的‘誰纔是正主’的眼神,那種‘根本就不是她夫君,你算老幾’的無聲的諷刺和嘲笑。
藍昊君從來都不是一個自卑的人,然而打以前開始,每次面對雲毓的時候,他就會莫名的生出一種自卑。
和雲毓比,似乎無論哪一點,他都相差太遠,毫無可比之處。
但其實藍昊君還太年輕,還沒有想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可取之處,他有的那種純真耿直,也是雲毓永遠比不了的。
所以他現在才覺得自己輸了,輸給了雲毓。
所以他現在才什麼都沒說,默默的挪動了腳步,給雲毓讓出了一條路。
因爲他心裡覺得,自己這個冒牌的夫君,又憑什麼擋着不讓呢……
“你受傷了?!”那女大夫驚呼,看到雲毓背上的血跡,就是趕緊對鳳花說。
“快去找個男大夫過來!”
“……哦!”鳳花點點頭,回了神趕緊走了。她到現在還沒想明白,爲什麼當初郡主最討厭的那個面具變.態男,竟然最後成了郡主的相公了!
而云毓進屋之前,看了那女大夫一眼:“你過來。”
女大夫愣愣,就還是跟着進去了,而靈王在外面不爽的調侃了一句:
“這可真是夠可以啊,正主來了就讓進,我們這些人就是男女有別了。”
“你……!”女大夫回頭瞪了靈王一眼,氣得不行,而云毓已經進去了,便是連忙跟上,還關了門。
“她如何?”雲毓一進去就是問女大夫,抱着孩子直接往牀邊去。
“之前就說過了,沒有大礙,現在我已經給她服過藥了,明天應該就能醒來。”女大夫回答,跟在雲毓後面,一直在看他的傷。
大概是出於醫者的本能,便是擔憂的問道:“這麼多箭傷,你方纔是去哪裡了?”
但云毓沒理她,只是坐在牀邊,關切的看着拓拔翎嵐,然後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身旁。
“翎嵐……”他淺淺喚了一聲,有萬分的心疼,之後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這一瞬間,女大夫幾乎看傻了眼,彷彿是被那傾世冷豔而絕美的面容吸走了魂魄。
這個男人,長的實在是太漂亮了!
這般美麗的男子,居然會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鬼帝!
女大夫唏噓着,卻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甚至隱約有幾分羨慕那牀上正昏睡的女子,羨慕她竟能找到如此舉世無雙的郎君。
而女大夫還沒羨慕完這些,馬上就又來了另一個讓她更羨慕的。
那般俊美的男人,還如此疼惜他的妻子,一臉恨不得生孩子的人是自己的模樣,淺淺吻在了她的額頭上,一直緊緊握着她的手,彷彿就此再也不要分開了一樣。
“你……你你你……”女大夫羞得臉上快要燒着了,流焰國的女子,哪裡見過這般公開親熱的場面,而且還是俊男美女,掉頭就從房裡跑了出去。
而云毓也沒在意,好像喊她進來的目的,本就是隻是爲了問那一句拓拔翎嵐的情況如何。
只不過她這一跑,外面又有不少人往屋裡瞅。
啪!
雲毓一道掌風,就是把門給關上了。
門外,藍昊君和靈王都還站着。
藍昊君還在發呆,靈王則是陰沉着眸光,又不知是在琢磨些什麼。
翌日,多半因爲糧草問題,胡涵率領的大軍就這麼撤了兵,而帝都皇城中,收到消息的帝君勃然大怒:
“飯桶!胡涵簡直就是飯桶!”他怒不可遏,直接就把文書奏章全部推在了地上。
“天玄教在龍門光蹲守了那麼久,這個胡涵居然還敢莽撞行事!不摸清局勢就敢攻城!還自作聰明,自以爲是,跑去動拓拔翎嵐那女魔頭和鬼帝的孩子?!”
“等他回來,孤一定要好好問問,他是有多大的膽子、多蠢的腦子,纔會去引火自.焚,覺得能拿這事做文章!”
帝君罵的停不下來,一旁的公公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勸道:“陛下息怒,怒大傷身啊。”
“傷身?!”帝君瞪眼過去,“你可知道,若是南郡拿不下來,孤這龍椅和江山都有威脅,傷身算個屁!”
這倒是個實話。
所以那公公只能笑笑,道:“陛下,南郡方面局面複雜,還指不定是怎麼回事呢,倒不如現在胡涵失利,就先把重點壓.在北郡。”
“靈王就算真和拓拔翎嵐、鬼帝聯手了,那也得依仗北郡的配合。只要北郡藍家吃緊,就還有機會再次鎮壓南郡。”
公公跟隨帝君多年,對政事軍事自然會有比較全面的見解,而且比別人更懂帝君的心思。
相比王公大臣,公公的話,帝君反倒聽的更多。
如此,南郡失利之後,朝廷便把重壓力都施加在了北郡方面,殊不知這般只會讓藍家越發心寒,更堅定了推翻帝君的決心。
北郡
原本就是藍家的地盤,更何況藍家軍驍勇善戰,團結緊密,朝廷想拿下北郡談何容易,失利不過是遲早的事。
對於北郡的情況,靈王從來都不用操心,只是高枕無憂的在南郡等消息罷了。
要不了多久,他北宮燁弘想要的,便會手到擒來!
而胡涵一退兵,仇子恆在龍門關就懵了。雲毓還讓他好好準備準備,但現在朝廷都走人了,還準備什麼?
難道真要跟靈王搶南郡,打一仗不成?
仇子恆他們實在滿腦子的漿糊,而且也很擔心拓拔翎嵐和孩子的情況,收到朝廷撤退的消息後,就立刻和冷鑫元九快馬加鞭的趕去了兆南王府。
結果一到就是看見大夫在給雲毓包紮傷口換藥。
“教主?!”
衆人大驚,連忙就是過去查看,而仇子恆直接就把那大夫擠到一邊去了。
“你這什麼破爛藥,用這種金創藥,我們教主明年都好不了!”仇子恆一臉的嫌棄,說着就是把已經塗上去的藥給颳了下來。
那大夫在旁邊好生尷尬,不知道這臭小子是哪裡冒出來的。
而元九已經給了大夫一些錢:“這是先生的診費,先生回去吧,這裡沒你事了。”
“你們……!你們簡直豈有此理!當我要飯的嗎?!”大夫氣得半死,把錢扔在地上就是走了。
雲毓有個磕磕碰碰的,仇子恆一貫都是這個德行,除了他親自醫治,就算神仙來了也都信不過。
那些刀傷和箭傷,仇子恆一看便愣了一下:“教主,你這是去哪裡了?”
“軍營。”雲毓不冷不熱的兩個字,而冷鑫炸了。
“軍營?你先讓我回龍門關,然後自己追去了胡涵的軍營?!”冷鑫的聲音確實有點大,就連元九都朝着他看了過去。
不過也是沒有想到,雲毓竟會亂來到這種地步!
他們還一直以爲燒糧草營是靈王安排的,但現在一看雲毓這個情況,就什麼都明白了。
而且對這件事,雲毓似乎並不想多說什麼。
也就在這個時候,鳳花跑了過來:“郡主醒了!”
幾個人唰的回頭,而云毓噌的就是站了起來,傷口還沒包紮,衣服還沒穿好,就這麼光着膀子急匆匆走了。
在房門口,雲毓就是碰見了靈王和藍昊君,他們倆自然也是捉急着要進去探望拓拔翎嵐的。
可一起來的,還有那個女大夫。
男女有別。
一看到這個女大夫,幾個人腦子裡就都冒出了同樣一句話,然後藍昊君和靈王就不好再往屋裡走了。
但云毓並沒有什麼好顧及的,直接甩下他們進了屋。
“翎嵐?”他急不可耐的就是喚了一聲,有思念,有擔心,一句名字裡包涵着太多的情緒。
這樣的他,是極爲少見的。
卻怎料才過堂屋,纔到裡屋,一個枕頭就直接衝着他甩了過來,而且內力深厚,連紫檀木的屏風都給打碎了!
砰!
那昂貴屏風就這麼炸開了,看的女大夫就心驚,而且那枕頭就和大錘一樣,直接朝着男人那冷豔絕美的臉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