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毓呢?他怎麼樣了?!”拓拔翎嵐猛地從牀上彈起來,出了隔間,但並沒有見到人。
“郡主,雲公子比你早醒一會兒,剛剛已經出城了。”水墨答道,而拓拔翎嵐腦子一炸。
“那傢伙是不是瘋了,這次命都差點沒了,不好好躺着休息,出城做什麼!”
“你說剛剛纔出城,是真的?!”她問道,但並沒時間去聽水墨回答,披了件外衣就去了馬廄。
她現在一副病態,頭髮也沒梳,衣袂翻飛,長髮飄揚,急急騎馬追了出去。
那身影雖然豪放縱不羈,但卻有種十分奇妙的美,一路吸引了成片的目光。
一路追出城門五里路,終於看見了馳楓帶隊的馬車。
“郡主?!”
那女人突然一匹馬攔住去路,還這身裝扮,馳楓十分吃驚。
而拓拔翎嵐也不理他,下馬就是往馬車裡鑽,一見那妖孽,便一耳光打了上去!
“你這算什麼,說走就走,瘋了是不是?!”她氣炸了,但並未用力真打,卻纔發現,車裡還有個人。
那男子穿一身白衣,沾着藥香,生的俊秀文靜,頭一次見到竟有人敢扇教主的臉,而且教主還不躲的,所以完全傻掉了。
“……我,我先出去了。”男子趕緊要走,此地不宜久留。
卻雲毓喚住了他:“子恆,替她看看。”
“……”仇子恆愣愣,只好又回來,對拓拔翎嵐客氣道,“郡主請。”
他作請,卻能坐的地方,只有雲毓旁邊了。
“閣下是教中的大夫?”拓拔翎嵐問道,也就先坐了,仇子恆則笑了笑。
“這個嘛,能不能說得問教主了。”他賣關子,卻雲毓也不搭茬。
“快把脈。”那沉寂的嗓音催促着,雖說話還有些虛弱,但氣色看起來都還好,應該並無大礙了。
想自己白癡一樣的擔心一場,拓拔翎嵐頓時更加懊惱。
“你傷的比我重,你都好了,本郡主還能有事?”她不爽,不肯把手伸出去,而且現在本就不是來看病的。
卻雲毓忽
然抱了上來,摟着她,捉着她的胳膊就伸了出去。
“……”仇子恆現在完全是看呆了,之前聽馳楓說還不相信,這會兒親眼所見,那個對女人毫無興趣的教主,居然對這個翎嵐郡主如此主動!
而且都不避嫌的!
“你放開我,少打岔!”拓拔翎嵐可不吃這套,掙脫出來,就對仇子恆說。
“你出去,本郡主不要你把脈!”
“……那我……就出去了?”他瞅瞅雲毓,現在果然還是快點撤離比較好。
見雲毓沒說什麼,仇子恆趕緊溜了,便雲毓問她:“本座關心你,你還生氣?”
“哼,誰有功夫跟你生氣!”拓拔翎嵐一個白眼,但又認真起來。
“傷都沒好就走,什麼事這麼緊急?”
她知道不該問天玄教的事,即便問了,這男人也不一定會說。
可萬萬沒想到,他這回倒是沒隱瞞:“教中內亂之事已十萬火急,本座上次離開,便是出了更嚴重的狀況。”
“本是回來說一聲,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卻不料蘇繹會在赤練山設伏。”
“眼下已經耽誤太久,本座實難等到你醒過來。”他一口氣說了很多話,拓拔翎嵐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麼長。
“本座句句屬實,如此,你還生本座氣麼。”他看着她,還以爲沒法與她道別了,卻不想她竟會追上來。
心裡,高興。
但那張悶.騷臉還是面無表情,拓拔翎嵐又怎麼看的出來。
說他太冷淡吧,卻溫柔起來暖心的不行;
說他溫柔吧,卻大多時候冷淡的像是沒有感情。
拓拔翎嵐真搞不懂他,但既已決定,若此次平安便嘗試着接受他,那麼縱使他再難懂,也當給他個機會。
“我不管十年前怎麼樣,我只管現在如何,雲毓,我們也算同生共死過,你若真心待我,往後就別做這種不辭而別的事。”
“你在哪兒,做什麼,我希望你都能告知我一聲。”
她雖然不是太瞭解他,但這人在感情交流上的缺陷是有目共睹的。
如此說也是想告訴他知道,感情並非是單方面的佔有和付出,是需要一起灌溉和栽培的。
然而云毓只是看着她,悶着不作聲。
“唉。”拓拔翎嵐嘆息,覺得有點對牛彈琴,“我知道,天玄教的內亂和聖寶有關,而我的情況又很複雜,你有顧慮,我理解。”
“我剛纔的意思,並非是要你把教務也告訴我,只是你個人的事,在哪裡,過的好不好,諸如此類。”
很認真的解釋一番,他卻淺淺笑了:“本座又不是出征打仗,也不是一去不回。”
“蘇繹今次敢下這般狠手,本座怎可能放過他。”他說着冷了眸光,深若玄冰的眼眸似有漆黑狂瀾。
卻拓拔翎嵐也沉了臉:“蘇繹的事,你不準插手,這筆帳,我要親自算!”
“你在京城勢單力薄,本座不放心。”他擡眼看來,把臉湊近了一些。
“娘子可知道,我爲何不告而別?”
“因爲你缺心眼。”想都不想就甩了他一句,卻他的臉湊的更近了。
然而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她。
“……讓開。”被看的不好意思,拓拔翎嵐就推開了他,而這時候馳楓在外面稟報。
“主子,那邊又傳書過來了,咱們不能再拖了。”
既然事情這麼急,而且想說的也說的,拓拔翎嵐也該告辭了:“那我先回去了,你保重,記得我說的話。”
她說着要走,但被他一把拉進了懷裡。
赤練山那般危機,就像她說的,他們同生共死過,一起渡過了那樣的劫難,又原本就是分別了十年的重逢。
即便是他這樣不信命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這是天意,是他們緣分未盡,是註定了他們就應該在一起。
所以他不想離開她,哪怕是片刻分離都如同煎熬。
他不敢與她當面道別,只要見到她,他便不想走了,便哪兒也不想去了。
“翎嵐,我真不放心你,同本座一起離開可好。”他孩子般抱着她,下巴埋在肩窩,像在撒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