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焚緩緩走到了臺階邊,居高臨下的盯着臺下的人,雖然是看不到他的五官,可是人們卻能感應到來自於雲焚身上的怒火。
雲文瑞也終於明白自己犯了何事,他拼盡全力的坐起身來,想解釋,可是雲焚並不給他任何機會,在他坐起身來的時候,雲焚周身又溢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將雲文瑞又彈出了很遠。
雲文瑞重重落地,整個身子趴在了地面上,嘴裡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水,第一次,他感覺對世界很無助。
他的女兒死了,他也因爲龍筋而被老祖宗懲罰,那些人看他的目上光充滿了冷漠與無情。
雲焚目光冰冷的掃了眼雲文瑞道:“把他,趕出帝宮。”
雲焚一句話,解決了所有人心中壓抑了多年的痛苦,而有些人恨不得歡呼,可是老祖宗的威名卻是他們不敢開玩笑的。
待侍衛走前,將雲文瑞拖走的時候,雲焚才轉身離開。
雲輕婉掃了眼雲文瑞離開的方向,對雲焚今日舉動感到很驚訝,他竟然就這樣的出現,然後又這樣的離開,什麼話也沒留下給任何人,甚至也沒再過來逼問她龍筋。
她回頭盯着雲焚的身影,他很快便消失了。
君玄燁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說:“過去看看。”
兩人走到了雲開朗面前。
君玄燁道:“你怎麼樣?”
雲開朗擡起了手,指着君玄燁,臉上是一抹厲色:“你真是……有……種。”
一句話說完後,雲開朗便從那臺上重重的倒下,他整個身子趴在了君玄燁身邊,下巴託放在君玄燁的肩膀上,然後一動不動。
君玄燁回頭看了看雲輕婉,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們將雲開朗送回院子,雲開朗身上的傷有望重子替他看着,雲輕婉跟君玄燁並不需要擔心他會出什麼事。
小羽毛與雲弘睿坐在了屋檐的臺階前,雲輕婉與君玄燁則站在兩個孩子的身旁。
一個時辰後,望重子及他的兩個小童子從裡面走出來,雲輕婉回頭看了看,然後轉身面對着望重子問:“開朗怎麼樣?”
望重子微微點頭回道:“皮肉之傷,並無大礙,開朗細皮嫩肉的,也是該這般鍛鍊鍛鍊。”
說完,望重子擡頭看向君玄燁,再低頭盯着坐在屋檐前的兩個孩子,尤其是小羽毛。
他手裡拿着三枚雲開朗給他的銅錢,擺放在了他自己的面前。
望重子雙眸一亮,邁開了大步,朝小羽毛走去,他站在了小羽毛的身後,漆黑的眸子閃爍着一抹趣意,目不轉睛的盯着小羽毛手裡把玩着的銅錢,當然,他更大的興趣還是在於小羽毛本身。
“那便是開朗所說的孩子?”望重子開聲問道。
雲輕婉走前,將小羽毛與雲弘睿都拉起來,兩個孩子面對面的站在望重子面前。
望重子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伸出了手,放在了小羽毛的腦袋上,輕輕的摸了摸道:“這孩子有天生占卜之能,可以避開占卜之嫌,一邊修煉,一邊修行占卜之術。”
小羽毛眨了眨雙眼,然後擡起了雙手,將望重子的手從自己的腦袋上拿開。
望重子收回了手,面態慈祥笑看着小羽毛。
雲輕婉則是臉色微微一變,她知道或許雲開朗寫過信提到過小羽毛的事情。
“不過,他如今還不能隨我一同回望重殿。”望重子從自己脖子上扯下了一塊銀鎖,遞給了小羽毛道:“等到那一日到來之時,你便可利用這銀鎖,到望重殿找我,我門下弟子只有兩位,你若到來,我便只收取你最後一位。”
小羽毛伸手將望重子遞過來的銀鎖拿過來,銀鎖上面的幾個鈴鐺發出了響聲,小羽毛好奇的盯着銀鎖上的三個字:望重殿。
然後擡頭看着望重子道:“你是開朗哥歌的師父?”
望重子點頭。
“那你的占卜之術一定比開朗哥哥的還要厲害。”小羽毛聽後,有些興奮的問。
望重子呵呵的低笑。
“那我可以向你請求幾件事情嗎?”小羽毛卻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好笑,而是很嚴肅的盯着望重子問。
望重子點點頭回道:“你想求何事?”
“念念什麼時候可以輪迴,我爹爹會死嗎?”奶聲奶氣的聲音異常的響亮。
君玄燁的心似被什麼狠狠的撞擊了一下,不是因爲他後面一句“我爹爹會死嗎”的這句話,而是小羽毛的前一句話。
原來那孩子這些日子的開心,都是裝出來了,他一直沒有忘記君念念,沒有忘記陪伴着他的小夥伴。
他目光深深的盯着小羽毛看,心似被什麼狠狠的堵塞住一般,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望重子卻沒有隱瞞他,比起君玄燁心中的那份不安和雲輕婉內心的焦慮,望重子看起來坦然了許多,他屈身蹲下身子,再一次將手放在了小羽毛的腦袋上,溫柔的撫摸着:“輪迴不輪迴又如何,輪迴橋上,一粒清心丸,洗去前世歡樂悲傷,再輪迴的人,已經不是最初的那一個,孩子,你要記住,這世間沒有不散的宴席,就算是你的父母,也終有離開你的那一日,最後能留在你身邊的,是你自己。”
“那那……我孃親也會有離開我的時候?”小羽毛一聽,急了。
望重子現在跟他說的一切,他根本就不懂,也不想去懂,在他聽來,父母都離開他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眨了眨帶淚的雙眼,強忍着想哭的慾望,可他還是沒忍住,眼淚流的一塌糊塗。
“我不想孃親跟爹爹離開我,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們一直留在我身邊。”小羽毛揪住瞭望重子的衣袖,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安心。tqR1
望重子看着他,許久後纔回道:“沒有人,可以幫你,你只有靠你自己,銀鎖收好,我希望,你看到我的時候,銀鎖還是完好無缺的。”
站在一旁聽了很久的雲輕婉終於朝小羽毛走去,她蹲下身子把小羽毛抱在了懷裡,小羽毛這才安靜了下來。
望重子離開了帝宮,雲開朗休息了十餘天后也算恢復了,雲輕婉這些日子也沒閒着,她到大仙樂找藥已經找了十天,這整整十天才等到了她要找的藥。
她本是應該離去,畢竟帝宮裡也找不到先祖的任何一點信息了,也沒有她值得留戀的地方,可是金色手鐲子卻閃爍着金色的光芒,迫使得她在帝宮又多停留了一天,她趕回帝宮的時候,雲焚正好站在自己所住的那個院子裡,他依然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袍,依然看起來陰森森的,就算現在是大白天也如此。
雲輕婉就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雲焚的實力有多恐怖她心裡清楚,若是此時雲焚要對付她,還真是像掐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可是雲焚並沒有對她動手,在雲輕婉踏入這個院子的時候,雲焚快步的朝她的房間走去。
雲輕婉見此,掃了眼四周,看來君玄燁是帶着孩子們到四周逛了,並不在這個院子,她猜,此院只有她一人,連新招爲的侍衛都被雲焚使走了。
紫焰感應到她內心的波動後,輕聲的說:“沒事,進去看看他想做什麼。”
雲輕婉聽後,便快步的跟了進去。
雲焚坐在了坐榻,然後將身上的披風脫下,道:“坐。”
雲輕婉緩緩的坐在了另一邊的椅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雲焚看,也提着萬分的警惕之心,以防那雲焚又使手段。
畢竟在他手裡吃過了一次虧。
雲焚卻開門見山的說:“我不會再要回龍筋。”
雲輕婉眉頭一蹙,半信半疑的盯着他看:“你說的都是真的?”
雲焚點點頭道:“是,不過我想再見她一面,在你們準備將她帶回龍族之前,再見她一面。”
雲輕婉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信他,她拿出了金鐲子有些猶豫,而且這十幾天她一直沒見過小龍女出現。
雲焚看到那金鐲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站起身,雲輕婉便快速的將金鐲子扔回空間,一臉警惕的盯着雲焚看。
雲焚無奈的皺眉:“我已經想通放過她,既然萬年都留不住她的心,那你便去蘭院將那些畫都毀掉吧,然後帶着她的畫皮一起回龍族,那樣對她的復活會更有幫助。”
“老祖宗,這可都是你說的,別到時候我毀了那些畫,你卻反過來要殺我滅口。”雲輕婉往後退了一步道。
“殺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來動手,以你現在的資質跟血統,你很快會遭來無數敵人。”雲焚由上至下的打量雲輕婉。
紫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好像知道你是誰了!”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雲輕婉暗暗傳音了過去,然後問雲焚:“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東西很多,不過,在你離開雲都之前,我且可以告訴你一兩件事情,第一,嗜魔族人別想再復興自己的部落,第二,安安分分做人,或許能救你一命,第三,你們口中所叫的雲家先祖雲祭,他離開帝都不是因爲跟我不合,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