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並加關注,給《貴妃的現代生活》更多支持!姚靜的突然離去,讓還在和易偉帆競價的易千帆有些措手不及,他立刻站起身子追了出去。等他步履匆匆來到停車場時,見姚靜已經自己坐進了一輛黑色賓利中。他立刻利落的走過去,打開駕駛室的大門,坐了上去。
他取下了臉上的墨鏡,露出他那張傷痕累累的臉。然後擡起眼眸透過後視鏡,看向坐在後面閉目假寐的姚靜,小心翼翼的問道:“姚總,我們現在去哪?”
姚靜沒有睜眼,她沉思片刻後,說道:“回去吧!”
“那塊毛料,我們就這麼放棄了嗎?”易千帆有些不解的問道。
姚靜聽了他的話後,突然發怒道:“我說回去就回去,你哪來這麼多的廢話。”
易千帆早已經適應了她的喜怒無常,立刻乖乖的閉上嘴,發動車子慢慢的開出了停車場。
汽車飛快的在馬路上奔馳着,易千帆不時透過後視鏡悄悄打量着後面的姚靜。她卻至始至終閉着眼睛,似乎正在假寐。一路上那些色彩斑斕的霓虹燈在她的臉上閃過,印得她那張撲滿了脂粉的臉晦暗難明,讓人看不真切。
很快,車子進入了一間私人別墅,把車子停在大門口以後,易千帆立刻下車繞到後面打開車門。姚靜下了車後,理理自己的衣服,然後隨口對易千帆說道:“今晚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明天早上再來吧!”
易千帆立刻畢恭畢敬的回答道:“是。”他目送姚靜踩着高跟鞋,搖曳生姿的遠去後。臉上才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想他在大半年前,還是這個城市的風雲人物。每日裡鮮衣怒馬,呼朋喚友。揮金如土,過得肆意張揚。現在卻如那行屍走肉般。不但不敢去見故人,每天還要小心翼翼的看人臉色行事。
他重新戴上了墨鏡,然後把雙手插進褲口袋裡,邁開大步,走出了別墅的大門。當他站在門口那條寬闊筆直的馬路上時,心裡卻躊躇起來,因爲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往哪裡走……
回到別墅裡,姚靜立刻甩開腳上的高跟鞋。丟下手裡的皮包,癱軟般陷進了那柔軟的沙發裡。立刻有工人幫她拿來了柔軟的拖鞋,送上了一碗熬得濃濃的花生紅棗羹。
一位工人拿來了電話遞到了姚靜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姚小姐,老爺的電話。”
姚靜正拿起湯勺想要去吃那碗還散發着甜膩氣息的花生紅棗羹,聞言,臉上露出一抹不耐煩。她丟下手裡的調羹,拿過電話,也不急着說話,只是對工人說道:“你可以先去休息了。今晚不用出來。”然後拿着電話,站起來往二樓的書房走去。
工人看了看茶几上那碗被遺忘的花生紅棗羹,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進到書房裡,姚靜才把電話放在耳邊,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爺爺,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
就聽電話那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他有些生氣的說道:“小靜,我怎麼聽何老說,你今晚和他的孫子鬧翻了,有這事嗎?我跟你說。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何老那邊又是知根知底的。你就不能和人家好好談下去嗎……”
姚靜早就猜到爺爺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多半就是爲了今晚這件事。她一屁股在那張冰涼堅硬的檀木椅上坐了下來。隨手把電話輕輕的放在一邊,然後從那雕龍刻鳳的羊脂玉筆筒中抽出一隻碳素筆,然後在面前的一張白紙上塗抹了起來。
她下筆很快,不一會,一個人物的大概外形就躍然與紙上。這時,電話裡傳來老人氣急敗壞的咆哮聲:“喂,喂,小靜,你在聽嗎?”
姚靜手上沒有停,只是俯下身子,把嘴湊到電話前說了一句:“我在聽呢!”
“在聽就好,我告訴你,你明天最好是到何老面前去說幾句好話……”姚靜不管電話裡的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麼,她又直起腰,偏着頭看着面前這張白紙上的輪廓,思索片刻後,拿起筆又開始在上面勾畫起來。
電話裡的老人在絮絮叨叨很久以後,沒有聽到這邊有一點動靜,估計也猜到了姚靜的態度,頓時也沉默了下來。姚靜因爲一直在認真的畫着,也沒有發現電話那頭的爺爺已經沉默了。過了十多分鐘後,一個長髮披肩,長眉若柳,眼若桃花,氣質邪魅的男人頭像就躍然與紙上。
姚靜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她放下手裡的碳素筆,拿起那張素描圖仔細的觀看着,可是看了良久後,她的眉頭卻蹙了起來,而且越蹙越緊。終於她一把抓起那張素描紙揉做一團,扔進了廢紙簍裡。
她拍拍手上的紙屑,這才注意到面前的電話,於是拿起來,貼近耳邊,對已經靜悄悄的對方說道:“爺爺,你的話都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掛電話了。”
就聽電話那邊傳來了一聲長嘆,老人那異常蒼老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小靜,你是不是恨爺爺。”
姚靜正打開了第二張白紙,準備繼續畫下去,聞言一愣,她下意識的說道:“怎麼會,爺爺,你怎麼這樣說?”
老人苦笑着說道:“其實我也恨自己,爲了家族的利益不但犧牲了你姑姑,現在又讓你不能自拔。可是爺爺真的希望你能從這一切中解脫出來。不要和你姑姑一樣,死都死得屍骨無存。”
姚靜輕哼一聲,淡然說道:“解脫出來?爺爺,您還真會開玩笑,難道你真的認爲何家就是我的好歸宿嗎!他們在圖什麼,我們都心知肚明。一旦我離開了他,就不會再有現在的本事。到那時,難道何家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畢恭畢敬。奉若上賓嗎?恐怕那時他們會迫不及待的把我給趕出家門。”
“不,不會的。你還有你哥哥弟弟們做後盾。他何家不敢這樣對你,只要你安心的嫁過去,就不怕他何家敢對你不好。”老人的聲音中有着一絲焦灼。
“我安心的嫁過去?”姚靜冷冷的反問道:“那您又準備讓誰來接我的班呢?難道讓丹麗嗎?別忘了,她可是哥哥唯一的女兒,只有十二歲,是哥哥的寶貝。哥哥他是不會願意的。您已經讓您的女兒爲了你的兒子們犧牲,又讓我爲了您的孫子們犧牲,難道還不夠嗎?”
老人哽咽起來。他痛苦的說道:“不,我早就後悔了,所以我不想你和你姑姑一樣,只有三十歲,就流盡了身體裡最後一滴血液。你還有機會,還可以回頭。”
“回頭?”姚靜冷漠的說道:“當年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時,我就不能回頭了。”說完,她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然後把它扔到了一邊。
姚靜重新拿起那隻碳素筆,閉着眼睛尋思片刻後。開始重新在一張乾淨的白紙上塗抹了起來。她下筆很快,過了二十多分鐘的樣子,一個留着齊眉劉海。梳着披肩長髮,穿着長長白裙的女人形象就出現在了畫紙上。
這個女人的五官和姚靜有着七分相似,不過她的眼神非常溫柔恬靜,沒有姚靜那麼犀利。姚靜放下手裡的筆,她看着這張素描畫像,喃喃的說道:“姑姑,我好想你。”漸漸的,淚水浸滿了她的眼眶。
她塗滿蔻丹的手指輕輕的拂過畫像上那個女人的眉眼,耳邊又響起了她那溫柔的話語:“小靜。你不用爲我打抱不平,我真的不後悔。雖然最開始我也怕過他。可是相處的時間久了,就覺得他像天上的弦月。雖然看上去皎潔明亮,高傲不羈,實際上卻變幻莫測,冷若冰霜。我只恨自己沒有這樣的本事,抹不去他眼中恆久的孤寂。但是我卻願意爲他付出我所有的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小靜,你還小,不會明白這樣的感覺,不過我也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明白。”
姚靜的眼前又閃過了十五年前的那個春天。院子裡的那棵桃樹開花了,粉嫩的花朵一朵挨着一朵,密密的擠在枝頭。顯得豔麗多姿,熱鬧非凡。而她的姑姑卻穿着白裙,安詳的躺在桃樹下,任那殷紅的花瓣從樹上飄落下來,親密的撒遍她的全身。
那時的姚靜還以爲她只是睡着了,於是咯咯笑着奔過去,使勁的搖晃着那棵桃樹,讓上面的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下來。直到姑姑那壓上了許多脂粉也掩飾不住,蠟黃的臉上全被那些粉嫩的花瓣覆蓋住了,她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姚靜才覺得有些害怕,她蹲下身子,使勁的搖晃着姑姑的身子。卻發現姑姑的身子已經僵硬如鐵,寒冷似冰。她一害怕,頓時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時,姚靜的耳邊傳來一陣好聽的蕭聲,如泣如述,委婉動聽。姚靜睜開眼睛,才發現在姑姑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白衣飄飄,長髮披肩,面目如畫的年輕男人。
這個男人手裡還拿着一根碧玉蕭,蕭下還垂着一個小小的銀質鈴鐺。他沒有理會坐在地上的姚靜,只是垂着眼眸,靜靜的吹着手裡的碧玉蕭。那蕭聲太好聽了,讓姚靜幾乎忘記了哭泣。終於一曲終了,那個男人淡淡的說道:“質本潔來,還本去。”他隨手一揮,原本躺在桃樹下的姑姑,居然就這麼化爲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