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兄妹,握個手什麼的,很是平常。
知情的人瞧着,只會潸然淚下,不會覺得哪裡怪異。
施秋雁更是覺得難得的與元逸興親近着,心裡暖暖的就像是回到了當初,自然的回握住元逸興的手。
“哥,我當然相信你。”施秋雁回以暖暖的笑容來,“只有和哥哥在一起,我才能安心。”
這是事實,不是嗎?
施秋雁與元逸興對視着,仿若又回到了當初年少無憂的時代。
或者說,現在依然年少的施秋雁卻非無憂,當年的熱血男兒已是病軀殘體。
“咳!”端木要凌一進來,就拼命的咳着,好像是嗓子不舒服吧?
施秋雁不滿的轉過頭來,惱火的瞪着他。
咦?這是什麼表情?這是怎麼回事?
元逸興笑着就縮回了握着施秋雁的眼中,眼中劃過一抹失落來。
有些事情終是回不到當初的,有些舉動也只會讓人備加煩惱。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兄長,能否不要如此表情的對待於我?”端木要凌很是苦惱的看着施秋雁,心裡那是相當的不是個滋味啊。
施秋雁翻了個白眼,有些氣悶的質問着他,“說吧,兄長,去哪裡了?”
去哪裡了呀……端木要凌訕訕一笑,“天大地大,任我遨遊嘛。”
端木要凌原本就是閒不住的人,施秋雁素來是知情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問起這一樁事情來,實在是叫人摸不到頭腦。
“遨遊?如果我沒有猜錯,義兄應該始終都在京城吧。”施秋雁轉頭笑着,“想要讓魏家在這一天出盡了洋相,絕對不是輕易就能夠做到的,依我之見,怕是義兄一直潛伏於魏家,慢慢的下手。”
皇上下令的時間,並不晚,距今日也沒有多少光景。
端木要凌不會未卜先知,但想必也是早有準備了。
“魏家那麼有錢。”端木要凌坐到了施秋雁的身邊來,“我不過是讓他‘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瞧瞧這話說得,多麼的冠冕堂皇。
“不問自取,那叫偷。”施秋雁剛剛說過端木要凌,就雙手托腮,惱火的拄在桌子上。
話說回來,她之前也“偷”過呀,只不過叢的並非是什麼重要人物的府中,拿來的錢財也不過是應急需。
這都不是理由,他們的手段都不算是光明磊落。
“怎麼?你變得和你哥哥一樣迂腐了?”端木要凌反問着施秋雁。
施秋雁雙手一攤,“沒有,我覺得,你做得是特別的好,但那半箱子的珠寶,或者說是真珠寶,哪裡去了?”
施秋雁很想知道,端木要凌到底留了多少人手在魏家,可幫着他做那麼多的事情。
“想必,魏家原本也只是做做樣子。”元逸興替端木要凌回答道,“什麼珠寶之類的物伯,也不過是擺出來讓外人瞧的。”
封箱之前是由宮中派來的人瞧過的,但瞧過以後呢?自然是可以封箱處理,但誰說封過的不能再開啓了,手腳也是一樣的動。
施秋雁在元逸興一開口之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堂堂大族,在這種事情上耍手段,也
真是……
話說回來,如果真的讓魏家把這些財宣全部拿出來,怕是他們都會心疼得肉疼、心疼了吧。
“哎呀,瞧瞧,這就是我在你們心中的地位。”端木要凌指着那一桌的殘羹冷炙,搖頭晃腦,狀似不滿的抱怨着,“都只能吃這些了,還家宴呢。”
當端木要凌抱怨的時候,元逸興就苦笑着讓侍女將廚房備好的新菜端上來。
再怎麼樣都不可能讓端木要凌吃這些東西的,話又說回來,龍呈穹似乎因爲施秋雁在場,諸多不習慣,倒是沒有吃上太多。
很快,新菜端了下來,盡是端木要凌平時愛吃的。
端木要凌深吸一口氣,仿若自己的一身疲憊,都隨着幾道擺上來的佳餚,而變得輕鬆不已。
施秋雁歪頭看着端木要凌,在端木要凌拿起筷子,吃得正香時,冒出一句,“如果說來,義兄豈不是一直都是在做無用功。”
她可以再直白一點兒,再惹人討厭一些嗎?
端木要凌放下了筷子,惱火的瞪着施秋雁,“你和我有仇啊。”
盡是在他心情痛快,吃得正香的事情,提到這些事情,真的是讓他頭疼得很。
施秋雁訕訕一笑,“我不是有意的,快吃吧。”
她也重新拿起了筷子,往嘴巴里面塞了起來。
吃得不自在的人,又不止龍呈穹一位,施秋雁的心裡也有很大的不情願。
這一餐吃得倒是盡興了。
“聽說,龍呈楓今天要在施府住下了?”端木要凌理所當然的問着,就像是在問着一個家常。
施秋雁隱約的變了臉色,不滿的瞪着端木要凌,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龍呈楓再好,現在也不能隨隨便便的住進施家,這又成何體統?
端木要凌像是看不出施秋雁的惱火之意,輕易的就替施秋雁做出了決定。
“這樣最好,挑上幾樣菜,給他帶回去。”端木要凌說得隨意,聽得施秋雁是目瞪口呆。
施秋雁正準備替龍呈楓拒絕,就聽元逸興道,“他今日又喝了不少酒,挑些清淡的去吧。”
不是,元逸興也覺得應該是可以給龍呈楓帶剩菜回去的?
施秋雁正準備拒絕,就看着侍女已經拿出了食盒,將沒有動過的菜,一一的挑了進去。
“等一下。”施秋雁立即就伸出手來,阻止了侍女接下來的動作。
“你們難道忘記了嗎?他是王爺,是皇子,難道就給他吃這些?”施秋雁很錯愕的問着。
元逸興明白施秋雁的意思,只是笑道,“呈楓長年征戰,對於這些是不會太乎的,只要挑些可口的,就好了。”
話可以這麼說,事情未必能這麼做。
施秋雁想要再阻止時,侍女們已經把東西備好,拿出去爲施秋雁裝了車。
施秋雁挑着眉,“趕我走?”
“時辰不早了。”端木要凌打着飽嗝,“總是要回家的。”
施秋雁不滿的撇着嘴,要知道,她出來一趟也是極不容易的,想要和元逸興好好的聊一聊,卻發現龍呈穹也在這裡。
那時的不自在,倒是讓施秋雁記得清楚呢。
罷了,他們說的也對,她現在是施家小姐,誰能保證施家相安無事,萬一鬧出點什麼事情來,還是在府裡呆的好。
施秋雁站起身來,正準備要離開,就聽到端木要凌笑着問道,“雁兒啊,可曾是真捨得?”
捨得?誰?施秋雁歪着頭,看向端木要凌。
“龍呈洪的手臂,龍呈洪的命啊。”端木要凌搖頭道,“原本以爲,可以做得更囂張一些,但是你哥哥卻準備讓他死得舒服些。”
舒些?那也當真是便宜了他。
施秋雁在心中隱約抱怨着,但臉上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仿若是對他們的決定,並無異議。
“只是要哥哥的決定,我都是贊同的。”施秋雁笑着說,“只是不知道,這毒發是在何時,會是怎麼樣的痛苦。”
長風樓的確在江湖上很有威名,但那也是在消息的流通上,有的時候做出來的事情,也僅僅是暗中所爲,不值一提啊。
當施秋雁抽身離開時,端木要凌才瞧着元逸興,“你們啊……雖然說是兄妹,可是瞧着,也不再是兄妹。”
元逸興明白端木要凌的意思,但笑不語。
“我是你的好朋友,纔會勸你一句,莫要在她的身上放些奇奇怪怪的心思。”端木要凌的提醒,在元逸興聽起來,很是有趣。
他對施秋雁自然是隻有兄妹之誼,只是端木要凌的擔憂,聽着讓人哭笑不得的了。
“我知道的。”元逸興說道,“你放心就好,我與凝兒的情誼不會變。”
端木要凌想了想,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不會怪我胡思亂想吧。”
胡思亂想?元逸興輕輕搖頭,“你並不是在胡思亂想,不過是想要讓我與凝兒注意分寸,我與她都發生了改變,如若走得太近,讓人瞧出端倪來,對他,對我,都不是好的。”
端木要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只要他的好友懂得他的心思,再多說兩句,以示提點,自然也是可以的。
他們兩個大男人,淡淡的將話題談到了龍呈穹的身上,都是一籌莫展的。
要知道,龍呈穹之所以肯答應與元逸興合作,目的僅僅是爲當年的阮家討回一個公道,至於這在人心中的公道,想要討回來,只能是以血償還。
一旦阮家的大仇一報,恐怕,龍呈佗會選擇功成身退。
他近年來也是閒雲野鶴得習慣了,恐怕是……
“他瞧不起你。”端木要凌一言就點中了元逸興的話,“你口中那個耿直的漢子,現在也變得謹慎小心了。”
“誰都會變的。”元逸興尷尬的笑了笑。
他當然也會注意到龍呈穹對他的手段是不屑的,但是眼下,能夠做足這些事情的人,也卻只有他。
這樣的配合,不情,不願。
“公子。”侍女向元逸興屈了屈膝,“呂家大小姐的邀約,請公子明天小聚。”
元逸興一聽到呂頃司的書信,便皺着眉頭,拼命的咳着,仿若身子極爲不適,之後就理所當然的拒絕了這一份邀請,看得端木要凌是目瞪口呆。
“她又不在這裡,你裝什麼?”
“做戲要做全套,萬一她衝進來,豈不是露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