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施萬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遲到就是遲到,沒有原因,沒有理由,直接認錯。
你遲到的原因無非是因爲你沒有把時間安排好,這樣的人是很難得到尊重的,不是嗎?
“公子說了,施家少爺從來都是守時的人,必然是因爲某些緣故,纔會晚來的。”左項說道。
施萬里帶着施秋雁來見元逸興時,元逸興也故意露出稍顯錯愕的表情,在施萬里開口道歉之時,倒是問起了施萬晨晚到的原因來。
施秋雁撇着嘴,知道這可不是元逸興在爲難着施萬里。
有的時候,有些解釋,是非常有必要的。
施秋雁原本是打算替施萬里解釋來着,不過,元逸興問的可是施萬里,又不是她,她如果開了口,恐怕變會變得不太好看了呢。
施秋雁低下了頭,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樣子。
“小妹去送了魏家長輩回府。”施萬里平靜的說道,“我先去接了她。”
元逸興看了施秋雁一眼,因爲事情是剛剛發生的,長風樓的人還沒有及時的將消息傳遞到他的手中。
施秋雁爲何又與魏家人走得那麼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沒有記恨嗎?
“好了,請進吧。”元逸興沒有再細問着,而是請着他們兄妹坐了進來。
施萬里會問着什麼呢?施秋雁其實是多多少少都有些好奇的,但是當施萬里真的問出來的時候,施秋雁簡直就是要噴水了。
這問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呀,能不能不要再嚇着她了?
施萬里問的竟然是,如何讓他忘記一個女人。
一個永遠都不會與他在一起的女人。
施秋雁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要知道啊,元逸興與呂頃司之間……
她是知道的,元逸興知道施萬里的心情,但是從來就沒有加以阻止,或者是加以干預的,但是當元逸興這般理所當然的說出這句話時,他還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施秋雁一眼。
爲什麼要看着她,她可是與整件事情,一點關係都是沒有的呀。
“我……”施秋雁正準備解釋着什麼的時候,就聽到元逸興說道,“那不如,這麼說吧……”
元逸興的聲音就像是潺潺的流水,流入到他人的心田當中,聽得施秋雁都覺得是沐浴在春風中。
施秋雁歪着頭看向施萬里,知道施萬里是真的將元逸興的話給聽到了心裡去。
其實,當施萬里真的把這樁事情拿出來說時,就已經可以斷定一件事情。
施萬里算是默默的放下了呂頃司,只不過這一次,是皇上指定了他去參加招親比試。
看來,皇上根本就是有意讓施萬里來娶着呂頃司的啊。
不適合,就是不適合的呀!
元逸興勸過了施萬里以後,正打算說着皇上的心思時,就聽說有人來拜訪。
元逸興的脾氣從來也是很大的呢,當他聽說有人來時,便很自然的讓下人不再放人。
他,要與施萬里好好的聊一聊。
畢竟,能夠守着施秋雁的哥哥,施萬里會做得更好的。
“公子,人闖進來了。”左項怒道,“屬下去處理着。”
“
誰?”施秋雁是脫口而出,當他把話說出來以後,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再怎麼說,按正常的情況來看,施秋雁是完全沒有任何發言權的纔對。
她是忍不住,脫口而出,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啊。
“是信允君。”左項回答着施秋雁的時候,也是相當的自然。
這是他們平時的相處方式,他們自然沒有感覺到異樣來。
施萬里聽到“信允君”這三個字時,注意力也被狠狠的牽走,也沒有想到施秋雁的反應是不是太大了點。
惟有元逸興尚算是清醒的,很不贊同的看了施秋雁一眼,搖了搖頭。
糟糕,她失禮了。
施秋雁悶悶想着,露出尷尬的表情來,慢慢的低下了頭。
“我們坐在這裡……”施萬里看向元逸興,“怕是他有些話就說不出來了。”
元逸興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當聽說有人來時,他便看向了施秋雁。
施秋雁的頭越發得低,知道是自己太不去注意着這些細節了。
“去後面坐一坐吧。”元逸興對施萬里道,“順便可以聽一聽,他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施秋雁聽着元逸興的話說得坦坦蕩蕩的,倒是會讓施萬里不好去偷聽了。
不過,信允君前來,怎麼不去好好的看一看呢?
施秋雁歪着頭,冷冷一笑,那表情是相當的不屑的呢。
“好。”施萬里向元逸興作着揖,就拉着施秋雁先到後面去“避一避”。
他們這纔剛剛離開,信允君就走了進來。
這服侍着元逸興的下人都是相當伶俐的,當聽說有旁人再來,而施萬里與施秋雁就是躲起來的時候,他們便將施萬里與施秋雁的用過的茶具收了起來。
仿若,只要元逸興在這裡似的。
這信允君在面對着元逸興的時候,是相當的不客氣,一開口就是威脅之語,與他彬彬君子的外表是完全不符。
是啊,再怎麼樣,信允君也是大殤國人,那大殤國的劣根性是不會少的。
大殤國人就是粗魯沒有規矩,在比武的時候就可以看到。
如果是打不過的,那他們只好相讓,如果是能夠打得過的,是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必然要讓對方掛彩。
“他……”施萬里都忍不住衝出去了,卻被施秋雁緊緊的抓住了袖子。
施萬里從來都不是一樣衝動的人,最近是越來越壓不住了呢。
“好哥哥。”施秋雁瞪着眼睛,警告着施萬里。
“大帥說了這麼多,可容我問一句。”元逸興慢條斯理的說,“大帥讓我做那麼多的事情,如果我做了,可是有什麼好處的?”
如果沒有好處,誰會做呀。
要知道,在這長風樓呆得久了,他們可都是會精打細算的人呢。
“好處?你還想要好處?”信允君不屑的說道,“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誰?你和那個江湖組織元善堂有關係,有錢有勢,卻偏偏位於我兩國境土之間。”
是啊,這是故意要這麼做的呀。
並非因爲地界是在那裡,僅僅是因爲,他們想要紀念一個暮挽崖的上萬千將士而已。
還有,明明可以安享一世,卻死無葬身之地的阮家人。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可以直接帶兵踏平你的元善堂。”信允君指着元逸興,冷笑着。
元逸興輕輕的搖了搖頭,“我非大殤國人,當然不可能幫大帥做事,大帥怕是想多了吧。”
一直在喝着茶水的元逸興,在言語間也是慢條斯理的,但聽一聽元逸興的語氣,就算了根本就沒有將信允君放在眼中。
其實,也是真的不必放在眼中。
有的時候啊,你越是擡舉他,他越是分不清楚方向呢。
“想太多?”信允君都快要想要動手了,但是想到某件事情,就很平靜的坐又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元逸興,“這茶,好喝嗎?”
元逸興只是看了信允君一眼,不曾作聲。
施秋雁輕輕的皺起眉頭來,自從這信允君來了以後,一直坐在與元逸興保持着距離的位置,應該是沒有辦法去做某些傷害到元逸興的事情吧?
顯然,他們都料錯了。
更確切的應該說是,他們都錯了信允君。
這個傢伙,當真是卑鄙得很。
“我在進來的時候,就吹過了毒煙。”信允君笑着說道,“公子和你身邊的人,應該都中了道了。”
元逸興聽到信允君的話時,那斟茶的動作微微一滯,卻僅是笑着,卻沒有再多說半句話來。
顯然,在施秋雁看來,無論多說什麼,都是沒有任何意外的,更是沒有必要的呢。
“怎麼樣?如果要用解藥,就要聽話才行。”信允君認爲元逸興是已經中了道的。
此時,躲在一旁的施萬里纔是勃然大怒,難道真的是當他們國中沒有人嗎?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
若非是有施秋雁死死的拉拉着施萬里,怕是他早早的就衝出去了。
“如果不聽話,就沒有解藥是嗎?”元逸興笑着問。
信允君愣愣的看着元逸興,但很快就恢復到囂張的姿態來,估計着,信允君是完全沒有弄明白,元逸興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都中了毒了,不是嗎?
“大殤國善毒,更有很多是沒有解釋的,我哪裡會知道大帥用的是不是有解藥的那一種?”元逸興平靜的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元善堂財大氣粗,不喜他物,就喜歡各種解藥。”
當元逸興理所當然的說出這句話時,信允君的臉都黑了。
“方纔,大帥進來的時候,吹的那口氣,怕是進了自己的口中吧。”元逸興感慨的搖着頭,“我身子一向不好,需要有人服侍照顧着,所以……我身邊的高手,實在是多得很。”
信允君原本是不太想要相信着元逸興的話,可是當他想要站起身時,就真的發現是痠軟無力了呢。
這是怎麼回事?爲何反過來是他中了招?
信允君是真的不太懂發生的事情,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如果再繼續停留,恐怕這小命就要付出去了。
他也顧不得什麼禮貌,匆匆而去。
話說,大殤國的人原本就沒有什麼禮貌的呀。
施萬里看到這一幕,當真是哭到肚子疼,但是,也是對元逸興越發得信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