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不變,毫無心意。
要看這個人在你的心裡有多受重視,就要看他能在你的身上花多少心思,做多少事情,費上多少氣力,玩出多少花樣。
依着施秋雁來看,皇后在魏懷安的心裡,當真不過是比較能夠靠得住的“一棵大樹”,卻未必是“大山”。
“魏大哥,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其他幾位哥哥呢?”施秋雁下了馬車以後,就注意到僅有魏懷安一個人留在京城最大的金器店,不見其他人。
魏懷安的心思不算是瞞得特別的嚴密,只不過在“單純”的施秋雁看來,那不過是對她多了一份兄長對妹妹的關係而已。
施秋雁是不會把更多的想法表露於人前的,她可沒有魏懷安那麼大的膽子,就準備和皇子爭個什麼。
最重要的是,施秋雁對龍呈洪的恨意,絕對比旁人想象中的要濃郁得多,所以在面對着其他不太相干的人時,她的確也是沒有特別的上心。
“他們另有要事。”魏懷安讓了路,對施秋雁笑着說,“來,幫我看看到底是買什麼好。”
施秋雁不過是帶着疑惑的表情,走進了金器店,在看到好幾樣大金器以後,就像是纔剛剛明白,魏懷安到底是要做着什麼事情。
裝,也是要裝得很像的。
“我知道了,魏大哥是準備備份壽禮吧。”施秋雁沒有點明是誰的“壽”,但是他們卻是心知肚明,自然是皇后的。
皇后可是魏懷安的姨母,是魏家最大的支撐,雖然魏家不能憑藉着皇后的寵愛而登上皇位,但現在這如日中天的家族早就成無名有實的“皇帝”。
“施妹妹就是聰明,一猜就是。”魏懷安笑着說,“總是不知道選哪一件好,幾位妹妹只是覺得這禮是越重越好。”
施秋雁笑着說,“沒錯啊,當然是越重越好,越能突出心意呀,只是,再重的禮物也應該花點心思,壽星也是可以感覺得到的。”
莫看施秋雁說着這句話的時候,是笑意盈盈,說得是有理有據的,實際上是多敷衍啊。
魏家的人特別懶,每年送的東西都送不太多。
特別是魏家幾位公子,那都是大件的金子,拼了命的往上面砸着。
皇后可不缺這些東西,每每欣喜的收到這樣的禮物過後,有沒有怪過孃家人的不上心?
施秋雁跟在魏懷安的身後,瞧過了幾個大件,便想到龍呈楓向她提到過的事情。
魏家拿着軍糧的兩銀,去私買了兵器留爲己用,並非是想要造反,但非要把這聲勢弄得比皇家還要大。
至於連這家金器店都是魏家的名下產業,根本就不會缺錢的他們,卻是在閉着眼睛,一個勁的攬財。
如果不讓魏家出出血,都對不住被他們拿走的錢財。
“施家妹妹,喜歡哪一個?”魏懷安一開口,就令施秋雁聽出這其中的不對勁來。
她喜歡,有什麼用?又不是送給她的禮物。
施秋雁捏着手帕,捂住了嘴,轉頭就咳了好幾聲。
這絕對是真的病了,在冷水中泡了良久,回到家中也沒有及時更換衣物,以至於現在的施秋雁總是頭暈暈沉沉,
極不舒服。
都要怪在龍呈楓的身上,若非是他,她施秋雁也不至於會落水。
若非龍呈楓不肯離開,文陽公主和他進行拉據戰時,卻無暇顧及到她,她哪裡會像現在似的?
當然,她的下人也有責任。
“施家妹妹,沒事吧?”魏懷安的雙手立即就撐住施秋雁的肩膀,親密的往施秋雁的身邊靠過來,“瞧着像是病了。”
施秋雁不動聲色的退後了數步,避開了魏懷安的手,“這幾天夜裡涼,確實是不太舒服呢。”
她不等魏懷安開口,就笑着說,“魏大哥,先挑一挑吧。”
施秋雁雖然和氣,但不代表是傻子,魏懷安知道施秋雁把他的心思瞧得清楚,纔會稍顯得客氣疏遠。
他就弄不明白了,龍呈洪有那麼好?
“這件可好?”施秋雁轉頭問向魏懷安,“瞧着這金飾的樣子很別緻。”
魏懷安回的直接,“再選一個。”
還選?對她的選擇不滿意嗎?施秋雁納悶的看着魏懷安。
魏懷安解釋着,“總是要挑出兩家,讓母親回去瞧瞧。”
也對,施秋雁就勉爲其難的又選了一樣。
這兩大件大金器都夠買下一座豪宅的,魏懷安的出手真的是夠大方的。
施秋雁低頭淺笑着,“魏大哥,既然選擇好了,那我就先回府了。”
她一副虛弱的病態模樣,讓人瞧着很是心疼。
施秋雁有一半是裝的,覺得留在這裡與魏懷安獨處着,總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另一半是因爲不喜歡魏懷安。
玉樹臨風又如何,俊朗不凡又怎樣,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已。
“不急。”魏懷安猛的抓住施秋雁的手,“我帶你去看看太醫吧。”
施家有大夫,何必要去看太醫?
施秋雁正準備回絕,她的手腕處就多了一隻手。
她都不必去擡頭瞧着,就知道這是龍呈洪的手,他怎麼也過來了?
“魏兄,這麼巧?”龍呈洪將施秋雁的手“解救”出來,且將施秋雁護在了身後。
他縱然是儘量做到自然,不動聲色,可是這態度分明就是不希望魏懷安和施秋雁走得太近,旁人會瞧不出來嗎?
“是啊,很巧。”魏懷安始終是笑面春風,“我請着施妹妹幫我挑份禮物。”
龍呈洪笑得不算是太自然,施秋雁拒絕他的原因,無非是“先來後到”,因爲魏懷安先提出邀請,施秋雁很是自然的就回絕了他。
“恩?魏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魏兄還有心思來挑禮物?”龍呈洪一時氣惱,脫口而出。
施秋雁輕聲提醒着龍呈洪,這快要到皇后的壽誕。
龍呈洪的臉色特別不好,也經施秋雁的提醒,知道“錯怪”了魏懷安。
這,有點下不來臺了。
“魏大哥也應該回去了。”施秋雁藉着機會,準備請走魏懷安,他留在這裡,會讓施秋雁的渾身都不自在,何況,施秋雁一再的提醒着自己,她的目標是龍呈洪,並非魏懷安。
魏家要倒,也是大哥來做,她是多隻是搭把手。
“是啊,應該回去了。”魏懷安向施秋雁笑了笑,“多謝施妹妹了。”
龍呈洪看着準備離開的魏懷安,突然心生怨氣。
有的時候被壓得太狠,總歸會有那麼一個點,將他們的關係引爆的。
龍呈洪作爲養在皇后的皇子,做得要比皇后所出的兩個兒子都要更貼心,也正是因此要處處瞧着魏家人的臉色,這心情早就已是壓抑到了極點。
一挑,就破。
“魏兄。”龍呈洪突然擋住了魏懷安的去處,“這場事故全都交由魏家來處理,不知道情況如何,父皇一直都很關懷。”
施秋雁瞧了瞧四周,這當魏懷安進入店內時,客人就已經避到了一邊,當皇上最信賴的王爺出現時,更是避之不及,深怕自己會聽到不應該聽的。
這算是給他們製造了“閒聊”的機會,對不對?
施秋雁冷冷一笑,僅僅是覺得他們太有意思,卻不曾多言,而是靜候於一旁。
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盡是魏家船輪被劫一事,對於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過多的提及到。
施秋雁沉默着,要吼漸漸的不耐煩起來。
她原本就是陪着魏懷安來買件禮物,如今已經做好,自然也沒有她的事情,她爲何不能離開?
這就是要付出來的代價,對不對?簡直就是在浪費着生命啊。
他們完全沒有要散開的意思,施秋雁更覺得煩躁。
施秋雁扭頭又咳了咳,也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換作是從前,龍呈洪尚是願意陪着她,哄上一鬨的,現在卻是完全只顧着魏懷安,顧不上她了呢。
施秋雁的面色漸漸的冷了下來,向木犀使了一個臉色。
這木犀與施秋雁的關係自然是最爲親密的,對施秋雁更是相當的瞭解,知道施秋雁的一舉一動,到底是意味着何事。
木犀驚呼之時,施秋雁便軟軟的倒了下去,若非施家跟隨而來的侍女,一直都服侍在旁,怕是施秋雁會摔得很狠的。
“秋雁。”龍呈洪一愣,連忙上前相扶,而魏懷安分明也邁開了步子,卻硬生生的挺住了。
方纔,龍呈洪與他說了那麼多,無非是在提醒着他,施秋雁的終究是皇后喜歡的女兒,將來有朝一日,是要成爲龍呈洪的妻子。
如果想要與施秋雁走得近,那必然要先通過皇后那關,否則,很多事情都是說不過去的。
看來,他首先要把皇后那邊處理好。
此時,施秋雁已經被施家的下人扶上了馬車,就往施府而去。
完全沒有幫上忙的龍呈興,略顯得尷尬,惟有左搖右晃,實在是插不上手的。
施秋雁原本就不舒服,人人都是瞧在眼中的,但他們只顧着自己的事情,爭吵不停,完全忽略了施秋雁的狀態,也實在是不應該啊。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施府,大夫也前來爲施秋雁診治,這一番小小的折騰以後,魏懷安竟是主動去向施安請罪,這龍呈洪自然也不能落後,都跑到了長輩那裡去。
至於可憐的施秋雁則因爲染了風寒,且是過分辛苦,怕是需要臥牀很長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