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賭神騙沒騙我,我心裡有數。可正因如此,我才心有不甘。
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們對自己的親人如此怨恨?
即使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此時此刻,聽到這樣的真相,也不免心神一亂,難以接受。
“他們爲什麼這麼做?而且,你爲什麼要幫他們做壞事?”我的語氣很低沉,極力壓制心裡的怒火。
如果他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敢肯定自己一定會暴走。
見我生氣動怒,他擺擺手,安慰道:“我既然跟你罷手言和,肯定會拿出我的誠意。只是,我不確定你能不能接受的了!”
“說,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樣,我都能接受!”
聽我這麼一說,他輕輕點頭,然後坐下,慢條斯理地跟我解釋了起來。
“其實原因很簡單,這幾個人都喜歡賭錢,而且輸多贏少,他們的家人實在忍無可忍,不知從哪得知了召喚我的方法,將我請出去替他們做事。”
“因爲賭錢?”我頓時一愣,然後追問道:“你不要對我說謊,否則的話,你會變成石頭!”
他兩眼一愣,然後大笑道:“我說過,咱倆相鬥,只會兩敗俱傷。你殺不死我,我也滅不了你。試問,我還有說謊的必要?”
我沒有說話,兩眼緊緊地盯着他,沉聲道:“第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聞言,他頓時沉默,想了半天才說道:“剛纔也說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有一點,只要世人呼喚賭神的名字,我就能聽到,並前往他們的身邊,跟他們進行交易!”
我點頭,繼續問道:“他們如何召喚你?”
聽到這,他微微一笑,然後指了指我心臟的位置,輕嘆道:“很簡單,只要他們發自內心地感到絕望,誠心呼喚我,我就能聽到!”
我不由一愣,暗歎道:“發在內心地感到絕望?哼,果然有些門道!”
接着,我再次問道:“你跟他們都進行了什麼交易?”
賭神喝了口茶,然後說道:“梅福氣的老婆張燕,把她的靈魂賣給了我,她死後,靈魂會被我吞噬。依此類推,王衝夫妻和黃友竹都是如此。畢竟,只有靈魂才能交換靈魂!”
“靈魂交換靈魂?”我大驚失色,驚訝地問道:“這樣的事情,你都敢做,你還有沒有良心?”
他頓時一愣,疑惑地看着我:“良心是什麼?我聽從他們的呼喚,幫他們解決問題,有什麼錯?”
我立刻就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因爲他的表情很無辜,就好像對什麼都沒感覺一樣。
驀然間,一個大膽的猜想在我腦海中浮現而出。
“賭神,你有心嗎?”
這個問題一出,賭神當場就愣住了。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我沒有心,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
我暗道一聲果然如此,隨即輕嘆道:“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是陰宅空間,你不是鬼,能住這?”
他有些茫然地搖搖頭,對我解釋道:“我之前不住這,終日漫無目的地遊蕩,不知該往何處去。”
“你從何處來?”
他回憶了片刻,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好像是一個破敗的廟宇,我從那裡走出來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多少有點底。如果他都不知道自己來自何處,那就真的麻煩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事情的真相已經和明朗了。
梅福氣、王衝夫婦以及黃友竹,他們都是三裡橋村的拆遷戶,手裡分到了很多錢,卻不思進取,迷戀上賭博,搞得家不成家,無法安心生活。
所以,他們的家人,不知從哪得知召喚賭神的方法,通過他的手來殺死自己的親人!
因此,在我看來,賭神只是一個表面上的名號,不能代表他的身份。或者換句話說,他是一個沒有心、分不清善惡的傢伙。
他非鬼非妖亦非神,算是一個相當特殊的存在!
只不過,儘管如此,他依舊犯了殺人大罪。陽間的法律治不了他。我得把他帶到冥界接受審判。
見我半天不說話,他微微一笑,輕輕說道:“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現在,你可以安心離開了吧?”
聞言,我不由一笑,搖頭說道:“不行,我得帶你去冥界,讓冥王對你進行審判。況且,我還想知道你的來歷。”
他一愣,隨即臉色一變,冷哼道:“去也無妨,反正冥界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我是賭神,只要這世上一天存在賭博的人,他們的慾望便會源源不斷地轉化成我的力量。”
此言一出,我頓時明白了。
“原來,你之所以叫賭神,是因爲你以那些賭博之人的慾望爲食物。看來,你真的是一代邪神!”
我滿臉震驚地看着他,被自己的說的話給嚇到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就沒有騙我,我無法毀滅他!
賭博之人,肯定有貪婪之心,每個坐上賭桌的人,心裡都想着贏錢。正是這份慾望,催生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存在——賭神!
可話雖如此,但我還有一個問題沒搞清楚: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這個世上的?
聽到我的解釋,他不由一笑,感慨道:“你總算明白了!我存在了很多年,身上的邪氣越來越重,只因有太多人沉迷賭博。縱使我躲在這裡,也都能聽到他們心裡的慾望和對我的呼喚!”
說到這,我竟有些無言以對。
站在我面前的這個所謂賭神,其實就是賭博之人的慾望凝聚而成的產物。
人的貪婪慾望,是負面的、消極的能量,不知經過多少年的累積和變化,終於成長爲今天的賭神。
他衝我一笑,輕輕問道:“殺人對我而言,沒有任何負擔。況且,我只是迴應人們的訴求,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那些前往寺廟道觀求神拜佛的人,不也如此?我這麼做,和神明仙佛有什麼區別?”
我目瞪口呆。
他這些話,乍一聽還有幾分道理。可他沒有心,只是一個負面能量聚集體,分不清善惡是非,分不清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
“說到底,還是梅福氣他們自作孽,做什麼不好,非要去賭錢?”我輕輕一嘆,然後看了一眼賭神:“無論如何,你要跟我走一趟!”
他眉頭一皺,冷哼道:“怎麼,你想來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