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一聲，隨着整個九峰山的轟然一震，很多飛鳥受到驚嚇，紛紛飛向天空，發出驚恐不安的叫聲。
山林中的猛獸毒蟲也發出低吼，一副慌亂的模樣。
看看漸漸凝聚在眼前的石頭人，除了我還保持淡定之外，蘇寇和如煙都一臉好奇，顯得非常有興趣。
也難怪，她們是妖族，平常哪能輕易看到山神？
“何人呼喚本神？”
石頭山神瞪着兩隻石眼，面無表情看着我們。蘇寇和如煙急忙後退一步，站在我的身後。
我急忙上前，恭敬一拜。
“鬼佛無常，拜見山神大人。來此地，只爲尋找一隻九尾天狐，不知山神大人能夠告知一二？”
“汝乃鬼佛？”
沉吟片刻，他聲音低沉地說道，但文縐縐的說話方式，讓我感到有些彆扭。
我點頭，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隨即，他伸出右手，重重地砸向地面。接着我便看到，一條綿延而去的山路迅速成型。
“汝，沿此山路至終點，即可！”
話音一落，他便消解石身，消失不見，不多說一言，也不多說廢話，倒是乾脆利落。
我恭敬一拜，轉身看了看蘇寇和如煙，笑了笑。
“怎麼，第一次看到山神，被嚇到了？”
我一邊說着，一邊沿着山神開出來的山路，走了下去。聽到我的話，兩人立即清醒，跟上我的腳步。
神奇的是，我們每走一步，身後的山路便跟着消失一點，就好像被山神大人有意抹去一般。
“嘖嘖嘖，原來山神就長這個模樣，整個就一石頭疙瘩啊。”如煙一臉驚訝地說道，嘖嘖稱歎。
可當她話音一落，地面突然震顫起來，我心有所感，急忙拱手，對着空氣一拜。
“還請山神大人息怒，小娘子口無遮攔，冒犯大人，還請大人見諒！”
我話說完，地面的震顫隨之消失，山林也恢復平靜。
我鬆了一口氣，轉頭白瞭如煙一眼，苦笑一聲。
“如煙，說話要注意點，知道不？對於神明，要有敬畏之心，哪能妄言妄語，沒個正形？”
她臉色一紅，吐了吐舌頭，顯得很俏皮。
“哦，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我搖頭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繼續向前走。經歷了剛纔那一幕，蘇寇輕咳幾聲，突然問了我幾個問題。
“小冤家，我們爲什麼要祭拜、敬畏神明？身爲妖族，爲什麼比諸天仙佛要低一等？上天有好生之德，爲什麼妖族成仙要渡雷劫？佛說衆生平等，爲什麼我們要在仙佛之下，按照他們的規則生存？”
我身體一怔，轉頭看了看一臉認真的蘇寇，一時語滯。
這些問題，都是好問題，也有人曾經問過我類似的。
可，該如何回答呢？
與此同時，如煙也好奇地看了看我，似乎也很想知道。
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理了理思緒，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小甜甜，世間有很多人不信鬼神，不信道法，不信因果，爲何？”
她搖頭，一臉迷茫。
我微微一嘆。
“凡事，都講究一個緣！這世界有五大教，儒、釋、道、耶、回，也分不同的人種。但是，世間的終極真理只有一個，最終的能量源頭也只有一個。無論你修哪一道，只要持續精進，都能修得圓滿果位。”
她倆是懂非懂地點點頭，聽得不是很明白。
“冥界有六道輪迴，投生爲妖，乃前世之因果業報。萬物有靈，皆可修煉，人有人的修煉方式，妖有妖的修煉方式。小甜甜，你認爲妖族修煉千年，還要渡雷劫才能成仙，是不公，那你可知，人生來就弱小，且天性複雜，要成仙成佛，須得放下七情六慾，斬斷塵世一切？”
她和如煙默默點頭，似乎有所領悟。
我淡淡一笑，接着說道：“別忘了，六道輪迴之中，有天道。也就是說，高高在上的神明也和人族、妖族一樣，處於輪迴之中。如果他們犯錯作孽，道果也會受損，被罰下界。”
聽到這，蘇寇插了一句：“也就是說，仙佛神明也要修煉，而且更加困難，考驗重重，不能有絲毫懈怠？”
我點頭，衝她笑了笑：“小甜甜，你的悟性很不錯。”
對於我的誇讚，她似乎很受用，小臉一紅，顯得很可愛。
“天道，並不是終極，或者說，修煉之路，遠遠沒有盡頭。因此，你不用抱怨上天不公，阻礙妖族成仙證道之路！你去幽冥看一看，生而爲人，乃是最容易修行的，可墮落到幽冥的，也最多。修行不易，且修且珍惜！”
雖然只是簡單的開導，但從她倆的表情來看，兩人多少有點感悟。
“原本，我只是發點小脾氣，對山神大人的施壓有意見，哪知到最後，還是被你教導了一頓。唉，你真是我的小冤家啊！”
蘇寇輕輕一嘆，隨即拉着我的胳膊，笑着說道。
我淡淡一笑，同樣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儘管我的境界還很低，可比你高那麼一點，知道的自然比你多！”
她衝我翻了翻白眼，笑罵道：“呸，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
看到這一幕，如煙撅着小嘴，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拉着我另一條胳膊，
“吶，小流氓，既然仙佛菩薩都存在，爲什麼他們不顯靈？如果他們經常顯靈的話，世人肯定都會信鬼神了！”
我頓時一愣。
我搖頭一笑，努了努嘴，輕輕說道：“你還真誤解了，仙佛菩薩經常顯靈，只是大多人都沒仔細看！”
一聽這話，兩人頓時來了興趣。
“我們擡頭看天上的雲彩，有時會把它們看成動物，有時會看成人臉，有時會看成別的什麼······其實，那就是仙佛的顯靈！”
聽我這麼說，她倆滿臉不信地看了看我。
“哼哼，你繼續忽悠，你個大神棍！”如煙一聲嬌嗔，皺了皺鼻子。
就在這時，我心有所感，突然擡頭看天，隨即兩眼一凜，雙手合十，默唸道：“阿彌陀佛！”
蘇寇和如煙頓時好奇，問道：“你在拜什麼？”
“我在拜佛！就在剛纔，我看到一朵雲彩化成佛的模樣，雖然沒有五官輪廓，但他寶相莊嚴，跟寺廟的佛像一模一樣，持續了兩秒鐘！”
蘇寇和如煙頓時一驚，急忙擡頭看天，我啞然失笑。
“別看了，前面就是路的盡頭，我已經能夠感受到一股隱晦而強大的氣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