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從我見識到牛魔王的實力之後，就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毫不誇張地說，木青婉和牛魔王聯手，可以在人族世界橫行無忌，根本沒有敵手。
尤其是木青婉，她可以變成九尾妖狐的模樣，卻一直藏拙，把我都給騙了過去。
要說這裡面沒有貓膩，我根本不信。
聽到我的話，九尾妖狐瞬間變化，眨眼間，木青婉便身穿紅裙站在我的面前。
人還是那個人，只不過換了一身打扮，牛魔王撇撇嘴，有些驚訝地看着身邊的女人。
“小木木，難得看你這一身大紅裙，也是啊，葉凡本是你的夫君，要不是當年的變故，你倆就拜堂成親了······”
聽到這，木青婉柳眉倒豎，“大黑牛，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你我費盡心機才把他提前引到這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牛魔王咂咂嘴，“小木木說的是，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誰讓你比我厲害呢！”
“還多嘴？”
被木青婉這麼一訓斥，牛魔王竟憨厚地摸摸腦袋，一副傻傻的模樣。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我的心裡除了震驚，還有深深的疑惑。
“你倆，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我再次問道，卻一點都不害怕，顯得很淡定。
木青婉眼神複雜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牛魔王，心裡似乎在糾結什麼。
看到木青婉的表情，牛魔王急忙擺手，“你別看我，我大黑牛管不住嘴，要是讓我說的話，肯定全都說出去了！”
木青婉咬了咬嘴脣，“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不能離開這裡。但這次跟以往不同，只要我們把你廢了或者毀了，那麼等那些魔神醒來後，踏入人間界將再無阻礙！”
我眼神一凜，“曾經的我，究竟幹了什麼，讓你們如此忌憚？”
我沒有一下子問出所有問題，而是一個接一個問，能問出多少是多少，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要強。
當然，木青婉也不傻，她看穿我的心思，卻沒有當面拆穿，而是很配合地回答我的問題。
“葉凡，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人孤軍奮戰，征戰神遺之地。十殿閻王頂多幫助你恢復肉身，然後改變你的記憶！”
我沉默不說話，用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儘管內心已經掀起滔天巨浪。
無疑，我只是十殿閻君的棋子！
我早該想到，十戒之安息可以改變人的記憶，那麼我的記憶被十殿閻王動點手腳，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只不過，我一直傻傻地不願承認，直到他們見死不救，放棄若曦，全然不顧我的跪求。
牛魔王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帶微笑地看着我，就像看小丑一樣看着我。
“這神遺之地，乃是魔神聚集之地，只不過，你每個幾百年就會來征戰一次，打得魔神崩潰，無法踏足人間作亂。這裡有着數不清的魔，每一次征戰，你都要耗費幾年光陰，不知疲倦，就像一臺戰鬥機器，打得一個個魔神不敢出去。”
“這裡，兩界山鬼墓，九峰山地下世界，都是你征戰的地方。你的敵人，你的宿命，就是鎮壓我們這些魔。可惜，你永遠殺不死我們！”
說到這，木青婉冷笑一聲，走到我的面前，蹲下，竟然有些俏皮地說道：“你可知，數千年來，你征戰過那麼多次，爲何殺不死我們？”
我搖頭。
她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諸神仙佛需要人族的信仰、供奉，而我們魔，更是依賴人族而存在。”
聽到這，我頓時靈光一閃，想明白了什麼。
“魔的存在，魔的能量來源，就是人族的七情六慾，人族的貪嗔癡慢疑，人族的怨憎怒惱煩等負面情緒······只要是消極的，邪惡的，不好的念頭和言行舉止，都是魔的能量來源！你有不死不滅的身體，而我們，則有取之不盡的能量源頭。你，怎能殺得了我們？”
我暗暗點頭，深吸一口氣，“和我猜的一樣”。
相比於鬼跟妖，魔更爲難纏，更加難以對付。無論是人還是修行者，一旦墮入魔道，一生盡毀。
說到這，你可能會疑惑，覺得入魔這件事，只會出現在修行者身上，普通人怎麼會有？
要想解釋這個問題，很簡單。
就拿殺人犯來說吧，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衝動殺人，殺人後會恐懼，會害怕，那是因爲在他殺人的瞬間，整個人入了魔。
魔，以人的七情六慾爲能量，那麼自然也能反過來影響人的情緒和思維。
人爲什麼會生氣，會怨恨，會衝動而失去理智，那是因爲有人眼看不見的魔在作祟。
再比如，大自然出現極端天氣，尤其是某地發生大型的自然災害等，一般都會奪走很多人的生命，造成極大的損失。
這樣的事情，要分兩種情況：
一種呢，就是天降災禍，懲罰某一個地區的百姓，可能是當地做了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總之牽扯了某種因果；
還有一種呢，就是魔作亂，造成死亡和恐慌，從而吸取能量，壯大己身。
總而言之，只要有人，只要有人產生邪念，只要有人爲非作歹，魔就一直存在。
而這，正應了一句人們常說的話：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這句話中的“佛”，不單單指我們信仰的佛，更指的是我們每個人的善心。
聖人云：人之初，性本善！
說的直白一點，每個人的體內都有一尊自性佛！
何爲自性？
便是自己的本性！
自己的本性是什麼？
便是善！
所謂修行，修的是什麼，其實根本不復雜，修的就是一顆善心，修的就是自己的自性！
只可惜，大多人都忘了自己的本性，更不願花時間閱讀古聖賢遺留下來的經典古籍。
聖人之所以爲聖人，那是因爲，他們都不是一般人。他們的出現，就是爲了開化衆生。
遺憾的是，衆生無明，魔念橫生，不修道法，不信因果！
良久良久，我深深一嘆，看着面帶笑意的木青婉和牛魔王，搖頭苦笑。
“你們爲什麼不殺我？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