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山下,漫天飛舞的雪花仿若遭遇一道無形的屏障,被無聲無息地彈開,落到一邊。
封印法陣前,一道有些矮小的身影靜靜站立,卻仿若擎天巨人一般,釋放出可怕的威壓。
那人雖滿臉滄桑,但鶴髮童顏,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但我心裡清楚,這個老婦人,絕對活了很久。
她滿頭白髮,絲絲縷縷,如白雪一般,兩眼有神,好像能夠看破世間一切虛妄,看透人的靈魂。
“我就是補天閣的先知,雖然看起來是你的前輩,但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自稱前輩、長輩,如你不嫌棄,可以喚我一聲幽若!”
我暗暗點頭,隨即笑道:“幽若大師,您見笑了。如我等這般,年齡、虛名,不過是一場虛妄。”
“只不過沒想到,我的出現竟然能夠驚動幽若大師,真是讓我很意外。我只想救出我的女兒茵茵和周允兒,敢問大師爲何阻攔?”
幽若搖頭一笑,走到我的面前,嘆息道:“如今世道變了,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還請你理解!”
“過往歲月,你還是鬼佛,能夠替我們擋住神遺之地的魔神。可現在,你跳出這場輪迴,跳出這場因果,而且化身爲魔,一切都變得不可預測。我真擔心,所有秩序都會因此而崩潰!”
看着神情凝重的幽若先知,我神色不動,迴應道:“該來的,始終都要來。躲不開,逃不掉,唯有勇敢面對!”
“你們補天閣可以放寬心,現階段,我不會和神遺之地的魔神聯手。同樣,他們想幹嘛,我也不會阻撓。”
“如果這是劫數,衆生唯有應劫才能度過。若在劫難逃,也是命運使然,怪不得誰!”
幽若苦笑,搖頭一嘆,道:“你果然看得開,只可惜,你真的能夠置身事外?”
聽到這話,我心裡很不高興,又是同樣的論調,而且老生常談,真讓我很不耐煩。
我一聲冷哼,沒好氣地說道:“我已經非常和氣地跟你們交流了,如果你們繼續阻撓,別怪我不客氣!”
“我想幹什麼,以及我能做什麼,不需要向你們彙報,受你們制約!我知道你們有冥界陰司,跟冥界有來往,但我就一句話,三個字。”
“哪三個字?”
“別惹我!”
話音一落,我就拉着雪女登上封印法陣,準備開啓通道,進入神遺之地。
這一次,有幽若先知在,她不出手阻攔,其他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和雪女從法陣消失,進入神遺之地。
“先知大人,我們就這麼把他放進去了?要是出了問題,魔神肆虐人間,那就大禍臨頭了!”
何仙姑滿臉擔憂地說道,卻又無可奈何!
聞言,幽若輕輕一嘆,反問道:“仙姑,當今的世界,就算沒有魔神降臨,難道就是一片寧靜祥和?”
何仙姑一怔,有些不理解,問道:“先知此言,是何意?”
幽若再次一嘆,看向遠方的蒼穹,感慨道:“我們補天閣隱藏幕後,守衛人間和平,可有時想想,某些人真的值得我們去守護?”
“其實,就算沒有魔神降臨,如今的人間大地,也到處都是黑暗,充斥着暴力、爭鬥,爾虞我詐以及太多見不得人的骯髒交易!”
“相比於可見的魔神,那些人心的黑暗卻早已深入人心,如果沒有辦法根除,就算我們滅殺所有魔神,人類也會自取滅亡!”
“仙姑啊,真正的魔,其實就是人類自身,真正毀滅人類的,是他們自己。可笑的是,他們不自知,而且自欺欺人,實在可笑、可悲!”
流光閃爍,我拉着雪女柔軟的小手,進入一片蒼茫的天地,視野遼闊,充斥着遠古洪荒的氣息。
先知幽若跟何仙姑的對話,我自然沒有聽到,就算聽到,我也只有苦笑。
因爲我贊同幽若大師的話,而且感受頗深。我是有形的魔,但很多人,卻是披着人皮的魔,有一顆魔心,卻不知修持。
“葉凡哥哥,這裡就是神遺之地?看起來好荒涼啊,什麼都沒有,就像一個光禿禿的平原,除了範圍很遼闊!”
我不禁莞爾,解釋道:“不用着急,我們先到處走走。因爲現在還不是神遺之地開啓的時間,很多魔神還沒甦醒。”
“當然,若無必要,我現在也不想和這裡的魔神接觸。走,先去找我的女兒茵茵,她被我封印在百花谷!”
“百花谷?”
雪女驚訝,疑惑道:“這麼荒涼的地方,會有百花谷?”
我沒有多言,直接帶着她翱翔在廣袤的天空,朝着某個方向飛去。一路上,沒有任何人煙,但從天上往下看,又是另一番景象。
“葉凡哥哥,那些是什麼?”
地面上,法陣遍佈,似有若無地散發出強橫的氣息,仿若玄奧的陣圖,封印着什麼。
“那是封魔陣,是魔神沉睡的地方。一般情況下不會顯化,可耐不住歲月的衝擊。”
“如今顯化,想來封印的魔神要出世了!不過,我們還有充裕的時間,暫時不用擔心他們會破封而出。”
雪女嗯了一聲,突然兩眼一亮,說道:“這封魔陣,該不會就是你佈置的吧?”
我點頭。
“難怪那些人害怕你解除魔神的封印,原來是有道理的!”
我沒有多做解釋,拉着雪女急速飛行,而隨着不斷深入,映入眼簾的景色也不再單一。
至少出現了高山流水,以及一些魔化的飛禽走獸,鳥獸蟲魚等。
不知飛了多久,眼前的景色再次變化,變得富有生機,兩座高山出現在視野中。
兩座大山之間,有一條大裂谷,延伸向無盡深處。
最神奇的是,這條大裂谷綠意盎然,生機勃勃,入口處更是被人設下了堅固的封印。
雪女兩眼一亮,看着那條與衆不同的大裂谷,驚喜地喊道:“那就是百花谷?”
我點頭,“那是百花谷的入口,真正的百花谷同樣自成一界,雖然比不上你的小世界,但勝在安靜祥和,適合我女兒沉睡!”
然而,當我和雪女落在裂谷的入口時,卻發現封印早已被破,儘管只是一道小小的裂縫,但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有人想謀害我的女兒?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