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玄蒼驚呼一聲,身體順着那匕首抽離的方向坐了起來,緊接着又跌了回去。
胸口上豆大的洞,不停的向外涓涓留着血。
司徒語看着手上被染紅的匕首,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狂熱。
玄蒼整個人已經疼得透不過氣,又因爲失血過多,面色已經煞白的嚇人。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黑色的眼眸已經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
四肢開始不受控制的抖動,玄蒼漸漸開始出現休克的狀態。
“玄蒼……傷口一定很疼吧!”司徒語將刀丟到了一旁,突然跪下雙膝坐在了玄蒼身旁。
她微皺着眉頭,左手扶着玄蒼的肩,右手緊緊捂住了他在不停往外冒血的傷口。
我坐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白了司徒語一眼。“廢話!你拿刀這麼扎一下,能不疼嗎?”我真是看不慣,她明明傷害了玄蒼,卻又假裝一副這麼擔心他的樣子!
“呼……咳咳!”玄蒼艱難的睜眼,難過的看着司徒語。
他再次擡起右手,似是想要幫她擦去她臉上染上的血水。可他的手才擡到一半,只聽‘滋溜’一聲,他的傷口猛的被扯開。
我瞪大了眼珠,下巴都差點兒從嘴上掉落下去。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面前這個司徒語。
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與狠毒,竟然可以叫一個女人,活生生的將手插進對方的胸口!
我剛剛看到的,就是司徒語將手整個插進了玄蒼的左邊胸口。素白的手掌,立即只看到路仔外面的一截手腕。
“……”玄蒼也看着她,只是這一次他的眼中已經一片灰白,再也無法露出什麼神情。
一旁看着的我,終於受不了的從玄蒼身旁站了起來。
玄蒼伸到一半的手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強拼着力氣,艱難的擡起撫過她的臉。
“對不起!”他看着司徒語,意外的居然開口向她道歉。
司徒語顯然也沒料到他會開口道歉,兇狠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她的手頓了一下。
可在她張嘴要說什麼時,玄蒼的手突然向下掉落下來。
他的嘴張合着,說完了此生最後一句話。他說:“不要……恨自己!”
“玄……”我站在司徒語身旁,看着玄蒼說完最後一句話,瞪着眼睛看着我身後的屋頂方向,再也不再動彈。
從我這角度看,他像是在看着我。可是我知道,他根本看不到我的!
而在玄蒼嚥下最後一口氣時,司徒語猛的將手從他胸口裡拔了出來。而在拔出來的同時,她的手上竟然還緊緊握着一顆紅色的,依舊在跳動的東西。
“那是……”我瞪大了雙眼,心中的震撼比見到鬼還要大。
因爲我看到,那竟然是玄蒼整整一顆完好的心臟!
這個女人……她殺了玄蒼,竟然還挖了他的心臟!她的心,到底是有多黑暗恐怖!
“呵!玄蒼……”司徒語看着手中的心臟,嘴裡露出不甚得意的笑容。
她擡起左手輕輕撫了撫,那還在跳動的心臟。
就在她擡手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她的左手上,似乎有着一個青黑色的印記。那印記向是個圖騰,又像是個不認識的異域文字,總之看着叫人心裡怪怪的。
“這是……”我緊緊抿着嘴,想要靠近司徒語自己看看她左手上的印記。可就在那時候,我耳邊突然傳來玄蒼的聲音。
“語兒……”
那聲音是從廟外面傳來,我被他叫得心頭狂跳,下意識的垂眼去看地上死了的玄蒼。
他明明還躺在地上,睜着眼睛看着這個世界。可是又爲什麼還有一個玄蒼呢?我眼前看到的一切,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猶豫着,回頭看着廟門外面,不知道要不要應聲,或者直接出去看看。
可就在我轉身那一剎那,四周的場景突然又變了。
身後破廟的門口已經消失,我站在了一個封閉的小房間裡,面前則擺着一個三腳鼎狀的煉丹爐。
我正好奇着,自己怎麼會在這。突然就看到幕簾後面走出一個女人,她身上的血跡都沒有擦,右手握着那顆還活着的心臟,緩緩走到了丹爐前。
“有了你!那我就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了!”司徒語看着手中的心臟,嘴裡嘟喃着。
接着她伸手將煉丹爐打開,小心翼翼的將玄蒼的心臟給放了進去。
“這個女人……她竟然拿玄蒼的心臟煉丹!”我怪異的看着司徒語,總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將玄蒼的心臟放進丹爐後,司徒語就閉上眼睛,盤腿坐在丹爐前的一個盤墊上,開始打坐休息。
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丹爐,我試探着想要用手,去將那丹爐給打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手剛伸出去,四周的場景突然又變回那間破廟。
玄蒼的屍體依舊躺在神像石座下面,身體泛着青白色,雙眼平淡安然的看着遠處。
深更半夜的一個人在寺廟裡,面對着一具屍體,即使這裡的人看不見我,我的心還是有些發憷的。
“……”可是人都有些些好奇心。
我想着如果這是玄蒼死亡的過去,那他又是怎麼變成那麼厲害的鬼,後面他又經歷了什麼呢?
小心的擡着腳一步步走向玄蒼的屍體,可當我剛剛走到他身旁,看着他身體周圍繞動的白色靈圈,我一下子傻了眼。
那白色的靈圈像是從玄蒼身體裡散發出來,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個類似結界的光圈。蛇蟲鼠蟻在那光圈外轉動着,爬來爬去像是想要進去,卻又畏懼那光圈不敢靠近。
“這……是什麼情況啊?”我好奇的想要過去看看,可一瞥見光圈附近的蛇蟲鼠蟻,我這一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我不敢越過蟲子過去,瞥見一旁神像已經被毀了神臺,立即跳腳爬了上去。那樣我就不用怕那些蟲子,也不用太靠近玄蒼,又能看到他到底什麼情況了!
站在神臺上,我伸長了脖子去看下面的玄蒼。他胸口的傷口已經凝成了一團黑色,不見再往外面流血。
他的身體四肢搭落在身體旁,已經呈青灰色,應該已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