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輕輕撫了自己的肚子。我問:“你想到什麼了嗎?”
“想到了!”陵清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慎重其事的點點頭。
我眼中眸光一顫,猶如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明。“什——”
剛想問陵清是想到什麼了,誰知陵清又搖頭嘆息道:“不過……”
“不過什麼啊?”對於陵清這說一句留半句的,我都急得快破口大罵了。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你肚子裡的孩子鬼氣太重,影響了你的心智,從而纔會發生這種事?”陵清見我急了,也不再賣關子。
“什麼意思?”我斂眉,有些不解。
陵清從石登上站了起來,順勢將手中的匕首,給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他垂眸看着一臉疑惑的我。“就是說……你的精神被肚子裡的孩子的鬼氣給影響了,前世今生的記憶產生了混亂。從而也影響了你的行動,迫使你做了和前世一樣的舉動!”
“可是……”我覺得陵清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可又覺得哪裡好像有些不對勁。
“不過……不應該啊!”陵清半眯着眼眸看着我,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在我肚子上轉了幾圈。
我頭皮一緊,立即又問:“什麼不應該啊?”
陵清依舊老神在在的捏着鬍鬚,擡頭看着我問:“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嗎?”
“感覺什麼?”我有些不懂,依舊是一頭的霧水。第一次覺得,和陵清說話是這麼的心累。
“你就不好奇……之前你總是被肚子裡的孩子的鬼氣侵襲,幾次都失控。後面……卻莫名其妙的,又——”陵清提點的話才說到一半。
“陵清!”冷冽的兩個字,如雷鳴般突然從不遠處的長廊上傳來。
我和陵清都被那聲音,以及語氣中的寒冷森然給驚得渾身一顫,紛紛側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襲藍色長袍的玄蒼,披着墨黑的長髮,如一道冷風般從遠處閃了過來。
“語兒只是身體有些欠安,你不要在這危言聳聽!”玄蒼走到我身前,伸手將我護在他的身後,雙眸則冷颼颼的直盯着陵清。
“咳咳……”陵清被玄蒼這突然的冷意,迫得乾咳了兩聲,側眸看向一旁沒有說話。
“玄蒼!”我微微蹙眉,有些擔憂的看着他。
我知道他只是不想我憂心,可他越是這樣,我越是心裡忐忑難安。
“外面風涼!回房休息吧!”玄蒼回頭握住我的手,黑色的雙眸早已不復之前冷冽。
對上他那溫柔的雙眸,心頭猶如被一陣暖風包裹。拒絕的話涌在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擡眸瞟了一眼被玄蒼故意隔在一旁的陵清一眼,見他正捏着鬍鬚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沒什麼意圖要再搭理我。
我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吧!”
陵清現在和玄蒼的關係,我自然知道若是玄蒼不讓他說,我繼續留在這裡,陵清也是不會說什麼。與其如此倒不如玄蒼所說的,早點兒回房好好休息!
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猶如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雖然我有心想要弄清楚,可在玄蒼有意無意的避諱下,我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了解到。
玄蒼雖然說我只是因爲身體疲憊沒有休息好,纔會發生這種事情。雖然我嘴上沒說,心裡也還是清楚的知道,事情很可能並沒有他所說的那麼簡單。
不管是在西藏的最後一天發生的事情,還有關於那把神荼劍與聖僧的事情,乃至現在的所有人對我的三緘其口……
這一切都是玄蒼有心瞞着我,我能明顯感覺到,他並不希望我知道哪些事情。
糾結的心情,在我沉默的應對所有人,對我‘無意’的特別照看後。我突然接到了,身在老家的家人給我打來的電話。
當我看到手機上,顯示的那個熟悉的號碼時,有那麼一瞬我以爲是我看錯了!或者就是對方打錯了!
我瞪大着雙眼,盯着面前閃動的手機發愣。
剛好從屋裡走出來的周姐,看到我只是盯着手機不動,於是問道:“怎麼不接電話?”
“我……哦!馬上就接!”聽到周姐的話,我這才如大夢初醒般,忙回過神去接電話。
我捧着手上的手機貼在臉頰旁邊,抿着嘴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喂!”我發現自己捧着手機的手在發抖,手心也因爲緊張,而沁出一層薄汗。
“喂!是姚語嗎?我是媽!”電話那頭,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我曾對這聲音有過很深的眷戀,不管是難過的想要哭泣,還是摔疼了想要呵護的時候,我都期待着這個聲音,縱使不夠溫柔也能將我包裹着呵護着我。
可是每一次的希望之後,面對的都是失望的結果,最後又變成了絕望的深淵。
從最早的期望,到最後面的不再有任何的妄想。那段時間我所承受的心理壓力,即使是現在想起來,也依舊會覺得辛酸。
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個聲音,我才驚覺……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曾經年輕的嗓音,也都慢慢變得蒼老。
“……媽!”我很想很自然的喊一聲,可話到嘴邊,我的嗓子卻顫抖了許久,才吐出一個有些乾澀的字。
記憶中無數次吶喊的稱呼,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變得這麼的生疏。
而這一切的緣由,全是因爲我小時候,常常能夠見到常人見不到的鬼物所引起。那時年幼並不懂得撒謊隱藏,總是會纏着大人長輩問東問西,說着一些讓他們會覺得寒毛直豎的話。
後來父母再難忍受,直接將我丟給了年邁的奶奶。奶奶對我倒還是不錯,可惜的是她的身體不好,再我還未長到三歲就過世了。
從那以後,父母更是認爲我不詳,直接將我丟給外公外婆,對我更是不聞不問。
我想每一個人在年幼的時候,對父母都有着一種想要親近的心裡,我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可惜的是,我的父母對我沒有一絲的好感,從我記事以來對他們的記憶就很少。
而他們這個固定的電話號碼,我曾在心底默默記着了一二十年。從小就不曾忘記,等着長大了,就變成了刻骨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