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小心翼翼的用手蹭着,一邊鼓起腮幫子幫他吹。
少年漲紅了臉,手縮了縮卻並沒有抽回去,雙眼幽幽含羞的看着我。
須臾之後,終於將他的傷口清理好。
當我將口袋裡的創口貼拿出來時,我左右比了比。卻發現那丁點兒大的創口貼,根本就不足以將他的傷口蓋住。
少年像是從未見過我手上的東西,雙眸不禁很是好奇的盯着。
我有些尷尬的將創口貼捏在手心,擡眸看着他,問:“你平日受傷……都是用什麼東西來敷傷口的啊?”
少年一觸到我的視線,立即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那般,立即將視線退縮了回去。
他低着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啊?”我驚呼道:“難道你受傷,都是這麼放任它自己好的嗎?”
我有些心驚,若是受了比較嚴重的傷的話,他得等多久,才能讓那傷口自己癒合啊?
他又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洞口外面,開口說了一個:“草!”
若不是他面上嬌羞的表情,再加上他本就不愛說話的性子,我還誤以爲他這一個字,是網絡上流行的粗口言語呢!
“咳!”我乾咳了一聲,將腦子裡亂糟糟的東西給甩開。
我伸手也指了指洞口外面,猜測道:“你是說……外面有草藥可以治療你的傷口?”
“嗯!”少年偷偷看了我一眼,立即將視線給縮了回去。
“好!”我應了一聲,突然從石塊上站了起來。
少年錯愕的看着我,不知道我這是想要幹什麼。
我道:“你說說那草藥是什麼模樣?我去採點兒回來。”
少年搖了搖頭,我以爲他意思是不願我去菜藥,心下不禁有些怒然。
誰知他卻低着頭,從腰間抽出了幾片綠色的葉子。那葉子邊沿並不平整,小小一片上面帶着點兒嫩芽,芽兒上還帶着點兒紅。
我並不認得那葉子,只得疑惑的看着那少年。
那少年將那葉子隨着芽兒一起,塞到了他自己的嘴裡。
我驚訝的看着他,心想:莫非這草藥,還可以這樣直接吃的?還不需煎藥熬煮?
心中正想着,就見那少年將放在嘴裡嚼了一陣的草藥,連着唾沫一起給吐了出來。
“啊?”我納悶的看着他,將嚼得粉碎的葉子,一點點的敷在了他的傷口上。
我心下頓時瞭然,難怪先前見到他的傷口上,除了褐灰色的灰塵外,還有些帶着綠色的殘渣,原來是他替自己敷的草藥啊!
見那少年將草藥隨意的往傷口上敷了敷,就棄置一旁不再管了。我忙又坐了回去,伸手握住他手上的那隻手的手腕,右手又伸進口袋,往裡面掏了掏。
在手間摸到一個類似瓶狀物體的東西是,心中不禁有些鬱悶。
早知道我有帶碘酒在身邊,剛剛就不需要幫那少年,清洗傷口搗鼓那麼久了。
滿是鬱悶的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小截的紗布,我忙小心翼翼的纏繞着,幫少年做了簡潔的包紮。
“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嗎?”替那少年包紮完,我立即鬆開了他的手。
少年也不似先前那般牴觸,雙眸定定看着我替他包紮的傷口,眼神幽幽的,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嗯!”他應了一聲,隨即又補了一句:“一直……都是一個人!”
他的話,似乎比之前多了點呢!
我心中有些歡喜,於是又趁熱打鐵,問道:“我叫姚語!你可以叫我語兒姐,你叫什麼名字啊?”
這個問題,我先前已經問過。可當時他沒說,我只當他是不願告訴我,於是又問了一遍。
“……”他緩緩搖了搖頭,又不再說話。
“好吧!”見他依舊不說,我也不好再勉強,只得放棄追問。
誰知他又開口道:“我……沒有名字!也從來……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
“啊?沒有名字?”我心中訝然。
怎麼會有人沒有名字呢?他的小時候,又是怎麼長大的呢?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旋即垂着眸不再說話。
氣氛當即有些沉悶,我的嘴角動了動,突然覺得是自己提到了讓對方不願提及的事情,而且還是特意的再三提及。
我這樣追着問人家的名字,迫着對方提及不願提及的事情,這樣是不是太惡劣了啊?
我想着,心中一陣懊惱。
不知道怎麼,腦子突然一抽,隨即仰頭看着他,笑道:“沒事!既然以前沒有名字,那麼……我便替你想一個吧!”
“不如……”不待對方同意,我立即側頭扶額想了起來。
在腦中搜颳着想了一陣,腦中卻只將將想要一句:‘兩岸猿聲啼不住,千帆已過萬重山’的句子。
當年背過無數古文詩詞的我,似乎在不知不覺當中,全都給丟還給老師了!
這下我可真是體會到‘書到用時方恨少’的窘迫。
“誒!對了……山!”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雖然不能讓這少年叫‘萬重山’,可是外面這滿目青山綠樹的,這少年又是一人生活,算是天生天養的。
我道:“不如,你就叫‘青山’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再加上眼前這少年,也生得高挑壯碩,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真有尋到‘靠山’的穩健感。若叫‘青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青山……”少年擰了擰眉,嘴裡重複着我的話。
“嗯!青山。”我笑呵呵的點點頭。
少年也沒說滿意與否,只是若有所思的,在嘴裡重複着:“青山……”
鼻尖突然傳來一陣焦灼的味道,我立馬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燒得有些焦黑的兔肉,立即驚呼道:“啊!肉、肉……肉要烤焦了!”
這個少年,光顧着和我說話,都忘記翻烤火上的兔肉了。
少年一聽,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用手將那兔肉,從那火堆上給取了下來。
我見他身旁放着幾片碩大的葉子,忙將那葉子拿了過來鋪在地上。
兩人雖然是第一次一起吃東西,卻是十分有默契。
夜間吃飽喝足,少年將那兔肉的骨頭全給撿了起來包起。轉身拿着那一堆的骨頭,就向洞府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