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太累的話,就找個沒那麼陡峭的地方,休息一下吧!”我有些擔憂的開口勸道。
男人動作停了一下,輕輕喘了兩聲,才繼續向下爬去。
他沒有說話,我耳邊只聽到,他那越來越粗重的聲音。
我知曉此事不是任性的時候,只得安靜的趴在他肩頭,見着他額頭上的汗水要漫進眼睛裡,忙伸着袖子,將那汗水從他額頭上拭去。
男人被我的動作驚了一下,卻也只是短短的停頓了一下,旋即又專心致志的注意着手上的動作。
等着一行人安全到達山下,太陽卻已近西斜了。
“你們……”剛一下到山下,回頭就看到一羣人瞪大着雙眼,一臉錯愕的看着我和眼前那男人。
嘴角抽了抽,順便朝他們翻了一個白眼。等着前面那男人,將束着我的帶子鬆開,我立即後退兩步,從他身後退開。
“謝了!”朝他到了一聲謝,我伸手捏了捏勒疼的腰,腳步一瘸一拐的朝揹着青山的男人走了過去。
年邁的村長看了看我,轉而又看了看站在後面,收拾着的男人。伸手捏了捏鬍鬚,笑得一臉的意味深長。
跟着他們一路回到村子裡,或許是經過一天的太陽轟曬,除了部分茅草屋被水沖塌了之外,其他較爲結實的房子,都還是很好的毅力在原地。
屋子裡除了有些溼漉漉的,家裡的傢俱被沖刷得東倒西歪之外,有的家裡甚至還能捉到幾條沒來得及逃走的活魚。
雖說人心是最爲可怕的東西,可有時候團結的力量,也是叫人不容小覷的。
一行人回去的時候,大家都是彷徨無倚的。
等着太陽徹底落山,大地徹底墜入黑暗之時,所有的人差不多也都安排好了。
因爲有的人的房子被水沖走了,所以大家夥兒就將沒房子的人,分配到了有房子的人家中。
青山被那個揹他下山的青年,直接背到了老村長家中休養。因爲老村長懂點兒醫理,說是能夠就近照顧。
一聽那村長的理由,當即我氣得差點兒沒吐他一臉口水。他既然懂醫理,怎麼先前我在山上的時候問他,他卻是死命都不開口呢?
至於我,則被他們安排了去那個揹我下山的男人家中。說是他家寬敞,再加上他們家就兩個大男人,我過去剛好能夠幫忙照顧下。
這理由一聽,再配上那老村長一臉奸笑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思。
可想着任憑他們打了什麼心思,只要我自己不同意,他們也是莫奈我何的。
重建家園是個長遠,且十分艱鉅的事情。
我從未見過人一草一木、一點點兒的,將自己的家重建起來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這次我卻見到了。
以前總是吐槽古代的女人沒什麼地位,而這一次我卻也親眼見到了,古代的女人的‘幸運’。
除了家裡做飯備些吃食外,對於那些建設房子、砍伐樹木的粗重的夥兒,女人是一丁點兒也不要做的。
每天除了在家等着男人們回來,就是做好吃的,將男人們給送出家門。
我倒是很想要去幫忙,可看着那一根根粗重的樹木,已經用來堆砌的石頭泥巴,我還是怯怯的選擇待在了家裡。
相對於每天出去做那些砍樹扛石頭的粗重活,我還是乖乖待在家裡比較好。
一個人呆呆的待在屋子裡,我想,若我生在這古代,只怕也是個沒什麼戰鬥力,被男人踩在腳底下的無知婦孺吧!
我只是比她們幸運,生在了開放的現代,有了一個較爲平等的平臺。因爲……那並不是一個緊靠着體力,就能夠存活的世界。
重建村子的事情,逐漸慢慢完成了。大家恢復了住所,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青山在老村長的照顧下,也逐漸康復起來。
山下的村人雖然並不多,可也讓青山逐漸適應了些山下的生活。
老村長膝下無兒女,便順利成章的,將青山認作了自己的乾兒子。
時間在一點點的消逝,見着青山也安定下來,我也算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只是每當夜幕降臨之後,我站在窗前向外瞭望,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當中被我遺忘了。
我隱約記得自己並不屬於這裡,卻忘記了自己來時的地方。
一場洪澇,洗去的不僅僅是這些村人的家園。似乎……也將我腦中的某些重要的東西,一同帶走了!
老村長有心撮合我和鄭家老大,也就是先前揹着我下山的那個男子。
那男子的名字很簡單明瞭,大的就叫鄭大,二其弟弟就叫鄭二。我想着他們的父母,在取名這一方面,還真是出奇簡單省事。
可我並不喜歡鄭大,於是在老村長認下青山做義子之後,我不顧衆人反對,強行從鄭家兄弟家裡搬了出去。
與青山在山腳一處的地方,自己建了一間泥石屋。
村裡女孩並不多,思君平日便沒什麼朋友,在我多番過去有意套近乎之後,她也便將我當成了她的朋友。
有了自己的家後,我與青山便生活在了一起。
青山每日起早貪黑的出去種田採摘,有時又會上山去給我打些野味補補。
而每次尋得野味,我也會叫思君和她母親一同過來吃些。
鄭大知道我並不喜歡他,倒也很是大度的,並沒有上門來爲難。
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麼的美好,那麼的祥靜平和。生活……好像就要如此這麼過下去,知道我們生命的終結。
直到一天,我看到了上山打水的思君,帶回來一個身着綠衣的男子。
當我看到那男子的背影時,腦中頓時一陣抽痛。好似某個角落裡封存的東西,在猛力的撞擊着什麼,要從我的腦中破空而出。
心,跳動得像是要從心口蹦躂出來。我伸出左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右手則死命的抱着自己的頭。
“啊……”渾身冒着虛汗的我,踉蹌了兩步退到房門口,直接在那地上坐了下去。
胸口十分的難受,我一邊不停的喘息着,一邊擡頭看着遠方。在那夕陽下,我似乎看到一個穿着藍色長袍的男人走在我的面前,他伸手緊緊握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