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色的靈光在觸碰到那棺材壁面時,立即看到一層薄薄的熒光閃現。兩股氣力相撞,在空中炸開了一朵白色的光芒。
玄蒼擁着我,繼續向後退開,這才免了被那炸開的光芒所傷。
“怎麼……”我訝異的看着眼前的情形,這種境況完全是我意料之外。
“有人布了法陣!”玄蒼將我護在懷中,面上略帶難色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是……是人嗎?”我強打着精神,看着玄蒼一臉的凝重。
玄蒼垂眸莫名的看了我一眼,好似在鄙夷我的問題。
“鬼不需要什麼陣法!”他如是說着。
我喉頭一哽,被玄蒼的回答噎得一陣臉紅。
鬼的確不需要什麼陣法,他們若是想要害人,只需要運用自身的怨念就可以了。
可是人就不同了,若是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必須爲之付出加倍的努力和經驗積累。
“他……還活着的嗎?”我歡樂一個話題,問了最想要知道,也是最重要的問題。
若是我們千辛萬苦將他從地裡挖了出來,而他的人卻已經死了,那麼我們前面所做的所有努力,最終還是全部白費了!
“魂沒散、魄還在!”玄蒼再次發揮了他言簡意賅的說話風格。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說,連軒還沒死,這就夠了!
“那……”他說有陣法,那要怎麼破那陣法呢?
如果找到人,卻無法將他從地裡面挖出來,那豈不是白費麼!
“先將棺木帶回去!”玄蒼似乎還沒有想到辦法,要怎麼將那玻璃棺給打開。
“可是……”我鬱悶了,那玻璃棺連碰都不能碰,還要怎麼帶回去啊?
就在我滿心疑問的時候,突然旁邊那鬼孩子蹲在坑旁邊,好奇的往玻璃棺上看了看。伸手還往裡面摸了摸,我想提醒他小心。
纔剛張嘴,就看到那孩子的手已經碰上了棺面。
我吃驚的看着他的手,在棺面上來回摸了摸,最後將疑惑的視線轉向了玄蒼。
“外層障礙已經清除,玻璃棺可以拿出來了!”玄蒼解釋着。
愣愣的點了個頭,我想上前去看看,卻被玄蒼給拽住了!
“怎麼?”我回頭疑惑的看着他。
他站在原地看着蹲在坑旁的鬼孩子,眸色如墨、俊臉冷峻的拉着我站在原地,既不離開也不讓我靠近,好似……在等着什麼。
我心鬱悶,算不玄蒼這是什麼意思。
“啊!”蹲在坑邊的孩子,突然悽慘的尖叫一聲。
嚇得我下意識的往玄蒼懷裡蹭了蹭,回過頭看着那鬼孩子,突然全身像是着了火一般,冒着綠色的青煙。
他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翻滾着,可身上綠色的火焰,卻是一點兒也沒有熄滅的勢頭。
“那孩子……”我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幫那孩子撲火,卻被玄蒼死死地抱在懷裡,怎麼也掙脫不開。
“玄蒼!”我不解又惱怒的看着拉住我的玄蒼,他不是人間鬼界的神麼?爲什麼他可以如此冷漠的,坐視一個靈魂的消失呢?
因爲我的掙扎,手指上的傷口變得更疼了。我緊擰着眉,卻不願去管它!
玄蒼沉聲道:“你救不了他!你若過去,只會傷到你自己。”
“那個孩子已經很可憐了!若只是傷到我,換他一個生存的機會,那也是值得的!”我緊抿着脣,停止了掙扎,回頭有些悲傷的看着玄蒼。
我知道若是他不願意,就算我將手都給爭執斷了,我也無法去救那小孩。
玄蒼看着我,我也會看着他。兩人之間,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言的爭執與堅持。
最後……他送開了拉着我的手,我忍着身上的疼痛,立即向那孩子跑了去。
“你若是過去,你身體裡的劉珍就會死!”玄蒼的話,如雷一般的在我耳邊響起。
跑動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了下來,我回頭看着玄蒼,又看了看在地上痛苦叫喊的小孩。
我不明白玄蒼話中的意思,爲什麼是我去救那小孩,死的卻是劉珍?
“那火是專門用來對付惡鬼的鬼火,一旦沾上就會被灼燒致灰飛煙滅!你身體裡的劉珍,還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力量。”玄蒼向我走過來,站在我的身邊,難得的向我解釋詳細。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或許此時說什麼都是無用。
救,或者是不救……好像不管是進是退,我都是錯的!
“……”我站在原地,與玄蒼比肩而立。視線最後,落在了那邊躺在玻璃棺裡的連軒身上。
他的性命還未可知,而眼前這個孩子卻是已經死了的。我可以救他,當連軒從此就會沒有了母親……雖然劉珍,也早已經死了!
“你不可以救救他嗎?”我問玄蒼。他那麼厲害,應該不會怕什麼對付惡鬼的鬼火吧!
玄蒼看着我,幽幽從嘴裡吐出一個事實。他說:“終歸……我也是鬼!”
是啊!他也是鬼。既然是專門用來對付他們的,那麼他沾上了,也是要死的吧!
我苦笑……覺得自己簡直是可笑得可憐。
悽慘的叫聲漸漸變得似有若無,最後那鬼孩子躺在了地上,像人瀕死的時候一樣輕微的抽搐着。
再到最後,他化成了一道黑色的煙霧,緩緩隨着夜風消散離去。
我看着化成一股煙的孩子,心中如鯁在喉。
沒有家人親近,沒有朋友在乎。就算是死了,也只是等着有人發現後,最後由警方帶走屍骸。
這個孩子的經歷,我以前都經歷過。不過我比他幸運的是,我活到了現在!而他卻早早的消亡了!
“人的命運……真是不公平啊!”我仰頭看着那股消散在夜空中的煙,咧嘴苦笑。我以爲我仰着頭,等着心底那陣難過過去就沒事了。
可是我仰着頭,淚水卻沿着我的臉頰,劃過嘴角,最後融入了我的味蕾。
那味道很是酸澀,澀得我嘴裡一陣發苦。
玄蒼回頭看着我,黑色的眼眸在觸及到我臉上的淚水時,眼中劃過一絲隱忍。
“走吧!”他伸手抱過我,將我的臉順勢捂入他的胸前。
他的胸口一點兒也不溫暖,身上也沒有任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