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欺負你了?”他挑眉兀自猜測着。見我臉上淚眼摩挲的也不夠擦,索性從懷裡掏出帕子,小心的一點點將我的臉擦拭乾淨。
我嫌他動作太慢,伸手索性將他的帕子奪了過來,快速的在臉上摸了摸。
不過……看着自己因爲哭得太過傷心,而冒出的鼻涕,我還真是相當的尷尬。
“不是!她不過是個小丫頭,我怎麼可能與她較真啊!”我抿着嘴,想將帕子直接丟回給他。可想想那上面還留着些自己的鼻涕,最後還是沒好意思給回他,只得乾乾的拽在了自己手上。
書生將我那小動作看在眼裡,無奈的輕笑一聲。伸手將我手中的帕子拿了過去,再牽住我的手向屋子內裡走了去。
書生打了一盆水讓我洗漱,再順勢將他手中的帕子也給洗了一遍。
洗把臉後的我,難受的心思也稍稍平息了些。
我站在一旁看着彎腰洗着帕子的書生,開口喚了一聲:“書生!”
“嗯?”他頓了一下,隨後繼續搓洗着那帕子。
“書生!”我又喚了一聲,擡腳輕輕走到了他的身後。
“嗯!”他依舊是淡淡的應着,這一次卻沒有再停下手中的動作。
垂眸看着他那窄細的腰,寬大的袍子籠罩着他那單薄的身子,看着叫人有些生疼。
也不知道是腦子哪裡有些不對,我上前突然伸手輕輕抱住了他的腰。
他渾身一顫,站直了腰想要回頭看向我。我執拗的緊緊抱着他的腰,不願他回頭看我。
“怎麼了?”書生只得站直任由我抱着。
將臉輕輕貼在他的後背,隔着單薄的衣料,感受着他後背那難得的點點溫熱。
我悠悠開口道:“書生!以後……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對你很好很好!對你始終如一,伴你到老的女子的!”
書生身形一顫,他拉過我抱着他的手,緩緩迴轉身看向我問:“爲何事以後?爲何不是你?”
“我……”我一時語塞。因爲我拿到心臟就要離開,因爲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夫君,因爲我不屬於這裡啊!
有太多的理由,而我卻一個也無法說出口。
即使說出口,只怕他也是不會相信的吧!
“是因爲慕容家嗎?”他眼眸一沉,語氣中透露着隱隱殺氣。
我忙擡頭開口解釋道:“當然不是!”
“那是因爲葉家?”他又問。
我癡癡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而我的沉默,在他眼中卻變成了另一種默認。
他輕笑一聲,垂眸自嘲道:“的確……你是堂堂葉家的大小姐!我不過是個一介布衣,又怎配得起呢!”
“不是的!”拽住書生的手,就怕他因此而妄自菲薄。
我糾結的擰着眉,想了半晌,突然想起了前陣子皇后特意去葉家傳的聖旨。於是開口解釋道:“是……皇帝已經爲我和慕容羽賜婚。我……自是不能因爲自己,而連累了葉家滿門。”
聽到皇帝賜婚,書生愣了一下。擡眼驚愕的看着我,一時間空氣靜得有些可怕。
看到書生的反應,我心中一面慶幸着他的放棄,另一面又悲哀着這古人對婚姻與皇權的束縛。
不管願與不願,不管相遇不想。婚姻只能自己的父母說了算,生死命運只能掌握在當權人的手中。
“呵!”許久,書生突然輕笑了一聲。
我錯愕擡頭看着他,他上前一步伸手將我攬入懷中。他道:“阿籬!即使是皇命那又怎麼樣?若你不願,沒人能逼迫得了你……若你不願,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
“書生!你……”我訝異的看着他,不知他爲何會如從輕鬆的說出這番話來。
“阿籬!答應我……明日……不要進宮!”書生緊緊擁着我。
不進宮?可這是皇后邀約啊?我怎麼可以只爲是自己,而陷整個葉家與不顧呢?
我依在書生懷中,仰頭看向他。
還不及開口詢問原因,也來不及拒絕。脣,就已被輕輕堵住。
涼薄的氣息,柔柔的觸感。他小心的一點又一點的輕啃着我的脣瓣,帶着藥香的舌頭輕輕從我脣邊滑過。
我渾身一顫,只覺得他所碰過的地方如同觸電般酥酥麻麻。
他伸手輕輕捧着我的臉,像是在品嚐這世間最爲珍貴的東西,小心又虔誠的一點點用脣舌觸碰着。
他輕輕抱着我,在我耳邊輕輕說道:“阿籬!若是沒了慕容闕……你可願將心託付與我?”
聽到他這話,我渾身一顫。伸手撐着他的胸口,想要看看他面上的神情,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我還來不及開口,心思剛剛一動,突然覺得心神有些恍惚。
我錯愕的看着面前的書生:“你……”
“阿籬!睡吧!等你醒來……若我還能回來……你便嫁我可好?”他伸手輕輕摸着我的頭,言語輕柔得如同催眠曲。
“書……生……”只來得及喚出兩個字,一陣昏暗襲來,眨眼我就已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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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我伸手揉了揉疼痛的額頭,迷迷糊糊的從牀上坐了起來。
“大小姐!大小姐!快醒醒啊……”一隻手不停的拍打着我的臉,雖然並不是很疼,卻也惱人得很。
“幹、幹什麼啊?”煩躁的揮了揮手,想要將那惱人的手給揮開。
“大小姐!再不醒就要出大事啦!”聒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什麼大事啊?”手肘微微一顫,我又重重的躺回到牀上。
那人伸手忙將我從牀上拉了起來,嚷嚷道:“你再不醒來,就要出人命啦!你家相公,要被人給砍啦!”
“什麼啊……”我就是喝醉了酒的人一般,雖然能夠聽清楚那人的聲音,可頭腦卻昏沉得很。
“哎!沒辦法了!”耳邊傳來那人煩躁又無奈的聲音。
緊接着突然覺得額前一陣輕靈之氣灌入,我渾身一顫,渾渾噩噩的意識緩緩也變得清晰起來。
緩緩睜開雙眼,就看到那個靈芝仙君正一臉焦急的坐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