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善後
這人還真是嗦,不過就是借了一個靈魂罷了,就這般耿耿於懷,小氣得很。
我心中暗暗吐槽,可臉上卻不敢說,到底人家是黑無常,在地府可是當官的,咳咳。
白無常繼續說話:“瞧瞧這些靈魂,一個比一個恐怖,這些人的手段還真是厲害呢,五年之間的案子,分了好多屍,報應啊報應。”
“你行報應?”靳衍挑眉,看向他,實在時挑釁。
白無常怔了一下,淺淺開口:“不信的話我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您比誰都清楚,我爲什麼會當上白無常是吧,信也罷不信也罷,總是希望這樣子的人少一點,好了,我們該走了。”
話音剛剛落下,便看到排成一派的魂魄被黑白無常壓着往前面去,看起來還真是有些奇怪。
我抓着靳衍的袖子,歪着腦袋問他:“到底白無常是怎麼到了地府成現在這樣的?”
我是真的好奇,畢竟回去的路上還是挺長的,也是很悶,能聽一點是一點,靳衍淺淺得笑了一聲,說這是人家的黑歷史,不過與我說說也沒關係,嘖嘖,這還真是五毛錢的嘴巴,兜不住秘密呢。
“白無常曾經也是風靡江湖的,可惜殺了太多的人,手上染了很多的血,地府都不敢收他,說是怨氣太重,生怕他擾了地府的安寧,拒絕將他留在地府,他身上的怨氣足以讓底下的那些鬼魂躁動,後來白無常成了孤魂野鬼,性子卻一點都沒有收斂,依舊和之前那樣,嗜血。”靳衍慢慢說道。
我們已經走到家門口了,念念擔心的很,看我們兩人都很平靜,才稍稍鬆了口氣。
靳衍繼續給我講故事,說是晚安故事,睡覺小情侶的晚安故事這般血腥恐怖,我在心裡暗暗吐槽,不過繼續聽着他說下去,還挺有趣兒的。
“後來判官有了妙計,招攬白無常爲地府工作,就現在看到這樣,勾魂用的,他身上的怨氣足以鎮壓那些死了的人,這些年慢慢有了成效,不過挺好的,你看現在性子都收斂成這樣,還能開玩笑。”靳衍說道,笑了一下。
的確是這樣,剛纔看白無常的樣子,已經非常的輕鬆了,看來是足以能夠面對現在的危險。
我點點頭,笑了一下。
“那黑無常呢?”我繼續問道,黑無常似乎非常不解風情,看起來是個榆木腦袋,靳衍卻不再說,整個抱着我的身子,躺了下來,說什麼今兒太累,需要好好休息。
誰來告訴我,鬼怎麼可能會累呢,我都不覺得累,他倒是好了。
靳衍慢慢拍着我的背,我再度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不該是有音樂嗎?阿衍快點唱一首唄。”我繼續慫恿他,這絕對是靳衍不願意提起來的黑歷史,唱歌五音不全,完全找不到調子,他立馬黑了臉,連輕輕拍着我的背的手都停了下來,看來這一擊實在是有效的很呢。
我看了一眼靳衍,嘴角掛着笑意。
“要不我唱給你聽?”我眯着眸子。
靳衍拍了我的腦袋一下:“不許唱那些小鮮肉的歌。”
我心中腹誹,大爆炸算不上小鮮肉了,都出道那麼多年,不過他不喜歡我就不唱了,思慮再三還是給他唱了一首古風歌,最近熱播花千骨,我也稍微看了一點,記着的卻是那首《年輪》。
唱着唱着,我居然就這麼睡了過去,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靳衍的懷抱,在他的懷裡我睡得格外的安心。
以至於第二天,念念叫我起牀的時候,我整個人還掛在靳衍身上。
念念甫一衝進來,說了幾句“非禮勿視”就急匆匆得退了出去,我心裡掛念着車洪,想着必須對這件事情做出一個了斷。
我將車洪從珠串裡面放了出來,他糟了昨天晚上那一劫,其實狀態並不好,鬼氣看上去特別的稀疏,他能作爲誘餌幫助我們,這已經使我不曾預料的事情,我心裡其實挺感動的,畢竟這種事情鮮少有人能做得到。
“我今兒就幫着和你母親見面,不過你要掌握時間,見了這最後一面,你必須趕快離開,到時候靳衍會將這一段當成是夢,告訴你母親的。”我對車洪說道,若是鬼有眼淚,只怕他已經淚流滿面了。
只聽到低低的哭聲,我能想象得到,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虐心了。
我將車洪送到他母親阻住的學校招待所,暫且將那扇門給封了起來,旁人出不去,裡面的聲音也徹底給消除了,我聽到裡面的哭聲慢慢傳過來,靳衍一把摟着我的腰,我們站在了陽臺外面,看裡面這感動人心的一幕。
車洪媽媽緊緊摟着自己的孩子,哭得驚天地泣鬼神,比初見的時候還要恐怖一點,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一樣,可惜帶了哭腔,聽也聽不清楚車洪果然很乖,急匆匆的交代了自己的話,一句句說的他母親肝腸寸斷,辛辛苦苦培養了這麼大的孩子,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這世間悲痛不過白髮人送黑髮人,實在太讓人心疼了。
我聽到車洪的媽媽說了一句:“放心吧,洪兒,媽媽都知道,你在底下可要好好地,媽媽還得留下來照顧你的奶奶,還不能跟着你去。”
……
原來車洪的媽媽是清醒的,到底是什麼力量,或許這纔是親情。
車洪離開的時候,我不知道他又說了些什麼,我只看到車洪母親朝着我這個方向拜了拜,嚇得我趕忙拉着靳衍要跑路。
“她是在謝謝你呢。”靳衍清淺得開口,我愣了一下,何至於謝我,都是你們的功勞。
可是助人爲樂的心情還是在我身體裡面慢慢膨脹開來,這種感覺相當的美妙。
我們離開之後,路過醫務室,那兒已經被警察蜀黍給封了起來,拉了警戒,我聽到旁邊有人說裡面出來很多很多的屍體,描述的神乎其神,她說自己看着屍體出來,完整的不完整的有很多,還說爲什麼夏留醫生也在裡面,天妒英才什麼鬼話。
我的視線落在一旁被警方控制着的蔣校長身上,經過昨兒晚上,蔣校長徹底癡傻了,滿嘴說着瘋言瘋語,當然其中不不乏昨夜的真相,可又有誰會去相信他呢。
我剛要離開的時候,看到蔣校長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那意味分明的眼神,看得我嘴角帶了一絲笑意。
我們慢慢往校外走去,輔導員說感謝我的提點,還說請我看比賽,可惜這個地方我再也待不下去了,不說別的,就單單那麼多具屍體出來,就已經攪得人心惶惶,還有誰有心情去看那些比賽呢。
我從學校回來,直接跟念念回了家裡,我感覺自己作爲獵鬼人的經歷慢慢被打開來了,就跟殺怪一樣,經驗條慢慢滿起來了。
我們回家的時候,特意找了家飯店吃飯,可能是看多了屍體,原本一定要吃肉的我,現在卻不敢去看那些肉了,靳衍因爲這事兒,細細安慰了我好久,直到最後看着我全部將那些吃下去的肉都吐出來之後,他才意識到情況的嚴重。
靳衍差念念先回去,他說要帶我去看一個人,我心裡好奇,還有什麼奇奇怪怪的人沒見過。
他將我帶入陰司殿,見得人卻是陰司大人。
靳衍將我丟在陰司殿,畢竟我早就已經熟門熟路了,他不怕陰司大人會將我賣了。
我看着面前的人,依舊沒有五官,他再度低低得笑了起來。
“看來你很擅長這樣的事情,不過起初不習慣也是對的,要完全習慣,我都懷疑你前世是不是做殺人生意的。”陰司大人開口,難得會開玩笑,我被逗樂了,可是貌似心裡那一塊的陰影慢慢長出來了。
如果能看我的心,大概會有一片陰雲落在那兒。
我應道:“無關乎習慣,只是被推到那一步了,不做不行。”
“除了不能吃肉,還有其他的症狀嗎?”陰司問道,大概是要幫我看看的意思。
“右手的小拇指不能彎了。”我如實說道,之前也有這麼一次,可是他自己就好了,現在又再度來了,我怕是弄不好了。
小拇指直直得在那兒。
陰司大人繼續說道:“再沒其他了嗎?似乎比你外公好多了,他那會兒可是在我陰司殿吐了整整一個時辰,你還算不錯。”
他淡淡的開口,不錯?或許是往日看慣了那種大電影,現在看起來纔沒那麼不習慣,但是說真的,心裡還是害怕。
陰司大人那修長的手朝我而來,附上我的眼睛。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的好聽,慢慢在我耳邊爆炸開來:“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去想,放輕鬆,交給我。”
我隨着他的聲音,慢慢將自己放空,我似乎看到那團陰鬱的黑糰子,慢慢變成了白色,陰司大人到底是厲害得很,幽幽得就將我心底的恐懼掃開。
慢慢的我竟然忘卻這幾天來做的事情,不是忘卻,是記得不太清晰。
等他的手拿開之後,他將一個小瓷瓶放在我的手裡,說道:“回去慢慢吃,一天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