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輝躺在牀上,眼睛沒有看着我們任何一個人,只是靜靜地望着天花板。
向來沉默寡言的他聲音原來是有點清澈的,並沒有想象中深沉。
“宋思陽,這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是上天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替天行道,我怎麼可能不好好抓住呢!”
接下來,從他長達一個小時的敘述中,我們差不多弄懂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範輝跟宋思陽是好兄弟,他們從小就一起長大。
範輝是那種只會悶頭不說話的人,他的樣貌跟才能都平淡無奇,唯一能夠拿出手的,是他的畫畫才能。
可是那時候根本就沒有人會去欣賞一個窮小子的繪畫才能,哪怕你是天才。
而宋思陽的家境很好,父母是很有生意頭腦的商人,宋思陽的樣貌和才能自小都比較突出。範輝那時候跟這麼優秀的宋思陽是同桌。
一個如同人羣中光芒萬丈的太陽,一個好比黑暗中缺少月光照耀的星辰。
一開始宋思陽不跟範輝說話,在他心裡,都是別人主動去搭理他。可是範輝全班人的帳都不賣,更加別說是一個宋思陽了。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這句話說的是正確的。而這個被偏愛的孩子,多數都會有一種心裡。他會理所當然地認爲:所有的人都必須喜歡他,他是太陽,你們就要圍着他轉。
在各種優異環境下長大的宋思陽,更加擁有這樣的想法。
他要將這麼桀驁不馴的範輝給馴服!
一開始宋思陽是懷着這樣的目的去的。
真正讓他們的感情好起來的,是班級組織的一次攀巖比賽。
小學五年級攀巖比賽,那年的比賽獎品是一個很漂亮的,上面可以印上自己照片的水晶獎盃。
宋思陽一眼看見那個獎盃就很想要了,一直在用手肘戳着範輝,“喂喂,你說要是上面印的是我,該多帥啊!”
他們能夠這麼熟,哦不,只有宋思陽單方面自來熟,全靠宋思陽的粘人功力。
其實當時的範輝已經慢慢接受宋思陽的善意接近,只不過他不會表達罷了。
宋思陽興高采烈地跟他說完之後,又轉過臉,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獎盃。只是神情有點淡淡的失落。
宋思陽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這個水晶獎盃的,任憑他再怎麼厲害都好,他都不可能得到。
範輝偷偷側過臉,看着宋思陽有點失落的眉目。
他確實長得很好,漂亮深邃的桃花眼,英挺的鼻樑,還有略帶稚氣又有些邪氣的嘴角。
範輝難得說了一句,“想要就去獲得。”
宋思陽漂亮的眉宇皺了皺,有些悵然,“可是我拿不到。”
“你平時不是最厲害了嗎?什麼都是最厲害的。這個也難不倒你。”範輝那會還稚氣未脫,就算比同齡人成熟也好,也只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學生。
宋思陽斜斜地睨視他一樣,“你這傢伙取笑我?”
範輝下意識反駁:“沒……”
“其實是因爲我恐高。 ”宋思陽淡淡說着,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承認了自己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