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妖怪這麼些年,早就看遍了事間的種種爾虞我詐,陰險狡猾。不一定是好人有好報,甚至是禍害留千年……種種時代變遷,就是說明了這個道理。不過有一種是不會變的,不管什麼時候,人性都是邪惡的,太多人都是自私自利了!這已經成了一種衆所周知的黑暗!”
“我用筆將那些黑暗一一書寫下來,衆人看到的只是驚歎於我書裡的殘酷。可他們卻從來都不會反省,他們也不知道現實中發生的一切,要比我小說中的更加殘酷絕望得多!”
“如果你們是光明的使者,爲什麼不去將那些黑暗一一剷除?這個世界,其實早已經充滿了絕望。”
劍翼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室內一陣沉默。
良久,我才聽見張紫晗的聲音,“正因爲這些黑暗太多了,所以我們在努力地找出來,再去剷除。我們沒有在做嗎?你們有看到嗎?你分明就是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而找這些藉口來糊弄我們!
如果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那麼貝貝對於你而言,她不是希望嗎?她也是一片黑暗嗎?”
劍翼愣住了,喃喃道:“不,她是我的陽光,她是我唯一的陽光……”
聽見他這句失神的耳語,貝貝再也忍不住哽咽出聲,那種來自喉嚨深處的悲傷以及感動,混雜在一起。
我看着臉色蒼白的她,在我印象中,她一直是一個溫婉又美麗的咖啡店老闆娘。她是一個知書達理,又非常有氣質的女孩,對於她得了絕症這種事,我是不肯相信的。
我覺得上天不會不垂憐於這樣的一個女孩。可是天不隨我願,她居然只剩下兩個月的生命……不,應該不止了吧,上個月開始,貝貝出來想要尋找並且阻止劍翼的,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她關了咖啡店那麼久,都沒有回去過,距離兩個月的時間,只剩下一個月。
難怪劍翼會這麼煩躁地到處取魂魄提高自己的妖力,又取了那麼多的鮮血去煉製一個血祭。如果他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是完全可以的。能夠煉製血祭的妖物,本事恐怕不小。
可是他來不及,也沒有打算想要掩飾。他在跟閻羅王鬥快,看他能保住貝貝,還是讓貝貝被勾了魂。
趁着他們說話的過程,我悄悄開了空間結界,瞬間移動到閣樓上面。
站定身體的時候,一股腥臭立馬撲面而來,我下意識伸手去捂住鼻子。映在眼前的是一個正方形的小池子,裡面滿滿都是流動着的血跡,中間有一個漩渦,所有的流向就是順着這個漩渦走的。
漸漸地在中間形成了一個泉眼,這個陣法大概就要好了。
而這時候我只需要讓中間的泉眼壞掉,就可以將這個陣法給破了。
我拿出一串黃符,用五張粘連起來,快速折成一把劍的形狀,再用咒語固定。正打算往池子中央插去的時候,有一道結界將劍擋了回來。
果不其然,劍翼設了結界,並且是不太容易破掉的結界。否則他也不可能安心地下去跟我們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