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墨良要報仇,那麼以他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鳳家很有可能也會受到殃及。
對於這一點,衆人心有慼慼。
也就是說,他們的敵人,除了那些圖謀白澤圖的人,還多了衛道夫。
一想到這裡,鳳三心情便有些沉重。
但看墨離與一念,甚至鳳流雲,臉上都沒半點擔憂,一派安之若素。
琴天倒是一臉茫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明智的閉嘴不語。
鳳三問:“你們不擔心麼?”
鳳流雲反問:“擔心什麼?”
“墨良得衛道夫相助,鳳家在修煉界更加舉步維艱,這還不擔心?”
墨離道:“衛道夫不是墨良泄憤的工具,他至多對你我出手,不會傷及無關人。”
一念也道:“衛道夫一向神秘,雖有不死之身,但據說身受束縛之力,輕易不能入世,不能濫殺。傳說他們統共只有十二人,然而眼下看來,並非如此。”
鳳流雲點頭,“況且,近幾年,他們在四處吸納人才,似乎在擴充其勢力,而且顯然,黑良在短短時間修爲提高,和他們也脫不開關係。”
關於衛道夫,似乎沒人瞭解這股勢力,現在鳳三隻知道這支力量很強大,有不死之身,最重要的是,盯上了她。
其實一切都是未知。
只是墨良,卻又是怎麼成了爲了衛道夫?
這一點,鳳三百思不得其解。
老管家清點了下受傷人員之後,便帶了些傷藥過來給鳳流雲,琴天很積極的道:“我來幫你上藥吧!這些事情我經常做的!”
鳳三對墨離使了個眼色,起身對鳳流雲道:“那你先處理下身上的傷吧,我們先走了。”又對琴天道,“你上藥的時候動作輕點啊,你們族長怕疼。”
鳳流雲:“……”
鳳三吹着口哨離去
一念失笑,起身跟上。
墨離才起身,鳳流雲忽道:“墨當家請稍等。”
墨離的視線從離開的鳳三身上收回,“說。”
鳳流雲並沒有因他的態度而生氣,對琴天道:“你先出去。”
琴天也不傻,鳳流雲單獨叫住墨離,連鳳三和一念都避着,又何況自己?當即道:“那我等會兒過來幫你上藥哦!”
然後就小跑了出去。
前廳裡只剩下鳳流雲和墨離,鳳流雲並沒有等着琴天回來給她包紮,當着墨離的面就把上衣給脫了。
墨離:“……”
當然鳳流雲不是暴露狂,也不會無緣無故在墨離面前脫衣服,墨離隨即看清了他身上的傷,新舊傷錯綜交纏,那些舊傷非常可怖,可以想見當初,定是深刻見骨。
甚至有幾處,還在致命處,很難想象,他是如何活下來的。
鳳流雲道:“我和衛道夫一樣,是不死之身。”
墨離瞳孔猛然一縮!
鳳流雲一面替自己上藥,一邊道:“我當初意識不清,只知道有人救了我,但不知對方是誰。通過追察,我才知道對方是衛道夫。而那個救我的人,似乎在衛道夫裡地位極高。”
“我有一次不小心的看到了他的臉,”他頓了頓,似乎有些激動,上藥的手一用力,傷口便溢出血來,過了好幾秒,他道:“那個人,是我的父親,鳳途。”
墨離皺眉:“鳳途?”
“是,鳳途。”鳳流雲苦笑了聲,“我確信父親當初確實已經死了,但是我更確信,救我的那人也是他。原本我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不死之身,但是我自己,就是一個,容不得我不信。”
墨離盯着那傷口,心有所思。
鳳流雲包紮好傷口,穿好衣服,從乾坤袋裡拿出一幅泛黃的畫軸,道:“這是我前天追蹤墨良時,誤入墨家祖墳,無意間得到的一副墨家先祖的畫像。”
他手一抖,畫像展開,露出了畫上的人。
畫上的人一襲灰衣,眉目絕色,赫然是墨離的模樣!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墨離氣質淡漠的甚至可以說是無情,而那畫上的人,卻是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手執無傷劍,正在桃花樹下舞劍。
畫卷一展開,那裡頭的人彷彿鮮活了過來似的,撲面而來的劍意令墨離驚退一步。
鳳流雲道:“這是墨家第一任家主。很不巧,墨昧也喜歡穿灰色衣服,和你一樣。”
墨離凝視着那畫像上的人,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爲什麼你會和墨家先祖一樣?爲什麼墨昧死後,墨家招回來的魂,會是你?爲什麼我父親會是衛道夫?爲什麼當初所有人都想除掉你的時候,他卻執意讓三丫頭和你結成冥婚?”鳳流雲一連拋出許多問題,最後卻自言自語道,“我還沒有找到答案,但我認爲,這一切絕不會是巧合。”
他望向墨離,問:“或者說,我更覺得,這是一場陰謀。我聽說,墨家先祖不是人,那麼,會是你……”
“不是我。”墨離緩緩捲起那幅畫軸,扔到一旁,鳳流雲怔了怔。
就在他以爲墨離會說些什麼的時候,墨離卻道:“你的十二影衛也是不死之身。”
鳳流雲頓時心驚肉跳!
他原本以爲自己已經知道的夠多,但是顯然,墨離比他知道的更多,只是他從未說過。
一想到鳳途留下來的十二影衛也是不死之身,鳳流雲遍身寒涼!
近一年前來,能人倍出,若不是十二影衛護着鳳家人,憑他一人又怎麼可能護得住鳳家?恐怕早已經和墨家一般下場。
墨離轉身欲離開,鳳流雲道:“這件事情,別告訴三丫頭。”
墨離知道他的顧慮,便道:“放心。”
鳳三那人,總是嘴上說着不在乎,其實心裡頭比誰都在意。無論是鳳途還是徐天,她付出的,不比別人少。卻總是生怕別人會知道她在意別人一樣,從不肯承認。
找到鳳三的時候,她和一念幫着老管家收拾那些鬼物留下的爛攤子。有灰塵落進鳳三眼睛裡,一念正身傾着身,想要替她吹掉眼裡的灰塵,兩人距離極近,從墨離的角度看上去,鳳三幾乎整個人貼在他懷裡。
他神情不變,腳步卻是急切,瞬間到了她身邊,霸道的將她拉進懷裡,捧着她的臉問:“眼睛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