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吻的動情,好在察覺到她醒來,爲避免她驚惶逃跑,他只好委屈自己變成小狐狸。只有這樣,她師父纔不會想逃,也不會覺得難以面對他。
朝辭白聽着小狐狸的呼吸聲,緩了好一陣,才從剛纔的驚嚇中平復下來。
她小心撐起半個身子,藉着月光打量着小狐狸,覺得這狐狸長得比星雲的族人長得確實好看許多,難怪變成人形的時候,那樣絕色。
她專注打量的視線落在小犬身上,小犬心頭那好不容易壓下的邪火又冒了出來。他想,如果師父再看下去,他就不管會不會嚇着她了。
良久,那抹打量的視線消失,小犬睜開狐狸眼,他師父撐着頭已經睡過去了。
朝辭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輾轉反側睡不着,卻在小犬一回來睏意就襲了上來。
她睡的太沉,並且做了一個夢。
夢見小犬又發情了,抱着她蹭蹭親親一聲聲的喚着師父。
夢裡面,她似乎並沒有多麼抗拒他的碰觸,摟着他任他胡來。天一亮,小犬仍然變成狐狸的形態躺在她身邊。
朝辭白想到那個旖旎的夢,面色白了白。
她居然……做那樣的夢。
還是和徒弟在一起。
她這個師父,做的也太失敗了!
狐狸半闔着眼,看着她心虛慌張的往外跑,到院門口的時候還哎呦摔了一跤,怕吵醒他,她急忙閉上嘴,揉着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的逃掉。
狐狸身上涌起白光,瞬間變成了青年。
他眼裡含笑,忽然覺得師父慌張的樣子挺有趣,看來昨晚給她施的夢魘術,並非無用。
他提步欲跟上,剛走到院子裡,眸光猛地一頓,一股厲風自他身上涌起,唰的四下盪開!
下一瞬,院外響起一道悶哼聲,隨即一道土色人影倉皇而逃。
小犬身上再無半點在朝辭白麪前的乖巧老實,慢悠悠的跟着那道身影,在出了雪峰山的地界後,身形一閃就擋住了那人的去路!
那是個中年修煉者,神色陰鷙,警惕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見去路被擋下,他索性不跑了,上下打量小犬兩眼,笑得諷刺:“想不到堂堂朝家大小姐,居然真的在雪山和一隻惡妖糾纏不清,這要是傳了出去,朝家百年家風……”
話沒說完,就被小犬一掌拍飛了出去。
他銀髮飛卷,從容到了中年人面前。妖獸對別人的喜惡的直覺要比人類強許多,小犬向來不喜歡這種心懷不軌之輩,聽這人的口氣,似乎還是來找他師父麻煩的,那就更討厭了。
中年人吐着血起身,怒道:“好你個惡妖……”
小犬仍沒給他說完話的機會,一掌就爆了他的心臟。中年人雙眼大瞪,僵直着倒地,連一滴血都沒濺在小犬身上。
他看也沒看地上屍體一眼,折身返回。
而此時,滿心繚亂的朝辭白本來坐在某個斷崖上發呆,忽然察覺到身後有人,她警惕的回頭,三名修煉者恭敬的站在數步之外,客氣的道:“朝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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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白一看是修煉者,對方笑臉相對,她也客氣的回了一禮:“諸位道友怎麼會來靈山?”
說話的那人是個一臉笑容的青年,聞言,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是得知朝大小姐在靈山,特地來找你幫忙的。”
朝辭白對同道向來客氣禮遇,“請說,如果我能幫上,義不容辭。”
那人笑容變得有些苦澀,未語先嘆:“朝大小姐有所不知,人間界和靈山最近制定了新的和平共處條約,但總有一些人和妖不滿現狀,處處鬧事。最近我們被鳳族長派出來和靈山妖衆接觸,目的是來和靈山妖族們打好關係,也給彼此一個瞭解雙方的機會。”
朝辭白聞言,附和道:“這個想法不錯。”
那人再一嘆,“可是,我們剛來靈山的時候還挺好,和妖衆們還算相處融洽,但就在前兩天,我們遇到了麻煩。”
朝辭白凝視傾聽。
那人覷了覷她的神色,暗道這朝家小古板,果然很好騙,於是越發的聲情並茂,“有一隻大妖毫無理由的對我們大開殺戒,我們死傷無心,那大妖還放言說,他不喜歡修煉者,以後見一個殺一個!”
朝辭白怒斥:“狂妄!”
“非常狂妄!”那人道,“我們已經查到那大妖就藏在這雪峰山上,聽聞朝大小姐對這裡的地形熟悉,特來求助。還請朝大小姐看在同道份上,一定要幫我們把那大妖就地正法!”
朝辭白一聽他說那大妖在雪峰山上,頓時想到了小犬。這雪峰山在靈山諸山當中並不出名,數年出不了一個大妖,最近風頭正勁的,也就只有她那個徒弟了。
她沉默片刻,問:“你們說的那大妖,是一隻妖狗嗎?”
那人一愣,斷然否定:“不是!是一頭九尾狐!”
九尾狐?
朝辭白乍然變色,猛地衝過去抓住那人手臂:“當真是……九尾狐?”
那人見她上勾,萬分肯定的說:“絕不會錯!”
朝辭白有點失神,九尾狐……
他真的在這雪峰山上?
那爲什麼,這幾年,她始終沒有見過他?
想起那人以前總是喜歡把自己藏起來讓她發現不了,她輕輕一聲喟嘆,道:“我幫你們找他。”
如果九尾狐真的大開殺戒,她是殺?還是放?
真的是那個寡言少語的鬼衛,她……
下不去手。
朝辭白一路心不在焉的和幾人說着話,問起人間界的情況,那人一一回答。
眼見前面帶路的人,把她往山下帶,她不禁狐疑,“不是說九尾狐在山上嗎?怎麼往山下走?”
前面的人步伐一頓,身邊一直和她說話的那青年笑了笑:“朝大小姐,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朝辭白覺得這人說話口氣有些古怪,扭頭看去,那人笑容變得有些詭異。
“你……”
一把劍陡然從背後穿胸而過,那人笑眯眯的神情變得像惡鬼一樣扭曲,“朝辭白,你殺我父親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