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
“對!”薄冷耐心道,“傳聞,天龍遇劫,落於深淵,就會形成這種奇妙的氣勢。而深淵越深就形成了另一種地勢叫做囚龍穴。”薄冷說着,伸手指着上方給我圈點位置,“目前我們所在的地方是龍的腹部,所以從掉落坑洞的面積來說這裡還不算很大,地下河的上流部分是龍尾,順流而下能到達的地方就是龍頭。依我看碧潭肯定是順着河流往龍頭的方向走。”
“要是確定了咱們現在就走!”現在的我可謂是鬥志滿滿,恨不能立刻趕到他說的什麼龍頭的位置。
“等等,現在不是冒險的時候,你身上的符呢?”他拉着蠢蠢欲動的我,順勢拉下了我身後的揹包。
“怎麼了?”我有些不解。
“你忘了,我們剛纔發現的是什麼東西?這金絲楠木可是用來做棺材的,也就意味着這囚龍穴裡肯定有一個大型的墓葬,至於有沒有被盜這就說不定了。你把符紙拿出來,必要的時候還能幫我們抵擋一陣。”
我看他說的這麼認真,全然沒想到前方可能會有危險,於是我立刻掏出了兩張符出來,“給你。”
“嗯,不過一會兒你可能要吃點苦了。”他接過我遞來的符紙,同時手中幻化出那把我熟悉的長劍,只見他將符紙往半空中一丟,口中念着一串咒語之後,我的後背頓時疼了起來。
而這種感覺不久之前我是經歷過的,一瞬間肉體有被要撕開的感覺,很快身後就傳來了虎嘯之聲。
我渾身一震,心想是白虎?
果不其然,幾分鐘之後從我的後背中果然幻化出了一隻巨大的白虎出來。
而這家戶一出現就用它那帶着倒刺的大舌頭將我的臉狠狠地舔了兩下,媽蛋喲,又疼又癢。
“白虎,別鬧了。”薄冷上前掰開了它的大腦袋,然後拍了拍。
而白虎彷彿還記得我似的,完全不理會薄冷徑自又湊到了我的跟前在我的懷裡蹭了蹭,這傢伙活像一隻大貓。
不過我很快就覺得不對勁,“不對啊,你上次從我身體裡召喚它的時候我疼得都要死了,而且你還取了我的血,怎麼現在……”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然而就看到他往我耳邊貼了過來,用他那略顯低沉卻極度誘人的聲音道,“那是因爲,現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還需要這麼複雜!”
“無賴!”我被他說得一下子就紅了臉,忙躲到了白虎的身後,“無賴,你叫白虎出來幹嘛呀?”
“當然是有用的,上一次的龍虎鬥你又不是沒見過。好了,咱們繼續走吧。”說話間薄冷擰着白虎的耳朵將它從我懷裡給拽了出去,命令它走在前頭。而他自己則得意洋洋地抓着我的手跟在身後。
乍一看,我們這樣子就跟外出旅遊似的,哪有一點危機感。
這邊有白虎在前面走着,我的緊張感稍稍的放了下來,更因爲有薄冷在身邊所以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只是走的久了,雙腳漸漸疼了起來。
顯然這條深淵長的遠遠出乎我的意料。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白虎突然仰頭大叫了一聲,我跟薄冷立刻停下腳步。白虎止步不前,相反的還在原地打起了轉兒來。
我跟薄冷相視一看,覺得前面肯定不妙。
“雅兒,你再原地等着,我去看看。”他鬆開我,徑自往前面走去,走到白虎身邊的時候,就見他握緊了長劍。差不多等了快五分鐘的樣子他才動了動腳步往前面又走了幾步。
就在我準備開口問他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他一個箭步直接衝了過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我的視野當中。
“薄冷?薄冷?”我一見他消失頓時急了,邁開雙腳就追上了去,我一跑白虎也跟了過來,然而跑着跑着我就覺得不對勁。
黑漆漆的河面上怎麼會飄着這麼多口棺材?
我狠狠地嚥了一口乾唾沫,然後慢慢地舉起了手裡的探照燈往前照了照,這一照嚇得我魂都沒了。
原本以爲這河面上飄着的棺材也就算了,當我拿燈照清楚的時候才發現這些烏漆漆的棺材蓋上居然還躺着屍體。
有徹底變成白骨的,有腐爛一半的,還有的跟死了沒幾天一樣。
一看到這些我立刻忍不住心裡的噁心感吐了起來。這一吐我差一點就把膽汁給吐了出來。
等我吐完之後胃裡也乾淨了,剛準備抹嘴逃跑時,距離我最近的一口棺材突然不對勁了。
木板摩擦的聲音再明顯不過了,眼看着那棺材蓋子被什麼東西給頂了起來,很快一縷青綠色的煙霧從棺材的縫隙裡冒了出來。
一時間我屏住了呼吸往後退了好幾步。
而白虎身影一閃直接擋在了我的跟前,它呲着虎口衝着那口不對勁的棺材發出了低沉的吼叫聲。
兩隻粗壯的前爪在地上踏了踏,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轟隆一聲,那棺材蓋直接飛了起來,隨即與蓋子上的半腐爛屍體一併掉進了河裡。
偏偏事情還沒結束,棺材跟屍體落盡河裡的時候頓時融化了,一陣陣燒眼的白霧伴隨着刺啦刺啦的聲音,僅僅是眨眼間的功夫就沒了。
我心涼了半截,心想這地方果然邪門的厲害啊。
就算真的有什麼墓葬,估計也沒什麼人敢來這裡盜墓。
一想到這裡我的目光又鎖定在了那口棺材上,不過等了好久也沒見棺材裡爬出什麼東西來。
正當我想趁機喘口氣的時候,那棺材居然奇蹟般地往岸邊靠了過來。
我慌忙間回過神,騰出一隻手在包裡摸索了半天,本想掏出一張符來震一震這棺材裡的東西,豈料一抹摸到了個我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乍一看像是蹄子。
黑驢蹄子!我猛的回過神來,一甩胳膊直接把手裡的東西丟進了棺材裡。
我不懂盜墓,更不懂這些東西有什麼作用,只知道那些什麼糉子會害怕。只是我沒想到糉子居然能發出慘叫聲。
而且聲音我還特別熟悉。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棺材不放,終於裡面爬出了一隻手來。
情況越發的緊急了,一個“咚”聲,之後棺
材直接撞在了岸邊的石頭上。我咬了咬嘴脣,下意識看了一下腳下,瞄準一塊石頭後我直接搬了起來,想都沒想直接衝了過去,對着棺材裡的東西就是一通猛砸。
媽蛋,老孃砸死你!砸死你!砸不死你也要砸爛你。
“別、別打了,是我!是我啊!”棺材裡的東西被我砸了兩下立刻討饒起來。
我定神一看,心裡頭狂奔了一大羣的草泥馬。
“碧潭,怎麼會是你?”看着他滿頭是血,我趕緊的把他從棺材給拉了出來,然後掏出止血藥還有繃帶幫他綁紮。
他一邊叫着疼,一邊使勁兒地在罵我,“你女人怎麼這麼狠,比阿雪還彪悍!”
我連連道歉,心想這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你沒事做爬棺材裡的,我沒一下子弄死他已經很不錯了。
忙碌了好一陣後我才幫他處理好了傷口,這纔想起來問他,“你怎麼突然間鑽到棺材裡了,還有你見到薄冷沒?”
碧潭揉了揉身上的關節,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滿道,“我哪知道自己怎麼就出現在了棺材裡。我剛下來沒多久就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被困了。剛纔要不是聽到外頭有動靜我纔不會掙扎。不過你說薄冷不見了……我這就不知道他去哪兒。這地方邪門的厲害,我看想找他不容易。”
他說着眼睛就盯着我身旁的白虎挪不開眼了,“陰陽家族的式神?沒想到薄冷的本事這麼大。”
“行了,你別跟我感慨了,咱們趕緊的去找人。”我懶得多理會他,叫上白虎之後打算沿着河流繼續往下走。
只是剛邁腳就被碧潭給拽住了,“你先等等,看看這東西。”
他說着,變戲法似的攤開了手掌心,頓時一個泥肉模糊的東西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上。
我定眼一看,沒看出個什麼大概來。
碧潭耐着性子將上面的綠泥給撥開了,頓時露出一隻被爛肉包裹着的眼珠子。
我眼睛一翻,差一點就吐出來,可惜剛纔吐得太多,連口唾沫都沒了。
“碧潭,你怎麼這麼噁心啊!”想到之前他是怎麼把玩我眼珠子的時候我就一身惡寒,如今他……
他被我罵了也不生氣,而是神神秘秘的指着剛纔的那口棺材,“這眼珠子是我從棺材裡拿到的,而且密密麻麻的,整個棺材下面鋪的到處都是。”碧潭詳細的跟我描述着棺材裡的情況。
我一手拍着心口,然後阻止他閉嘴,“行了,你再說我就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那雅,你不覺得這不對勁嗎?”碧潭沒有罷休,將他手裡的眼珠子往我跟前湊了湊,“你仔細看,你不覺得這眼珠很熟悉嗎?”
“熟悉?”我直接躲在了白虎的身後,壓根不想多看一眼,還不嫌惡心我的。
“是啊,這是你的眼睛,你自己都不認識嗎?”碧潭很是認真的舉着眼珠子往我臉上懟,“你看清楚,這就是你的眼珠子!”
“碧潭,你有病吧!這東西怎麼可能是我的,再說了……都過了這麼久一團爛肉的早就腐爛了,怎麼可能還留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