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小石頭,我剛纔看見那一抹跳躍的白影時,我就知道是你!”再見到小石頭,我仍然感覺很親切。
小石頭似乎也是,撲哧着飛到了我的肩頭,它似乎很喜歡我的肩頭這個位置呢。
不過,我卻沒有什麼心情繼續和它逗樂,我不得不壓低音量,並且認真慎重地說道,“小石頭,我知道你聽得懂人話,所以從現在起,你要認真聽好我的話,不然的話,就是我想要保你,恐怕也無法辦到,除非你得配合,明白嗎?現在這個地宮裡已經不安全,我的同事們都已經下來,而且以後這裡面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進來探究和挖掘,所以,你已經不能在這裡面再呆下去了,你跟我走吧!反正我現在也是孤身一人,正好你可以給我作伴,哦不,是我們互相作伴陪伴自己,你同意嗎?”
小石頭這一次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搖頭拒絕,看來對於這裡的形勢,它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挖掘工作勢在必行,這裡對於小石頭這隻靈鳥來說,已經不安全。
它在我的肩頭,對着我用嘴啄了啄。
僅僅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卻教我最終放寬了心,因爲它已經同意了我的安排,它願意以後都跟着我。
是呵,桂花嫂早已經不知去向,除了跟着我以外,它應該也實在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落腳處。
“小石頭,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你不要傷心難過,還有,若是出去有機會的話,我也可以幫你找回桂花嫂,也就是你媽媽!”
雖然我不該提這件事,但是小石頭看上去卻好像很感激我的樣子。
“那現在,你先飛出去好吧,要趁着裡面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你的時候,你悄悄地溜出去,然後在桂花嫂家的雞圈裡等我,記住,如果有陌生人看見你的話,你儘量不要表現得太顯眼,知道嗎?我一會兒就想辦法脫身,然後去找你,再帶你回我住的地方,嗯?”目前來看,我只能作這樣的安排。
小石頭居然朝我點點頭,我不禁欣慰,真是個聰明的靈鳥!
對小石頭,我還是有自己的一份私心。我自私地不想要小石頭留在這地下王宮裡面,不想要他最後被當成所謂的神秘生物,成爲爸爸和其他同事的研究對象。
要知道,一旦成爲了研究對象,那麼,就意味着小石頭它將永遠地失去了它的自由。
而我認識的小石頭,它該快快樂樂地自由地生活,不該被任何人拿去做研究,也不該被各種擺弄。因此,我才自私地替它提前做了這個安排。
我和它之間的緣份,讓我放心不下,也讓我無法旁觀。
只有救下小石頭,我才能稍稍的鬆口氣,因爲這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並不違背什麼大的原則,也不會干擾或是破壞到爸爸的研究和考古事業。
所幸,小石頭它聰明,能懂我的這份苦心。
保下小石頭,我就將其安排在自己的房間裡,等到了晚上,四處沒人的時候,纔會帶它出去小心地轉悠一圈。
挖掘和探查的工作,接下來一路進展都很順利,只是最後達到主墓室的時候,爸爸和所有的同事們都大感失望。
“怎麼回事?爲什麼這石門附近的石頭有被人爲破壞的痕跡?難不成在我們之前,已經有盜墓賊來過這主墓室?”爸爸心痛不已。
這些寶貝在他的眼中,件件都是具有研究價值和非凡意義的古物。
“周教授,也不太對勁啊,如果真是盜墓賊到過這主墓室的話,那麼之前我們挖掘出來的那幾間石室裡面的奇珍異寶並沒有被人動過呀,要說起來的話,這也不合情合理,他們要是真闖了進來過的話,不光是要帶走這主墓室的寶貝,我們挖出來的那些寶貝,也件件都價值連城呢,就算他們一次帶不出去,難道不會再返回來第二次第三次盜取嗎?”
有同事立馬不贊成,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我知道這事情的原委,可是,這些真相,卻不是我可以輕易道與外人聽的。
“走,繼續往裡看看!但願這間主墓室不要被那些盜墓賊破壞就好!”爸爸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沒辦法,在現實中,這些盜墓賊個個都有一些真本事,往往很多時候,都要比他們這些所謂的正規的專家,嗅敏靈敏許多,那些正規的專家都還不知道的消息,他們卻跟兔子似的精得很,早就嗅出了這其中的貓膩。
不過,他們終究還是失望至極。
“MMD,棺槨裡面居然是空的!怎麼可能是空的呢?對了,這棺槨的蓋子還被人掀開過,那就證明的確是有人比我們捷足先登一對,他們已經將這棺槨裡的遺體盜走,不過,這棺槨裡卻還有很多的陪葬寶貝,卻沒有被帶走,誰來告訴我,這究竟是爲什麼?盜墓賊們不是都奔着寶貝和錢財而來的嗎?他們帶走遺體有什麼用?再者興
許留在這棺槨之內的遺體,有一些如果以前採用了很好的防腐技術的話,遺體還尚能看,能辯認出清晰的容貌 ,要是沒有防腐措施專來處理過的話,那恐怕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或是一捧灰而已,真是搞不懂呢。”
這一幕,讓人失望卻又疑慮百生。
誰也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
“還有,這個田巖爲什麼會死在這主墓室裡面?田巖是丁教授的手下,他難道不是該跟着丁教授的嗎?可是丁教授不是有急事已經先行離開一步了嗎?田巖卻死在這裡,之前周彤你不是和他們在一起的嗎?”有同事很快就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我。
糟糕,我居然成了他們眼中的疑犯,早知道要是田巖死在這裡,會帶來這麼多的後患的話,我就搶先一步把他給處理好了,誰知道,自己一時粗心大意,居然留下了這樣的禍患。
我得趕緊想辦法啊,而且還不能讓丁子越的名聲受損。
“那個……田巖其實當初沒和我們在一塊兒,我和丁子越,我們在地震突發的時候,就被震到下面的狹谷裡,所以,田巖那個時候人在哪裡,在做什麼,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死在這主墓室裡面的,會不會他有意避開我們大家,避開我和丁子越,就是爲了自己單獨出來找尋這地下王宮裡的寶貝,這年頭,貪心之人也不在少數,恐怕他這麼貪婪,連丁子越都被矇在鼓裡,被他老實的外表給騙了。”此時,我只能扯出這樣的謊話來力證丁子越的清白,事實上,我說田巖這傢伙是個貪婪之輩,也一點兒沒有冤枉他,他事實上本來就是個貪婪之徒。
如果不是他心存貪意,他也不會在這裡就喪了命。
“小彤,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爸爸這個時候,一臉嚴肅地站出來,定定地望着我。
我是他的女兒,我想他自然是 選擇信任我的,只是這件事畢竟事關重大,而且牽連到文物和古墓這些比較敏感地東西,自然是要慎重對待。
“爸爸,難道你現在也不相信我了嗎?”我還是有些委屈,儘管知道爸爸實際上也是公事公辦例行詢問。
但正因爲隔着這樣一層父女關係,所以爸爸纔要當着所有衆人的面問個清楚。
“我說的都是真話,田巖早就沒有和丁子越在一起,這一點,我能證明,雖然現在丁子越不在這裡,因爲有了急事離開。”我再次重述道。
“丁子越到底有什麼急事需要這麼急着離開?甚至他連和我這個長輩說一聲的時間都沒有嗎?”原來早前,爸爸不曾懷疑過丁子越離開之事。
“不知道,他只是接了一個電話,就匆匆地走了,還讓我代他向您請假說一聲,就這樣而已,至於他有什麼急事要趕着離開這裡去解決,他沒說,我也還沒有來得及追問一句,要不然,你們要是還有什麼疑問的話,那就等他回來之後,你們親口問他好了。”我知道,丁子越早已經找不到了,就算爸爸他們有心想要尋找,也無法辦到,所以我纔會這樣大言不慚。
“而且,我們當初從密林裡面找到進入地下王宮的入口,也只敢往裡面走了一小段,畢竟這裡面漆黑的,我們又是被突然震飛掉下狹谷下面的,什麼手電筒等照明的工具,怎麼可能會有?如果沒有照明工具,誰敢在這種漆黑的地方摸索着前進,除非是不想要命了嗎?之前李教授還有盧廷的慘死,難道不是最好的例子嗎?反正我是怕死的,只走了一段,然後就退了回去,至於桂花嫂家裡的地下,那是上回無意之中,我和舅舅他們一塊兒來這裡的時候,就發現有一個地下的通道,但是這個通道通向哪裡,當時也不知情,只是後來,見桂花嫂家裡的怪事,一樁接一樁,家人也一個跟着一個慘死,這才覺得有些蹊蹺,便試着從這裡查探,便才知道從這處也能進到這地下王宮,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隨你們吧!”解釋到後面,我都有些生氣。
我和殷姜要真是那種貪婪,心懷叵測的人的話,就不會帶這麼多人進來這地下王宮,放着這裡這麼多的寶貝不拿,那纔是真的傻。
許是看我比較生氣,同事們這纔沒有再吭聲,至於爸爸,也才慢慢地緩和了些臉色。
“小彤,爸爸不是要懷疑你,只是事關重大,你年紀又小,爸爸也不放心,所以難免就要多問幾句的。”
“你們想知道的,我全都說完了,至於其他的疑問,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攤攤手,表示很是無奈。
爸爸在這室內不停地走來走去,最終望了一眼那空空已經沒了遺體的棺槨,大抵是想通了什麼,最後才揮揮手,吩咐下去要把這裡的現場保護好,他去向上級彙報。
大約他還是相信我的,其實想想也知道,我要這麼一個棺槨裡的古人的遺體,或者說骨灰骨架什麼的,也沒一點用,而且小女孩之類的,不是向來都會懼怕這些東西的嗎?所以他應該敢斷定,這絕不是我所爲,至於丁子越,他們這個行業有他們這個行業的操守,他只能如實地將這裡的情況上匯,然後其他的,就等着上面的人的決定。
這裡的挖掘和探查工作,很快就引起了上面的領導的高度重視,鑑於這次發現的這個地下王宮的規模如此之大,裡面陪葬的陪葬品,各種奇形異寶,數量種類繁多,收穫頗豐,雖然上頭還是有些小小的不滿意,但總歸來說,這次我們的工作成績,是有目共睹的。
當然,上頭也沒有忘記着重派人去尋找丁子越,以覈實進一步的情況,只是,據說當他們找到丁子越的時候,丁子越卻像得了健忘症一樣,什麼也記不起來。
回去之後,我第一時間去見了丁子越,那時我才確信,站在我面前的,得了健忘證,並且臉上分明有着蒼白病容的人,是真的丁子越,而不是被殷姜佔據了身子的丁子越。
真的丁子越回來了,那一定是因爲佔據了他身子的殷姜已經離開的緣故,只是真的丁子越,他哪裡知道什麼地下王宮這些事?
不過,他現在這副偶爾還有些癡呆的樣子,倒是讓那些試圖和審問他的人毫無對策。
據他的家人告知,從時間上來看,也的確是從劉家村回來之後,他變了這個樣子,讓家人揪心,至於箇中原因,連專業的醫生也無法解答,事情發展到這裡,只能不了了之。
對於我的到來,他連我也不認識,更談不上擁有和我在一起的記憶。
地下王宮的挖掘和勘察工作,已經結束了一個段落,爸爸因爲年事已高力不從心的緣故,也主動要求退居二線,挑了個比較清閒的職位。
當年的轟轟烈烈,就這樣在歲月的侵蝕之下,慢慢地被遺忘,甚至淡忘。
可對於我來說,我心中仍然還有一個放不下的心結。
那就是,他答應過我的,他說過要回來找我的。
可是,一年多都過去了,眼看馬上就要滿第二年,仍然還是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我只能將這個秘密深埋於心。可我的淡然,卻讓我的父母整天愁苦着臉,因爲他們不停地勸說,說我已經到了大齡剩女尷尬的年歲,要是再不談個男朋友,將婚事儘早定下來,他們總感覺不安。
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心裡裝着一個他,神秘的一個人。
心中已經有了最深的牽掛,要我去與別人相親約會,我又怎麼做得到笑臉迎人自如應對?
“不行,小彤,這一次你非去不可,以前你爸爸和我不知給你介紹過多少個青年才俊,可你全部都推三阻四地拒絕,但這一次,不許你不去,這一次的相親對象,可是你舅媽親自把關,然後相中了才說與你的,無論如何,你都要去見見人家,還有,不要素面朝天地去,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本身臉蛋和長相上面就沒有太多的優勢,又是個剩女,你趕快抽空給我去美容院好好收拾一番,不然你就別認我這個媽!”
媽媽這一次,估計也是動了真格的,大抵失望過太多次,反而這一次抱定了決心,一定要把我成功地推銷出去。當然也不排除,這次相親的對象,可能對方的各方面條件真的很優秀,不然的話,舅媽也不會這麼賣力地在中間當介紹人牽線搭橋。
“媽,能不能不去?你要是強迫我去的話,結果還不是一樣,讓你失望!反正對於相親的男人,我都不喜歡,他們都不是我想要的。”我頭疼,硬着頭皮拒絕。
“那你這個死丫頭,你究竟想要什麼?哎喲……”媽媽大概太生氣,捂着胸口,面色發白,冷汗直冒。
我嚇得呆住,“媽,您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被你給氣的!”我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趕緊扶着我媽到沙發上面,又轉身臥室取了藥瓶,倒了杯水過來。
“我媽這是爲什麼要吃藥?這是什麼藥?”我呆呆地望着那白色的小藥瓶,有些蒙。
“小彤,你真是……哎,你媽她有心臟病!你這孩子,真是一點也不關心你媽!”我爸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我不知道?
這一段時日,我對家裡的事漠不關心,對我身邊的親人也是漠不關心,我就像掉了魂兒似的,過得渾渾噩噩。
最終,我硬着頭皮去了相親約定的地點。
只不過我心情不好,自然面色也不好,完全就是趕鴨子上架。
“周小姐,你怎麼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難不成,你不喜歡與我約會?”
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擡頭一下子怔在了那裡,映入眼簾的,是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每個午夜夢迴,他就在我的夢裡出現。
“怎麼是你?你回來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傻丫頭,我答應過你的,我終於回來了!來,快給爺笑一個!”對面,殷姜一身正統的西裝,舉止投足之間,貴氣十足。這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在這個約會的小茶廳裡,在公共場合裡,他不是以丁子越的面容和身軀現身,而是以他自己,以殷姜他自己本來的相貌和身軀出現在我面前。
親愛的,歡迎你回來!
我終於破涕爲笑,接近兩年的守候和等待的辛苦,終在這一刻,化爲圓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