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郎出殯這天,那新娘的孃家人又來要人,打的那叫一慘。
可是也真是奇怪,按說這屍體昨天晚上扔的,今天再去找應該也能找得着。
可是這兩家人尋遍了整個山頭,都沒有找到。
本以爲這對年輕人的死能夠讓兩家冷靜下來,卻沒有想到,失去理智的兩家人竟然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雙方大手出手,因爲都是武將出身,再加上兩家的勢力也大,一時間刀光劍影。
直打得血流成河,死傷無數。
後來驚動了朝廷,不得不出動軍隊鎮壓,纔將這件事壓了下來。
可是兩家的仇,卻是永久的結上了。
而新郎則以親王的規格厚葬,因爲人走的匆忙,墓地根本來不及選,只找了一處靠山環水的地方埋了。
看到這兒我算明白了,這個新郎下葬的位置,可不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亂墳山嗎?
可是讓我不解的是,那個新娘的屍體,到底去哪兒了呢?
而新郎被埋的這塊養屍地,很難保證不是有人故意爲之的,那麼他的目地又是什麼呢?
現在我的頭真是一頭兩個大,任我絞盡了腦汁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幻境褪去,我跟包子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但還是在亂墳山中。
原本空曠的地方,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許許多多的人,影影卓卓的從山的另一頭飄來。
濃郁的陰氣,幾乎籠罩了整座亂墳山。
似乎是感應到了這股危險的氣息,本就靜謐的亂墳山,現在竟連一聲蟲鳴都聽不到了。
包子身上的毛都乍了起來,不停的噴着鼻息,低吼着。
我身上的毛孔,在一瞬間全都豎了起來。
鬼娶親,卻沒有想到被我碰到了。
迎親的隊伍明明走的很慢,但卻在幾個閃現間,已經逼到了我的跟前。
大紅的花轎如血般嬌豔,而我也在此時看清了花轎上的人。
穿着鳳冠霞帔,濃重的妝容妖媚動人,只是我沒有想到的卻是,這鬼新娘竟是紅鸞。
我的心中一驚,怎麼會是紅鸞。
那凌墨和冥閻難道在一起嗎?
正在想着,就見那轎子走的飛快,已經朝着王爺墳的地宮而去。
陰風颳過,濃重的鬼氣翻騰。
早在那隊鬼物靠近我們的時候,我就已經將屍油塗在了身上。
我本以爲屍油的味道將我身上的氣息給掩蓋住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
這羣鬼物還真就人鬼不分,竟然將我也拽了進去。
包子身上本就有魔氣,基本上是屬於那種沒有存在感的。
而我被兩個殭屍拽着,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本來我還想着怎麼混進去,好將紅鸞救出來。
現在看來,也不必費那個勁兒了。
親王級別的墓,可不同於普通的墓。
長長的甬道兩邊,竟然燃着一排的長明燈。
燈光如黃豆大小,卻燒得筆直。
讓黑暗的墓室,多了一絲光亮,卻更加顯得詭異莫測。
可是,我被這羣殭屍夾在中間,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身體都快僵硬了,只能機械的隨着隊伍朝前走。
紅鸞似乎已經失了神智,我好幾次悄悄的喊她,她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看來也只能等會找個機會,把她喊醒了。
一直到進入主殿,周圍都是靜悄悄的,只有腳步聲在地上摩擦出沙沙的聲音。
隊伍在前面停了下來,有兩個殭屍扶着紅鸞走了下去。
而我想要跟上去看看,卻被攔了下來。
殭屍們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四下散了開去,好在我身上的屍油發揮了作用,到現在我的身份也沒有被認出來。
趁着殭屍們不注意,我甩開了殭屍羣,順着記憶的路線往主殿走去。
這裡除了主殿和甬道有光亮,其它的地方都漆黑一片。
我摸着墓室的牆壁走了半天,可是這裡就跟個迷宮似的,我繞來繞去,竟然發現自己迷路了。
包子一直跟在我的身邊,有危險的時候都會提醒我,這才使我躲過了殭屍的追查。
可是,再這麼亂走下去的話,我就會被困死在這裡。
而紅鸞還在主殿裡,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這些,我的心就更加揪了起來。
這時,前方出現了腳步聲,伴隨着濃重的屍氣,墓室的地上,印出來一個長長的身影。
“小諾,快跑。”包子在我腳邊低吼一聲。
尼妹啊,連你都要跑,更別提我這個菜鳥了。
從那屍氣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前面的殭屍絕對是BOSS級別的,可是現在凌墨這個T不在,紅鸞這個DPS被捉。
我充其量就是個爆力奶,遇到這種東西不跑等死啊?
可是我四下看了一下,想罵孃的心都有了。
後面是個死衚衕,我剛轉到這裡想出去時,就碰上這個殭屍了。
這點兒背的。
陰風冷的我都上牙打下牙了,包子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在我腳邊亂躥。
如果不是看在它跟了我時間長的份上,我真想一腳把它踢出去,給殭屍當點心。
我的眼睛掃了一圈後,轉身就朝身後的一個側室走去。
跟我想像中的一樣,這裡有幾副漆黑的大棺材,雖然年代久遠,但保存的很好,上面的漆都沒有剝落。
我想也沒有想,掀開一具棺材的板就跳了進去。
都這個時候了,只能撞大運了。
不是那誰說過嗎?打不過就跑,實在跑不了,再拼。
我的運氣不錯,這是一口空棺,可能是裡面的主人跑出去透氣了。
包子這個時候就發揮出了狗的特長,一個閃跳就跳了進去。
我暗罵它一句沒義氣,也緊接着跳了進去。
棺材蓋兒剛蓋上,裡面立馬漆黑一片,我都感覺這心跳快的跟電報機似的了,生怕會從胸腔裡蹦躂出來。
只能死死的捂住嘴,拼命的壓下心中的那份慌亂。
門口傳來腳步聲,雖然我躲在棺材裡,但還是感覺得到,那個東西進來後,就站在了我的這具棺材跟前兒。
不會吧,我不會這麼短命吧。
難道好死不死的,我竟睡了他的窩?
正想着,我就感覺到有一雙手壓在了棺材蓋上,似乎想要把棺蓋給擡起來。
我的滴媽呀,這給我嚇的,全身都跟定住了似的,冷汗下了一層又一層。
寂靜的空間裡,只能聽到我心臟狂亂的歡跳着,和包子發抖的身子。
外面的一縷光線射了進來,我的身體本能的縮在一起,原來我真的睡了這殭屍的窩。
手心裡的汗溼了一層,但我卻渾身冰冷,咬了咬牙,暗自將五道火凝聚起來。
想着趁那殭屍不備,先偷襲了再說。
就當我準備拼命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那個殭屍竟然沒有動靜了,擡起來的縫隙又蓋了上去。
這感覺就跟坐過山車似的,別提有多酸爽了。
那殭屍停在我這具棺材前,在我的棺蓋上,敲了兩下,似乎在等待我的迴應。
我的額上又滲出一層細汗,這殭屍居然已經開啓了靈智,現在擺明了是在喚老情人呢。
可我這個冒牌的,到底是該答應,還是不答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開口說話。
只要我一開口,這陽氣一出,肯定會引得四面八方的殭屍聚過來。
我繼續躲在棺材裡,不言不語。
果然,過了大約有半分鐘,那殭屍似乎沒有得到棺材裡情人的迴應,竟然有些失魂落魄,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後,走了。
直到那殭屍走遠後,我才把棺材蓋推開了條縫。
這裡面的屍臭都快把我薰死了,新鮮的空氣一涌進來,我立馬狠狠的吸了幾口。
這時,一聲輕微的嘆息透過冰涼的墓室,在這寂靜的空氣中響起,仿若是一枚石子打破了寧靜的湖面。
我的頭皮一緊,難得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聽到這一聲極其微弱的聲音。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咦?你這個女人倒挺有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雖說算不上動聽,倒也挺悅耳。
“誰?滾出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反問一句。
其實,我能跟它對上話,純粹是爲了給自己壯膽。
壓根就沒有想這男鬼,居然還跟我一言一語的搭起話來。
“我在你隔壁。”男鬼低聲說道,聲音竟然如大提琴一般低沉,沙啞中帶着一絲性感。
估計生前也是個花花公子。
“識相的就自己滾開,不然別怪姐姐心狠手辣,收了你給你給包子當點心吃。”我惡狠狠的說道,想誘惑我,門兒都沒有。
自從進了這地宮,我就一直在吃虧。
先是被殭屍追,現在又出來個鬼嚇我,真是把我驅魔師的臉都給丟盡了。
所以,我現在巴不得遇上個小鬼,好給我練練手。
那男鬼又輕笑了一下,聲音里居然帶着一絲懶散,可是卻十足的自信:“別啊,小姐,有話好好說。”
靠,你纔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我冷冷一笑,摸出九幽鞭就朝隔壁的墓室走去:“管你是人是鬼,姐一鞭送你去投胎。”
或許是感覺到我的怒氣,那男鬼慌了起來:“別,別進來呀,我好怕。”
雖然他嘴裡說着害怕,但我怎麼聽怎麼像在調侃我呢。
嘭的一聲,我推開了隔壁墓室的門。
跟剛纔的側室差不多,但不同的是,這裡只有一副棺槨。
包子則跟在我的身後,歪着腦袋看着我。
或許連它都覺得我奇怪,平常我不是這麼容易衝動的人啊。
可是,等我後知後覺的時候,已經着了那個男鬼的道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