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導演突然喊停,林嬌嬌很不滿意,但又不能對張導發火,她從墳地裡走出來,撩開臉上的長髮,露出一張恐怖的鬼臉來:“怎麼了張導?是我表演的不好嗎?”
張導被她那副鬼樣嚇得渾身一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恐懼的看着林嬌嬌。
米露也同樣感到很迷惑,也走到了跟前,助理立馬上前給她遞了紙巾擦汗。
剛纔這場戲,她可是拼了命的奔跑,演得很投入,被導演這麼一喊,就意味着剛纔的全都廢了,還得重來一遍。
張導顫抖着手指着監控器,聲音都抖得不成調兒了:“明明是五個替身,怎麼還多出來一個?”
剛纔的鏡頭裡,要同時出現五個和林嬌嬌一樣的替身,做出鬼的分身鏡頭來。
替身演員都已經找好了,不多不少加上林嬌嬌剛好是六個,可就在開拍的時候,張導突然發出憑空多出來一個。
他在現場看的是六個人,可眼睛往監視器一瞄,卻是七個人,那多出來的那一個,是誰?
其實,剛纔我也看到了,只是由於在拍攝,我沒有吱聲兒。
可是,其他的演員都沒有看到多出來的那一個,只有張導自己看見了,這可真是夠蹊蹺的。
張導的話像一枚炸彈,在劇組裡炸開了窩。
膽子小的已經朝着那墳片子開始跪拜了,嘴裡唸叨着莫怪莫怪之類的話。
其實,大多數拍恐怖片的劇組,都遇到過類似的事情,畢竟是在鬼的地盤上活動,你沒有提前跟鬼魂打招呼,驚擾了亡魂引得鬼不滿,是會引來一些小鬼來搗亂的。
比如開拍的時候打不開攝像機,丟個服裝道具什麼的,這都是常有的事,只要給這些鬼魂燒點紙錢,送一送就沒有事了。
它們無非是覺得無聊,想開個善意的玩笑罷了,一般不會去攻擊人類造成傷害。
可今天的這個鬼不同,她渾身帶着嗜血的戾氣,而且還是一身紅裙,那怨氣可是沖天,我在剛發現她的時候,就已經捏了張符紙在手裡,她看到我過來,才嗖的一下消失了。
但我知道,她一定還會再來的。
我丟下週圍那縮成一團的劇組,獨自一人朝那墳片子走去,想找出她的藏身之地。
可是走了一圈,地上除了一些枯骨和凌亂的花圈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發現,而且這墓碑上也沒有剛纔那女鬼的照片。
難道,她不是這片墳地裡的鬼?還是跟劇組過來的?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劇組那邊傳來一陣尖叫,我心中一驚,難道是那又鬼趁我不在,又跑了回去。
我急忙往回跑,打老遠就看到一堆人圍成了一圈,我扒拉開人羣,就看到米露倒在地上暈迷不醒。
而她的助理小江嚇得已經臉色煞白,渾身抖得跟篩糠是的,滿眼都是恐懼之色。
我跑到她的身邊,往她的身上貼了一張凝神符,她這才漸漸的回了神,哭出聲音來。
“啊,好可怕,好可怕……”
小江抱着我,力氣大的都快讓我喘不上氣來了,我使勁的拽下她勒在我脖子上的胳膊,深吸了口氣問她。
“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她軟得像灘爛泥,整個的身子都靠了我的身上。
她往我身邊縮了縮,似在尋找一安全的港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給我急得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您這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哪?”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
被我這麼一吼,小江的神智總算是清醒了,連連點頭:“我看到了,她穿着紅衣服,兩眼都快瞪來了,就站在米露的身後,可不知道爲什麼,又消失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眼神不住的往周圍飄乎着,似乎很怕那女鬼聽見,也真難爲她了,剛畢業的一大學生,就遇到了這種事。
“那你手上的符紙是從哪來的?”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哪來的這東西?
小江吸了吸鼻子,擦掉臉上的淚痕,說道:“這一陣劇組老是出現鬧鬼的事情,我害怕就從廟裡求張護身符來,如果不是這張符,恐怕我就遭了那鬼的毒手了,嗚嗚…
我去,原來是這麼回事。
米露已經被人扶到了椅子上,張導這個時候也清醒了過來,急忙讓劇組撤回到影視基地。
一羣人就這麼連滾帶爬的逃離了這個地方。
林嬌嬌彷彿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睜着一雙狹長的眸子看着米露被擡上車,嘴角卻綻放出妖嬈的弧度。
“小妖精,你也有今天。”
她的心情也出奇的好,再也沒有用刻薄的語氣跟我說話,居然還賞了我一瓶礦泉水。
林嬌嬌細長的手指彈了彈指上的菸灰,揚起下巴,對我說道:“白小諾,我知道你有些小本事,但我奉勸你,有些事最好不要管。”
原來,她看出來了,我還以爲她會一直裝下去呢。
即然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或者說,那女鬼就是你招來的?”
我現在也只能往她身上想,她跟米露的仇這麼大,弄個小鬼來嚇嚇她,是極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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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覺得我像嗎?”她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你以爲那個米露是什麼好東西?公共汽車還要當白蓮花,做給誰看呢?如果不是跟贊助商睡了,這女二號能輪得到她來演?”
聽她這麼一說,我總算知道了林嬌嬌和米露的樑子是怎麼結下的了,合着倆人爲了爭女一號,這才弄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眼下米露暈倒了,確實讓林嬌嬌痛快了一把。
車子開進影視基地,今天的戲拍成這樣,張導又被嚇得不輕,只能暫緩拍攝進度了。
大家沒事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都在討論着今日凌晨發生的事,而且還越傳越邪乎,有的說看見了一個,有的說看見了三個。
將整個劇組傳得烏煙瘴氣的。
我漫步在影視城裡,漸漸的遠離了劇組,走到了一處茶樓,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
王明洋,他怎麼來了?
很快我就釋然了,那個張導和米露也在,似乎在跟他說看見紅衣女鬼的事。
我悄悄的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坐下,二樓沒有什麼人,能將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王先生,這戲拍不了,有髒東西纏上我們組了。”張導的聲音很小,到現在還恐懼的發抖。
相比較他,王明洋就顯得很鎮定,不露聲色的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送一下。”
他的話很簡短,但語氣卻毋庸置疑,帶着慣有的命令口吻,將張導下面的話給堵了回去。
不得不說,像王明洋這樣的人,真的很有當領導的樣子,如果說殺人無形是刀客的最高境界,那麼他就是商場上的忍者。
他要的是利益,在自己的回報沒有得到之前,他是不會撇下嘴裡的肥肉的。
這部戲他往裡投了很多錢,眼下搭進去那麼多,卻要停拍,說什麼他都不會幹的。
張導有些沮喪,躊躇着該怎麼王明洋張這個口,米露坐在一邊,細心的替王明洋斟上茶。
“不然,我們請個道士來做場法事,給超度一下吧?畢竟都已經出現好幾起了,劇組的人都很害怕。”
估計她今天是被張導強拉過來當說客的,但一見王明洋這態度這麼強硬,不得不轉變了態度。
王明洋眼皮兒都沒有擡:“不用,我已經安排了人進去。”
我的眼皮一跳,總覺得這事還得踢到我的身上。
張導和米露都一愣,齊刷刷的問道:“誰啊?”
“白小諾,你還想偷聽到什麼時候?”王明洋的聲音不陰不陽,低沉的有些可怕,醇厚的嗓音透過空氣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偷聽被發現,我這臉火辣辣的。
並不是被他揪出來不好意思,而是因爲我這僞裝技術,太爛。
我將嘴角往上推出一個弧度,這才挪到王明洋的桌前,故作驚訝的說道:“喲,王總也在哪?”
張導神情一愣,吱唔的說道:“你們,認識?”
王明洋沒有搭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米露說道:“晚上讓林嬌嬌找我一下,老地方。”
米露的神情一愣,有些不痛快的說道:“林嬌嬌可真是王總的心上寵,這才幾天哪,就開始想,可惜有些人卻不領情。”
她這話說得酸溜溜的,卻惹得王明洋心情大好,似乎這些女人爲他爭風吃醋,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他拍了一下米露的手背,輕聲哄着她:“這次的聚會對方指明讓林嬌嬌出席,畢竟她的名氣在那兒,下次我再帶你去。”
聽到王明洋這麼說,米露才露出一個笑臉,但也是皮笑肉不笑。
早就聽說娛樂圈混亂,卻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奇葩的事情,爲了利益把自己當商品一樣推銷出去。
還要強顏歡笑的應付自己不喜歡的人和事,看得我這心裡一陣唏噓。
王明洋看了下手上的腕錶,在陽光下表盤上的鑽石發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眼生疼。
“我得走了,這裡的事情就交給小諾了,對了晚上的酒局你得去。”
丟下這句話,王明洋就走了出去,司機早就在那兒等候了,看到他出來,忙上前爲他拉開車門。
王明洋的身子一頓,擡頭看了眼坐在二樓的我,對我咧開嘴笑了,那種不陰不陽的笑,看得我心裡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