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我感覺白畫欒的個性就是,在完全暴走以前,會跟你虛與委蛇到底。可是要是真的激怒他了,讓他不顧一切了,他連天王老子都不會放在眼裡。
我真害怕他會一氣之下,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的把南宮池墨那個白毛小子給宰了。此刻,在我的內心深處,甚至有點懷疑鬼蓮子算出來的卦象。
說什麼南宮池墨是這次去鬼域的關鍵,可還沒見他起什麼作用,小命就被白畫欒握在手裡了。
我現在肚子裡的腸子都悔青了,想想當初簡直就是腦殘了,纔會聽信太白大人的話,答應了和南宮池墨一起過來。現在把南宮池墨拖累成這樣!
哪怕是我當初當機立斷的決定自己過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想想就是心急如焚,又聽空氣中傳來了穿透耳膜的聲音,“你們可以繼續火燒玄燈村,不過南宮池墨的小命在我手上,只要我高興,我隨時可以叫他死。”
聽到這個死字,我心裡更是害怕和擔心,小腿肚子一哆嗦,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心理素質本來就不好,哪裡經得起這傢伙刺激呢!
在白畫欒手中的人,可是數次救了我性命,我最好的朋友之一的南宮池墨!我感覺自己的身上的命門,正在死死的被別人握在手中。
凌翊最是瞭解我,他知道我內心根本就強大不到哪裡去。
尤其是在朋友親人這些事上,他們一旦出事,我就容易方寸大亂,失去原來應該有的判斷水準。
他面色如常,一如既往的冷傲邪魅,有些臨危不亂的拉住我的手腕,“小丫頭,別怕,有我呢。先別急,我們先去阻止桃子,讓桃子不要繼續動手下去。白畫欒其實是個好脾氣,只要不太過分,那個白毛小子就不會出事。”
聽到白畫欒是好脾氣三個字,我心裡頭已經呵呵了。
白畫欒這種不陰不陽,表面上跟你好好說話,實際上卻是要人性命的極端的個性,都能教好脾氣。
那這個世界上真正好脾氣的人怎麼辦?
可我也沒有反駁凌翊,比起那些一開始就兇殘至極的,開口就喊着要吃人的鬼物來說。白畫欒虛與委蛇的的性子,已經好很多了。
當然,要是和真正品性溫良的人。
就如我大學同學張小甜的個性,白畫欒這種不陰不陽的東西,就算是拍馬也趕不上。
腦子裡胡思亂想這,我的人已經被凌翊拉到了飛來峰的峰頂。山峰中雲霧繚繞,雲蒸霞蔚,絕對的好風景。懸崖的正下端,就是那片橫在飛來峰和玄燈村之間,誰也無法逾越的鬼霧。
鬼霧正面去看,並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從高處俯瞰才發現這東西完全每個定性,霧氣一直都在流動遊走,就像是一羣蜜蜂一樣,到處飄來散去。形成的形狀也是千奇百怪的。
但唯一不變的,就是它的總體位置,是一直停留在兩邊的分界線上。
這片鬼霧如果硬闖,也許實力強的能闖過去,不過即便闖過去了,應該也會元氣大傷。這兩邊的鬼魂,應該沒誰願意冒着這麼大的風險跑到對面去。
所以玄燈村和飛來峰的勢力,就像現在這樣,一直一直對峙着。展。
我一開始還天真的以爲,桃子會有什麼新奇的辦法,越過鬼霧,給玄燈村的那羣鬼物嚐嚐厲害。
此刻,就見桃子在峰頂,壓根就沒攻到玄燈村。
它雙手叉腰,瞧着威風凜凜的,命令着手下們往玄燈村方向扔鬼火星子。那鬼火星子是幽藍色的,有點像是我們現在看到磷火。
那東西是鬼物們從自己的胸口挖出來,點亮一種看不出材質的黑色的弓箭。
然後,他們把這些點了火的箭射出去。
火箭帶着幽藍色的火屁股就下去了,直接如同暴雨一樣往玄燈村的方向去。那玄燈村在月色下是一片的寧靜,遇到了這些火箭之後,在我們這邊看去依舊是那般寧靜,聽不到任何動靜。
卻可以看見,玄燈村到處都在冒黑煙。
那些皮影人前幾天晚上還在追的我和劉大能、南宮池墨三個人沒命一樣的逃命,現在卻被天上的火箭燒的滿地跑,這世間的許多事,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的。
只是,這招可真是忒損了,這火箭四處燒燬房屋瓦舍,眼看着玄燈村差不多就要敗在調皮的桃子手上了。
我的視力其實沒有那麼好,能透過厚厚的雲霧,看到玄燈村裡的細節。
只是因爲北斗玄魚在我身體裡,纔會看不乾淨的東西特別清楚,玄燈村裡的建築也都是些鬼建築看的也比較清楚。就見視線裡,那個白畫欒也正摟着他那個紙人老孃找地方撤退,他似乎發現了飛來峰上的我們正在往下看,冷冷的回眸往峰上看了一眼。
那一眼,看的我的心跳是漏了半拍,只覺得他眼裡帶着殺氣,看着有些讓人不敢直視。
那少年原是愛潔,衣衫白淨,纖塵不染的。
手中一杆玉簫隨身帶着,滿身的富家公子纔有的又文弱又書卷氣息的感覺。
唯今身上的衣袍也燒的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是被冥火灼出的焦痕,臉上也不那麼白淨了。顯得有些灰頭土臉了,只是眼神鋒利似刀,好像要隨着凜冽的山風一起割過來一樣。
我被他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剛想移開視線。
就見到白畫欒隨手將懷中的紙人推到旁邊的那個黑影小童懷中,似是說了什麼交代的話。一伸手便從有人將一白髮少年從一間小屋中帶出,那少年的臉我看不清。
只有他那一頭白髮,在月光下,是那般的鮮明飄逸。
就見白畫欒揪着那白髮少年的頭髮,陰冷的說道:“羋凌翊,還不讓你的手下收手。要是你這場火傷到我母親,我與你不共戴天。這小子的命,就是天王老子來,老子也一樣殺。”
這一個殺字,說出口。
我不禁退後了半步,看向桃子,我希望桃子能爲了南宮池墨的安全着想,暫時不要和白畫欒繼續爲敵。
桃子有些不服氣,“那白毛的到底是誰啊?爲什麼要爲了他放棄攻擊玄燈村啊,馬上就要把那縮頭烏龜的龜殼燒了。”
誰知凌翊面色一沉,雙眼也都看着被挾持的南宮池墨,冷聲道:“好了,桃子,差不多該收手了。你也玩夠了,再這樣下去玄燈村也差不多毀了。”
“爲什麼?反正您不就是希望逼的那羣狗東西狗急跳牆嗎?現在,您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桃子還以爲你巴不得,氣死白畫欒才高興呢。”桃子正玩得盡興呢,當然不想答應,低着頭撅嘴不肯答應。
凌翊眯着眼睛看着飛來峰下來被白畫欒抓在手中的白髮少年,眉鋒微微一挑,似乎是有些冷怒。
那桃子剛纔受了罰,眼下嚇得身體有些哆嗦,卻還是不情願收手。
看來這傢伙,也是個倔強的孩子。
我還以爲這兩個人要槓上了,隨即,凌翊竟是斂了臉上冰冷的神情,嘴角溢出一絲笑,“桃子,你不是最喜歡活人帥哥的嗎?你看白畫欒手上抓着是什麼?”
“是……是帥哥。”桃子表現出了貪婪的樣子,連聲音都變了,嘴角更是流出了哈喇子這種東西。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色誘,用南宮池墨外在的美貌,去引誘桃子救他。不過說實話,南宮池墨這個少年正因爲年紀小,所以皮膚極爲的細膩,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吹彈可破。
略微有些蒼白病態的臉龐,在日光下,甚至都能看到上面的血管。
五官更是精緻俊美,尤其是一雙柳葉細眉,微微蹙起的時候,真是我見猶憐的一股弱受向。
我要是年輕幾歲,或者沒有凌翊走進我的生命中,肯定也會爲這樣的小正太垂涎三尺。那更別說是愛好男色的桃子了,它嘴角亮晶晶的哈喇子流個沒完,好似隨時都想要撲上去,摁倒南宮池墨一般。
凌翊有時候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可是能用智慧解決的問題的時候,他通常會選擇用腦子解決。
他倒也不威嚴的壓制桃子,臉色迅速的一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邪笑道:“是啊,你要是把白畫欒逼得狗急跳牆了,我倒沒什麼,反倒是高興。可白畫欒手裡劫持的小鮮肉,就要遭殃了。這麼個帥哥,死了多可惜,是不?桃子。”
小鮮肉是最近網絡上才流行起來的詞彙,形容的是年紀比較小的帥哥。
沒想到凌翊這個千年殭屍知道也就罷了,桃子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老闆,你說的對,這麼帥的一個帥哥小鮮肉,讓白畫欒殺了可惜了。要是給我,就好了……”
桃子的哈喇子已經順着嘴邊流到了地上,它腳下青色的石頭上已經是一灘水漬。
就見桃子肉肉的小手一擡,命令道:“大家都停手吧,老闆說了不要做太過火了。省的傷了下面那個銀髮帥哥的性命,這樣我就沒有相公了……起碼要等我玩夠了,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