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只是靜靜的靠着他。
這個時候我要是說話,我就會被別人當成神經病。
旁邊的宋晴一直捂着嘴,想要笑,卻極力忍着。我看她這樣下去,真的是難爲她了,憋出內傷了可怎麼好?
我這心裡頭憋得厲害,凌翊在我小腹上的手卻是絲毫不停,溫柔的摩挲着。似乎把所有的父愛都凝聚在掌中,細細觸摸那個在腹中成長的小生命。
小傢伙也知道是父親來了,可睡的正香,舒服的咂着小嘴,似乎是做了個好夢。夢中夢境美好,嘴角是嬌憨可愛的笑意,偶爾還會用鼻音夢囈出聲,“爸爸……爸爸……寶寶最愛你了……”
他似是被觸動了,指尖輕輕的點在寶寶小臉附近的位置。
這個在鬼域殺伐果斷的君王一般的存在,在這裡卻是個溫柔慈祥的父親。他一手撫摸着我的肚腹,另一手控制住了我的後腦勺,脣瓣抿住了我的耳垂。
他冰涼的氣息,從嘴中吐出。
我的全身就跟過了電一樣酥麻,肌肉都緊繃到了一起,心臟在不停的跳着。我被他折騰的有些意亂情迷,恨不得能反手摟住他,爭奪到攻擊的主動權,反攻他的進攻。
可是這裡是飛機上啊,我不能做出格的舉動。
心裡面氣的跳腳,心想着羋凌翊,你別在以後落在我手上。
不然……
不然我也會小皮鞭抽起,一爭主動權。
他笑得滿臉邪氣,在我耳邊低低的說着,“你心頭肯定惱我,在飛機上吃你。可我偏要,這樣,你變拒絕不了,也逃不了。”
說着,那冰涼的手便是肆無忌憚的伸進,我衣內上下其手。我是面紅耳赤,身子直接軟進了他懷中,根本沒法反抗。
只能讓這個混蛋臭殭屍胡來,他也是玩了個盡興才緩緩鬆開我,“鬼域那些事繁瑣的緊,做完些許。我就來找你,如今耽擱這些時間,怕又有許多事要我去處理了。”
聽到凌翊說這番話,我反倒是心裡空了。
他的手掌撫在我的側臉上,那雙帶着冥焰一般青藍色的眼睛和我對視着。眼中深邃無邊,讓人捉摸不透。
唯有其中的一抹深情,讓人不可自拔。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有些念念不捨,這次回家是我自己一個人回去。我要怎麼和我爸媽說啊,我真希望他能在我身邊,和我面對這些事。
凌翊沒有掙開我的手,而是低垂了頭顱,以自己的額頭和我的額頭觸碰在一起,“小丫頭,瞧你這眼神……你捨不得要挽留我嗎?不如……我就不走了……剛好,我和你回南城,見爸媽。”
我總以爲是我感情用事,沒想到他也把持不住,想要去南城見我爸媽。而且,他的這聲爸媽喊的可真順口!
我還記得,他在鬼域的時候。
是死活不肯叫司蘭大人一聲媽,氣的司蘭大人表情僵硬,卻拿凌翊沒辦法。凌翊這個傢伙表情上很好說話,其實非常的固執,也不知道這母子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凌翊如此的介懷。
自私的事情誰都會想做,但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爲有動物所沒有的理智。我即便內心再是割捨不下,還是輕輕的鬆開了凌翊的手腕。
心也好像跟着空了一樣,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因爲怕親眼看着他離開,低頭看了看右手無名指上的那隻翡翠戒指,禁不住是癡了。等到飛機降落的時候,才緩過神來。
擡頭只覺得眼眶溼潤了,我猜自己沒有哭。
去摸臉的時候,卻摸到了一滴淚水。
宋晴用手指頭狠狠點了一下我的太陽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蘇馬桶,你就不知道挽留一下嗎?恩?你這麼嬌滴滴的,柔軟的求一下他,他鐵定就捨不得走了。”
“留他幹嘛,這裡和鬼域有時間差,他多呆一分鐘。那邊就會多出好多事要處理,你不是知道,鬼域有很多陰魂都……都變成黑影了。這是需要統計和安撫的……”我急忙讓無名指上扎眼的戒指消失,有些發呆的看着窗外陽光明媚的南城機場。
通常飛機降落後,還是需要等待一頓時間,才能下飛機。
機艙裡,已經是吵鬧聲不斷。
宋晴冷笑了,“鬼域的事情關你屁事,你就是太心軟了。你不管他們,就算天下大亂,又如何。你先想想你自己吧,你回去要怎麼和你爸你媽說這個事?”
一提到怎麼和我爸我媽解釋,我就頭疼。
但我也不能不回去看他們,我只能含混的回答宋晴,“我也不是心軟,鬼域亂了,會波及陽間的。你要是身處我的位置,你這個小妞,敢說出這種話?”
“行行行,我說什麼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宋晴見到其他人都下飛機了,也拉着我一起下去,嘴裡還唸叨着,“可憐的爺爺,他還天天念着想太白那隻肥鳥了。要知道死肥雞死了,還不難過死。”
太白大人變成美男子的事,還真不能告訴老爺子。
老爺子雖然是陰陽先生當中的高手,可鬼域的事情正常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只能和老爺子說,太白大人被方左一,一刀捅的透心涼,死的硬硬的。
我和宋晴家住對門兒,我們打車回家,先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劉大能是保鏢,跟着我們回家有些奇怪,他就住在我們隔壁附近連君宸給他租的房子裡。
我們兩個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直接給劉大能打電話。
我回家的時候沒帶家裡鑰匙,是敲門進去的。家裡頭還有電視的聲音,還能聽到我媽剁肉的聲音,聽着十分的熱鬧和溫馨。
敲了幾下,是我爸開門的,他滿臉笑意的迎接我,“是芒芒回來了,這麼久沒見,都瘦了。你……你懷孕了,要多吃點,爸記得你媽懷你的時候,都胖成豬了……”
“蘇芒她爸,你說誰胖成豬了?”我媽在廚房聲音雖然很溫柔,真的不是那種很兇悍的感覺,可是卻帶着不滿。
我爸連忙捂住了嘴,尷尬的朝我笑了笑,幫我把行禮搬進家門。
我心想不對啊,家裡怎麼就這麼喜慶,他們二老肯定是看報紙的。看到凌翊死了,我成了新喪寡婦,肯定是要難過的。
即便後來看了,“豪門少爺,離奇死而復生”的報道,也該好奇這件事。
按他們的個性,我回家會先問這個……
不對!
我後腦勺上全是黑線,因爲氣氛不對啊。
只見一個穿着灰色毛衣,身材筆挺的人從裡面的臥室走出來了,“寶貝,你回來啦。我和爸媽說,你晚飯之前會下飛機,他們正包餃子呢。你要不好和我一起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