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
居然是司馬倩監考!
這個世界上大概是沒有比我更倒黴的人了,第一門補考遇到的就是司馬倩這個女人。大概是我的命數實在太爛了,我的生命裡一直都是秉持着沒有最倒黴,只有更倒黴。
教室裡只有二十來個人坐着,我手心裡攥着睿腦靈明咒,手心裡都出了汗了。
大家好像對於考理論課的科目並不害怕,考試之前還在交頭接耳的聊天。我沒有主動上去和他們搭話,只是一心求着老天,讓我別第一門考試就掛了。
考試的鈴響了,監考的老師有兩個。
一個是永遠都是冷臉的司馬倩,另一個是一個男老師,看着有些面生。
司馬倩在面對這麼多同學的時候,肯定不會當場給我小鞋穿,她冷漠的把補考的卷子扔到第一桌,讓大家把卷子往後面傳。
我拿到卷子,就聞到卷子上的一股油墨味。
這卷子應該是剛剛印出來不超過兩個小時,大概是害怕卷子泄露,所以到了考前的前幾個小時才統一拿去複印室影印。
以前學校就發生過這種事,就是考試的試題從影印室裡面流傳出來。
一張考題的答案,只要兩塊五毛錢。
而我麼你學校的學分,一個學期只能買五分,一分要一千五百塊錢。這影印室的試題提前被曝光,肯定是一定程度影響了學校創收,規矩才改了。
在來之前,我是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因爲沒人會因爲考生手裡帶着一張符咒,就當做作弊處理。也只有司馬倩這種陰陽代理人,可能會看出一些端倪來。
不過,我想司馬倩又不是透視眼,也未必能看見我手裡頭握着符籙。更不可能猜到,我會用睿腦靈明咒來考試。
想到這裡,我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
我一隻手把睿腦靈明符籙攥在手心,另一隻手握着筆,還要防止小拇指接觸到試卷,到時候蹭的的滿手都是未乾的油墨。
由於有睿腦靈明咒,我只要一看題目,對於考試的答案立刻就能寫的一字不落。但是這樣完美的答案肯定會被人看出端倪的,我還故意寫錯了幾個字。
大題的回答上,更是將所有的句式都打亂了,用自己的話來寫。
這樣寫着寫着我就答了有半張卷子,心裡還沾沾自喜。就算是司馬倩監考又如何,我還不是輕輕鬆鬆的就漫天過海了。
只要熬到交卷子,我這一科考試就算過了。
有時候,真的是樂極生悲。
我還沒得意多久,就聽到講臺那邊傳來了司馬倩小聲的冷漠的聲音,她說的太小聲了我聽不清。但是,我心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她開口說話是在針對我。
可我不敢擡頭看啊,只能面不改色的繼續答題。
那個男的監考老師和司馬倩一番交流之後,走到我身邊來,有些看不起我的問了一句,“恩?左手裡攥着什麼攥這麼緊?給我看看……”
我戳,司馬倩真的是要和我作對到底。
不僅奪翡翠戒指,現在還要揭發我考試作弊,這不是要逼死我的節奏嗎。
好在,我在鬼域經歷了許多事。
學校裡的那些事,根本就沒法動搖我的情緒,我連眉頭都沒擡,“是我媽給我的平安符,求平安符的時候,廟裡的空聞師傅說考試的時候打開手,就沒法保佑我考高分了。”
聽到有人考試求平安符保佑,安靜的教室裡,想起了好幾聲忍俊不禁的笑聲。不過大家都很害怕司馬倩這個“冰美人”,偷笑一下就停止了。
“既然是平安符,那就拿出來給我看看。”那個男老師其實就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頂多也就本科畢業,卻是一副看透你們這羣壞學生的樣子。
他扶了扶眼鏡,冷笑道:“不會是小抄吧?”
小抄?
小抄你大爺,你見過握在手心裡,不拿出來看的小抄嗎?
不過我這個也算是小抄,只是比一般的抄在紙上的小抄,要高明一些。現在,被他這樣要求着,我也騎虎難下。
萬般無奈之下,我只能把手掌攤開,“看吧,是平安符吧?你見過小抄長這樣的嗎?”
這個老師就是長得一副賤男的嘴臉,他拿起我手中的符籙,在眼皮子底下看了看。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黑。
他臉上表情明顯是看到這張符錄,表現出了不甘心和失落。
好像是巴不得……
能在教室裡抓到一個作弊的!
那張符籙除了用硃砂畫着一道專門的符咒,上面還有月靈金瞳貓摁下去的兩塊貓爪印。看上去萌萌噠,就跟網絡上網購的那種萌物符紙一樣。
由於我是坐在第一排,班上後排的同學幾乎都能看到那男的手裡的符籙。這下事情就演變成,不是我沒事作弊,而是我怕掛科買了這種網絡上的搞笑符籙求不掛科。
偏巧,還被沒事找事的監考老師發現。
這下大家的忍俊不禁,都變成了大聲的鬨笑。
弄得那個男的十分尷尬,大概也是覺得丟了面子。他把我的睿腦靈明咒在手心裡一揉,緊緊的攥緊在拳頭裡,然後斥責我一聲,“不好好複習,搞這些虛頭巴腦的幹什麼?這東西先放在我這邊,考完試來拿。”
說完,他就把雙手背過身去,走到了講臺旁司馬倩的身邊。
我去他大爺,考完再還我,還頂個屁用啊。
我氣的腦袋疼,卻沒法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睿腦靈明咒被那個男的攥在手裡面。誰讓我自己先不對的,考試不過關,還想拿符籙走捷徑呢。
可我就是氣不過,司馬倩假公濟私,針對我的事情。
司馬倩依舊是這麼冰冷的看着我,那個男的就在司馬倩身邊諂媚額說這話,“只是一張符籙罷了。”
“恩,剛纔以爲是小抄,讓你白跑一趟。不好意思啊!”司馬倩小聲說話的時候,還是能夠聽到一絲冰柔的語境。
但是她那雙針對我的目光,讓我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那個男的還是一副奴才樣的討好,“沒事,這幫熊孩子,就該治治才知道要好好學習。我們這樣,都是爲了他們好。”
我聽着這男人刺耳的話,心已經冷靜下來。
睿腦靈明咒被收了就收了,反正已經無可挽回了,大不了我自己作答。結果,一看試卷上的題目,徹底瞎了。
沒有一道題,是我腦子裡有印象了。
當初把所有的課本的內容都讀一遍,其實是有點用處的,但是當時一口氣讀的太多。真正記下來的特別少,尤其是離開睿腦靈明咒之後,那種失去依託的感覺,讓我真的是一道題都做不出來。
從一開始的下筆如有神,慢慢就演變成了憑感覺和零星的記憶作答。
寫到最後,發現所有的內容我幾乎都是亂寫的,根本不能得分。
乾脆把筆一扔,趴在桌子上睡覺。
等考試結束的鈴一響,我就背起書包第一個走人。
外頭的天氣還是有些冷,春寒料峭的。
路燈昏暗,只覺得四下裡很安靜,我就這麼信步在校園裡幽暗的道路上。耳邊慢慢的似乎有聲音傳來,好像還是個老頭髮出來的。
老頭的聲音從一開始的聽不清,到就在我耳邊吹着涼氣兒問我:“見到我孫女了嗎……請問見到我孫女了嗎?”
我被這一股寒氣吹得,立刻起了警覺。
側眸一看,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頭站在我的身側,他的眼窩已經腐爛不堪。
看樣子已經是被水浸泡到爛了,它的身上各處都還在滴水,張口之時牙口裡全都是腐爛的牙牀,以及帶着屍垢的牙齒。
見到我側頭,它還詭異的對我笑。
這老頭兒我認識啊,不就是上個學期送到我們學校的那個被江水淹死的人麼。它的屍體被解剖以後還一直滯留在教室,那時候逢人就問,它孫女在哪兒。
沒想到,到了現在它還在我們學校裡找孫女。
“老爺爺,我勸你別惹我,我現在心情不好。”我對於一個僅僅只有執念的鬼魂,是沒有任何殺心的。
除非,它變成厲鬼。
我現在考試考砸了,心情很差,所以纔對這隻鬼沒有任何的耐心。
它空洞洞的眼窩鬱悶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我身上察覺到了一絲不對頭,居然是機靈的掉頭就朝別人飄過去。
剛好今天有好幾門其他專業的補考也在進行,那老頭就往那種胸白,腿細的美女周圍撲。非要問人家有沒有見過自己的孫女,都不知道它是找孫女,還是給自己找媳婦。
看來它不僅是鬼老頭。
還是個色鬼老頭……
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皺了眉頭。
它這麼騷擾我們學校的女同學,我是不是該管管?
看看天空中的已經高懸的圓月,我立刻就打消了想法,這種閒事不是我該管的。它只要不鬧出人命來,也就由它去了。
說不定哪天找到了自己的孫女兒,執念散去了,就自己走了。
我回到自己的寢室裡頭休息,張小甜和硃紅兩個人已經回來了,她們關係還算不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見我進來,張小甜先給我打招呼,“蘇姐,你回來啦。”
“恩,小甜你最近好像又瘦了。”我看着張小甜有些形同枯槁的樣子,忍不住說了一句。我總覺張小甜因爲和彤彤在一起呆過,導致氣運下降,她的身邊總有什麼東西纏着。
這次我回來,如果能幫她,肯定是要想辦法根治她身上那股子容易被鬼物纏上的陰氣。
張小甜有些黝黑的臉紅了,變得醬油一半的赤紅,她小聲道:“沒有吧?我覺得我……一直這樣啊!對了,宋晴姐呢?”
“不知道啊……”我感嘆了一聲,心想着宋晴果然是個重色輕友的。
有了劉大能,宿舍晚上要熄燈了都不回來了。
那個硃紅自從被嫿魂整治了以後,對我是服服帖帖,恭敬有加。
她見我和張小甜聊天,就給我搬了一張凳子,熱情的讓我坐下,“小甜喊你姐姐,我就喊你妹妹吧,我比你大一歲。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水喝。”
“我不渴……”我剛想回絕,那姑娘就倒了一杯水在我面前。
我拿到水的時候,只覺得這杯水有些沉甸甸的,湊到嘴邊才覺得似乎有股子腐爛的味道。心裡頭一涼,先把北斗玄魚從口袋裡掏出來握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