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老婆,我爲什麼要放開她的手?大臭蟲,你別不自量力了糾纏我妻,我勸你最好離她遠點。”那個少年比連君宸要高半個頭,威嚴的目光就跟看螻蟻一般,睥睨着連君宸。
大臭蟲……
敢罵連君宸大臭蟲的人,整個江城找下來恐怕,就只有凌翊一個人了。
連君宸的臉上向來都是一副高冷淡漠的表情,這一回算是徹底傻逼了。整個人表情呆滯的僵硬在原地,傻愣愣的就看着凌翊。
過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小耀?”
剛纔說過,南宮家的大門是那種每個房間都在同一個平行位置的。
如果都打開,是一個南北貫穿的局面。
南宮池墨摟着桃子才走到第三個房間,桃子就突然從南宮池墨懷裡飛出來,緊緊的摟着那少年堅實有力的胳膊哇哇大哭,“老闆……老闆……你終於來桃子的婚禮了……嗚嗚嗚……你來了,桃子想死你了……”
“桃子,你的冥婚,我怎麼能不來呢?”凌翊嘴角一勾,揚起了一絲邪異的笑意,那笑容如無數落英從天空落下一般。
那般的迷人魅惑,叫人一時之間都沒法挪開目光。
桃子似乎被凌翊的溫柔觸動到了,哭的更加大聲了,激動的大喊道:“嗚嗚嗚嗚……老闆你對桃子太好了,你對桃子的恩情桃子永遠都回報不了。要不是老闆,桃子都沒辦法遇到相公這麼帥的小鮮肉……”
說着說着,桃子就露出本性了,嘴裡還發出了嘬口水的聲音。
我就說麼鬼魂的靈智還是不如活人的,它明明是對南宮池墨垂涎三尺。可看到了凌翊以後,就把什麼都給忘了,直接丟下南宮池墨投奔它崇拜的老闆這邊。
我要不是知道桃子深愛南宮池墨,這會子醋罈子打翻,能把整個南宮家給淹了。不過眼下吃醋的肯定不是我這個成年人,我們之中心智最不成熟的,還是南宮池墨那個傲嬌自負的少年。
桃子卻渾然不覺自己的夫君吃了乾醋,彷彿此刻的眼裡心裡,只有凌翊。我要是南宮池墨,我也要吃醋吃死了,可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讓這個大大咧咧的桃子知道。
凌翊拍了拍桃子的肩膀,目光微微一擡,看向了不遠處的南宮池墨,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烈了,“桃子,你要是再摟着我,我怕南宮池墨會拿着銅錢劍。在這裡追殺我……”
“追殺你?爲什麼呀,你是桃子的老闆,相公爲什麼要追殺你……”桃子十分好奇的問道。
凌翊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顫,笑容有些曖昧,“既然你不怕南宮池墨那個白毛小子吃醋,你總該怕老闆娘吃醋吧?你再摟着我,老闆娘回去要罰我跪搓衣板了。”
“啊!桃子……桃子都忘了這個了,人類之間,是隻有戀人才能擁抱的……”桃子一副犯錯的樣子,可憐兮兮的看着我,然後小手背在身後,低聲問我,“老闆娘,你不會生氣吧,桃子可是相公的新娘。你不會真的罰老闆跪搓衣板吧,老闆身份矜貴,跪了以後……還怎麼在幽都做鬼……”
“不會,我不會讓他跪搓衣板的,我也米有吃醋。”我嘴角抽了一下。
我倒真還沒什麼,因爲我知道桃子個性單純率真,它要是喜歡凌翊。也就不會這麼藏着掖着,早就舞刀弄槍的要跟我明搶了。
我是擔心南宮池墨,我怕這個小屁孩忍不住暴走。
遠遠的看過去,南宮池墨好像整個人都不好了,烏青着臉色冷冰的看着凌翊清俊的側臉。那一副冷冰到極點的表情,一看就是醋罈子徹底打翻了。
空氣裡,都有一股莫名的酸酸的味道。
就見南宮池墨冷冷的走過來,臉上就跟結了一層霜凍一樣,霸道的就將桃子摟在懷裡。他睨了一眼凌翊,纔將桃子的小腦袋緊緊的摟進懷中。
我突然發現,在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脆弱。
是那種極度害怕的失去的表情,他彷彿是在用整個生命去擁抱桃子,也似乎是將桃子視作了生命裡全部的支撐。
當他的聲音從嗓子裡發出來的時候,竟然有些許的嘶啞和顫抖,“桃子,我們入洞房吧。”
“怎麼了相公?你是不是因爲桃子……桃子剛纔飛過來找老闆,所以生桃子的氣了?”桃子有些擔憂的問道語氣不免是弱了下來,它黑影一般的小手輕輕的撫摸着南宮池墨的側臉。
眼睛雖是猩紅的,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柔情的感覺。
南宮池墨和桃子四目相對,一時動情,竟是狠狠的捏住了桃子的下巴,如同猛獸一般啃咬桃子的朱脣。
這一幕真是太激情了,我都有點不敢睜開眼睛看了。
本來應該入洞房的新郎和新娘們又回來了,正在跳舞或者聊天的人們,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轉頭去看桃子和南宮池墨。
大家看到桃子和南宮池墨在堂中激吻,忍不住就議論紛紛,討論他們爲什麼又去而復返。最後居然有人調侃說,是不是新郎官要把新娘子就地正法。
惹得這個堂中,是一陣又一陣的鬨笑。
他們額頭上有着柳樹葉,能將此刻丰神俊逸的凌翊看的一清二楚。凌翊是何等扎眼的人物,就算放進人堆裡,也會成爲最備受矚目的一個。
大家的注意力,居然慢慢的被慵懶的站在一旁的凌翊給吸引過去,又開始討論這個堂內怎麼又多了一個人。
有些小姑娘已經受不了凌翊身上俊朗邪異的氣質,輕輕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脣,驚歎了一聲:“好帥啊!”
“帥有什麼用,你看他的手牽着誰了嗎?哎,怎麼帥哥都讓別的女人佔了呢。”
聽到那些姑娘唉聲嘆氣的聲音,我就感覺有千萬只看不見的冷箭攢射過來,把我給活生生的射成刺蝟。
凌翊真是太過俊美,普通人消受不起啊。
我有些退縮了,想說在這麼萬衆矚目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和凌翊秀恩愛了。慢慢的和凌翊牽在一起的手就鬼鬼祟祟的放鬆,誰知道凌翊一下就察覺到我的異動,如同鐵鉗一樣的手將我的手握得更緊的。
他牽着我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個黑皮的小本本,遞給我,“拿去給桃子吧。”
“我拿給它嗎?”我有些奇怪,如果只是普通的本子,凌翊就在桃子身邊,他可以自己拿給桃子啊。
爲什麼非要我代勞呢?
我拿着那個黑色的小本本,只覺得小本本的上的皮質冰涼,好像是一塊皮革製作的涼皮。
而且質地非常的光滑柔軟,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封面沒有任何標註的小本本里會記載着什麼。
當然,我不會無聊到去翻別人的筆記本。
這萬一裡頭有什麼重要的隱私,我隨意的去翻看就不好了。
不過同樣質地的筆記本,我是在幽都,那個死去的鬼神級別的守衛屍體裡撿到過一本。那個本子和這個本子一樣,都是觸手冰涼。
而且仔細去辨別,還能感覺到本子的表皮有一股陰氣在換換的方向,似是道家的陰陽魚。周而復始,如滔滔江河延綿不絕。
凌翊把本子給我,我也不能立刻就交到桃子的手裡,我還是等到了南宮池墨親完了桃子,纔將這個黑皮的小本本遞到桃子的面前。
“這是什麼東西?”桃子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手中的黑色小本本。
南宮池墨也眯住了眼睛,去看那個黑色的小本本,似乎也是不認識這個小本本的來歷,就聽旁邊傳來了一聲十分嚴肅而又死板的聲音:“這是善惡本!”
我尋聲看過去,就見南宮池墨的老爹單手背在背後,目光犀利的刺過來,“此物乃是幽都鬼魂隨身佩戴之物,一魂配一本,若遺失便從此成爲沒有身份的孤魂野鬼,從無破例的機會。閣下哪裡來的多出來的一本?”
這南宮家的宗主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是凌翊根本不買他的帳。直接就把這個老頭當做是空氣,連看都不都看南宮池墨的老爹一眼。
我對那個小黑本本也有興趣,“那真是善惡本啊?我聽老爺子說善惡本,每個魂魄都有自己專屬的,不能用別人的。自己的掉了,就跟掉了身份證一樣,卻沒法子補辦。”
“知道的還挺多,桃子以後有身份了,也能進幽都輪迴了。”凌翊捏了捏我的鼻翼,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濃烈了,同我四目相對。
我心頭一喜,“那真是太好了!”
見到凌翊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南宮池墨的老爹氣的全身發抖。他居然在這時候發難,抽出銅錢劍就要殺過來搶奪善惡本,“這本子來歷不明,你既然不說,貧道只好替天行道了。”
貧道個屁,見過娶妻生子的道士麼?
他這樣頂多算是給人算命看墳地的陰陽先生,說白了連三教九流都算不上。只是把這一行做大了,纔有今天這些虛頭巴腦的派頭。
好在南宮池墨反應十分迅速,大喊一聲,“桃子,快接下本子。”
“恩。”桃子應了一聲,擡頭就從我手中抓過那黑色的本子。
等南宮池墨他老子趕過來的時候,桃子渾身已經爆發出來無比刺眼的白光。這個白光就跟照明彈似的,出現之後,只覺得眼前是一片的白亮。
根本看不清楚桃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