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剛纔把筆仙送走的。那孩子讓我玩的,他還提了時間匣子的事情,把我嚇了一跳。”我漫不經心的說着,並不着急知道事情的答案。
我手裡轉着筆,把剛纔發生的事,告訴了司馬倩。包括了那孩子暗示我去時間座標裡,找過去時間裡的凌翊。
我覺得那個孩子如果被附身,那他身體的裡怪物。
應該會和時間盒子,有一定的聯繫。
普通的鬼物,不應該知道時間盒子這樣的事情。
司馬倩穿着高跟鞋倒退了一步,以她的冷靜睿智,居然是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我連忙過去扶她,她抓住我的衣袖,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你真的沒有想過去時間座標裡,找老闆嗎?”
“當然沒有!”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司馬倩臉上帶着費解,她顫抖了一下,渾身冰涼的問我:“難道你不想老闆,不想見見他嗎?”
“我……我當然想,可時間座標裡的他,並不是真的他,我還不至於空虛到找一個假的代替吧?”我把司馬倩更個扶起來了,讓她坐在沙發上,又從飲水機了倒了一杯熱水給她喝。
她喝水的時候,目光有些呆滯。
好像一直都在想時間座標的事情,甚至沒有跟我提安寧的這個兒子,是有多麼的古怪異常。
我蹙着眉頭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現在要做的難道不是,早點讓我恢復記憶,找到我父母的下落,然後讓凌翊回來嗎?”
司馬倩整個人缺編的失魂落魄,眼淚滾滾而下,她難受的摟住我,“如果是我,我會去時間座標的。哪怕只是一眼,我真的好想他。”
聽到司馬倩脆弱的聲音,我一直隱藏剋制的情緒,差點就爆發出來。
思念對於司馬倩來說是致命的毒藥,對我來說,也是瓦解我整個世界的重力一擊。有些時候思念沒法剋制了,只能通過隱忍來解決。
否則,我現在早就進瘋人院了。
平靜了片刻,才拍了拍司馬倩的肩膀,“他會回來的,我們一起努力,阿倩,他會沒事的。你不是很有自信嗎?你是卦象中的黑風衣,只要帶上你,就能度過此劫。”
“可是白帽子還沒找到呢,而且三魂七魄都散了,其實……我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們是不是在徒勞。”司馬倩帶着鼻音,她提到了白帽子之後,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低聲和我道歉,“抱歉,我不該說這樣喪氣的話。”
我默然抱住她,沒有說話。
喪氣的時候誰都會有,我並不能肯定,我和司馬倩這樣就能想到辦法讓凌翊回來。可支撐我的,卻真的是這最後一點希望。
哪怕這個希望很渺茫。
接下來不知道怎麼個情況,司馬倩自從聽說了有時間座標這種東西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魂不守舍的。
做事丟三落四的,聽說下午的時候,還不小心走入了男廁所。
把裡面正在上廁所的男同胞們,都嚇得陽萎了。
下了班,司馬倩開車送我和劉大能回去。
結束了一天的疲憊,車外頭已經是華燈初上。
我本來是擔心司馬倩想打時間座標的主意,想勸勸她,勸她不要做傻事情。
忽然感覺到胸前的槐木牌又顫動了一下,連忙去感受槐木牌之中的變化,槐木牌裡還是蟄伏這一隻白色的蠶繭一樣的東西。
仍然是看不到彤彤的蹤跡,我也不知道彤彤把自己包裹在繭裡幹嘛。
於是,我先問司馬倩,“鬼物在槐木牌裡,形成一個蠶繭一樣的東西,那是什麼情況?”
“我不知道,我不是陰陽先生,只是……只是陰陽代理人,不知道這些東西。你……你問問別人吧……”司馬倩現在開車都有點心不在焉了,可我也不好跟她說重話。
只能低聲,小心翼翼的問她:“還在想時間座標的事?”
“沒有,怎麼可能。”司馬倩跟我否認了這件事。
弄得我沒法追問,也沒法安慰她,只能在車裡給張靈川打了個電話。張靈川這個時間點好像是在睡覺,接到我的電話還有些睏倦,“蘇芒啊,什麼事?”
“我有個事情請教你。”我把彤彤在槐木牌裡的情況,和他說了一下。
張靈川沉默了片刻,說道:“這種情況非常罕見,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她應該是在長大,在成長!就好像幽都的鬼魂,自己會修煉一樣,陰陽先生叫這個‘繭眠’。按照……按照生物學的角度,是進化。”
“進化?”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達爾文的進化論,於是就問他,“那要進化多久?”
“那得要看情況,不過早晚兩柱香,適當的供品,以及天魂的滋養,都能加速她進化。蘇芒,你肯定給了她滿滿的愛,十萬只養在槐木牌裡的小鬼裡,都不會有一隻變成這樣。”張靈川在電話裡誇我。
對待彤彤,我就是那種很普通的對待。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愛,給予這個失去了全部親人的小姑娘,她此時此刻的進化全都是她自己的造化吧。
我想用彤彤喚醒寶寶的計劃落空了,心裡難免失落,“哦”了一聲。
然後,又道:“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是有關……”
我剛想告訴他,河童從學校人工湖的逃出來,上岸的事情有了線索。可是想想他現在給高天風看墳,日子清閒得很。
如果告訴他河童的事情,難免是被牽扯進來。
“什麼事?”張靈川問我。
我一下改口了,“沒事,就是想翟大哥了,想跟他聊聊。”
我在電話裡又跟白道兒嘮了幾句話,才把電話給掛上的。
在凌翊的公司裡頭工作,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在公司幹了一週,我就有些直不起背了。
晚上十點多,只剩下宣傳部門,還有我和司馬倩在商討遊樂園上線之後,應該如何實行一個推廣政策,保證整個遊樂園的盈利。
剛好講完了一個具體方案,所有人都在埋頭苦幹。
我背靠白板,站在辦公室的一角,打算看兩眼就讓他們統統都下班。
突然,背後有雙小手,重重的推了我一下。
猝不及防,我一頭栽倒在地上,小腹立刻傳來了劇痛。我捂着小腹,轉頭一看,發現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男孩陰鬱的站在我身後。
是安總的兒子丁翔。
他還怕的退後了一步,說道:“不是我!不是我乾的……”
“哈哈哈哈……”可是從他的位置傳來了冷笑,那種冷笑讓人毛骨悚然,可那孩子根本沒有張口笑出來。
辦公室裡的員工,包括司馬倩全都慌了神,“蘇總……蘇總你沒事吧……”
司馬倩扶起我,我額角全都是汗,站也站不穩,腿上似乎有鮮血流過。
我抓住了她的胳膊,“立刻叫救護車,快!我肚子好疼……”